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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6

作者:鲁班尺
更新时间:2015-01-28 10:00:00
色窗帘,微弱的光线下,隐约可见红木雕花大床上睡着个人,头大如斗,额头晦暗,被子直接盖在肩膀处,空气混浊。

    “他憨叔,你瞧瞧是谁来看你啦。”憨婶俯身在其耳边轻声说道,一面偷偷的揩去眼角的泪水。

    憨叔睁开了眼睛,认出了来人,苦笑着说道:“原来是有良啊,还有二丫......快扶我起身。”

    “憨叔,听说您病了?”有良关切的问。

    “唉,其实也不算是病,只是遇到了麻烦。”

    “麻烦?”有良不解。

    “唉,”憨叔唉声叹气的说道,“还不是因为那幅《昌瑞山揽胜图》惹的祸么,而且就在今晚。”

    有良闻言一愣,那幅郎世宁的画是自己送给憨叔的,难道是故宫里盗画的事儿案发了?

    “就在今晚?憨叔,您这是什么意思?”有良大惑不解,急忙问道。

    “今晚将有人找上门来索图。”憨叔说。

    “谁?”有良更加诧异了。

    憨叔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有良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说来话长,事情都是因我那个外甥小三而起......”憨叔倚靠在床头,喝了口水,然后开始将事情的整个过程叙述给有良听。

    自从上次从昌瑞山千年古墓中侥幸逃脱出来后,憨叔由于惊吓便得了场重病,一直躺在床上修养了有个把月。

    这一天,外甥小三跑来说有人愿意花高价购买这幅郎世宁的《昌瑞山揽胜图》,憨叔断然拒绝了。他同时严厉警告小三,这幅画是故宫里盗出来的,若是被政府知道,铁定是要坐牢的。

    上次小三跟着去了趟昌瑞山,见大家两手空手而回,什么古董也没弄到,于是便动了歪脑筋,想卖掉那幅《昌瑞山揽胜图》。在开出租车载人去琉璃厂荣宝斋的时候,故意透露出自己手里有郎世宁的这幅画,其中还隐匿暗藏着第三代“样式雷”雷声征的藏宝图,结果吸引了对方愿意出价三千万来购买。当憨叔表示明确拒绝后,对方又说愿意拿一幅唐代褚遂良的画来交换,这就不能不让人动心了。

    褚遂良是初唐时期的政治家和书法家,官至中书令,工于书法,与欧阳询、虞世南和薛稷并称“初唐四大家”。贞观二十三年因反对武则天为后,遭贬为爱州(今越南清化)刺史,卒于唐显庆三年。传世墨迹有《孟法师碑》、《雁塔圣教序》、《伊阙佛龛》和《大字阴符经》等,他的画作遗世极少,尤为珍贵。

    憨叔本就是个狂热的民间古董收藏家,若是能以郎世宁的画换到褚遂良的真迹,那可是绝对划得来的。反正千年古墓已经进去过了,里面非但没有藏着什么珍宝,反倒是隐匿着一只大魇。

    于是,在小三的牵线搭桥下,他便于前几日的傍晚亲自去与那位买家见面,地点位于京郊顺义潮白河的一农户家中。为了慎重起见,憨叔并没有随身携带《昌瑞山揽胜图》,只是拍了张照片,万一遇到公安布下的圈套,也不至于人赃俱获,他是为自己脱罪而事前考虑好留有余地。

    见面后,憨叔发现买家竟然是个面色殆倦,眼角糊着两块金黄色的眼屎,口中连连打着哈欠的老者。

    “八方各异气,千里殊风雨。剧哉边海民,寄身于朝野。妻子像禽兽,行止依林阻。柴门何萧条,狐兔翔我宇。”那老者口中念叨着三国曹植的诗,目光惺忪而疲惫的望着憨叔。

    “这是《昌瑞山揽胜图》的照片,请老先生过目。”憨叔客客气气的递过了那张精心拍摄的像片。

    老者接过照片望了一眼,随手往桌上一丢,口中继续吟道:“渡水复渡水,看花还看花。春风江上路,不觉到君家。”

    憨叔不由得纳闷,这老者莫非是个诗痴?

    第四十七章 葛老魇

    “我是什刹海憨叔,请问老兄如何称呼?”憨叔谨慎的问道。

    “这是我们葛老爷。”旁边的汉子介绍说。

    “,你叫老夫什么?”老者妖里妖气的瞪了他一眼。

    “哦,对不起,”那人赶紧更正道,“是葛老魇。”

    魇?憨叔大吃一惊,在千年古墓中自己见识过黄老魇的能耐,难道自己面前的这个病泱泱的老头儿也是一只魇......

    “老夫葛老魇,”老者懒散的目光瞅着他,“你的那个外甥,说你收藏的这幅《昌瑞山揽胜图》中有暗藏的夹带,可有此事儿?”

    憨叔心里有些气恼,这个小三嘴巴没把门的,什么都敢往外说,但此刻已经无法改口,于是只能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画呢?”葛老魇把手一伸,那手掌奇大,指甲长长的,皮枯肉干,苍白而无血色。

    “我还不知道您想拿来交换的是褚遂良的哪幅作品?可否先过一下目。”憨叔也是老江湖了,不见兔子不撒鹰。

    “嘿嘿,果然行家里手,你是样式雷的后人吗?”

    “祖上来自江西永修梅棠新庄雷村。”

    “原来如此。”葛老魇点了点头,一招手,身旁的汉子入内取出一幅古旧画轴来。

    葛老魇轻轻解开扎带,将画徐徐展开......

    这是一幅四尺斗方立轴绢本画,画心上端的玉池处题写着“水龙斩破局图”。但见字迹清远潇洒,笔力雄瞻,气势古淡,虽外拓取姿,而中有法,正是初唐褚遂良的真迹。

    憨叔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浑身微微颤栗,目光顺势接着往下看。

    图中画着一条白茫茫的大江,中间砌有石埂鱼嘴,把江水一分为二,岸边筑有离碓,隐约可见入水口处有三尊石人,半身浸在江中。

    水边岸上站着四个人,其中一位手持拂尘的老道士,身旁立着一锦衣华服,体态丰腴的官员模样中年人,意气风发的眺望浩瀚的水面,颇有指点江山的豪迈气势。在他的脚下站着个头大身矬的小侏儒,身后还有一位束髻老者,身穿布衣长衫,背着一只药葫芦。众人都围拢在中年人的四周,目光凝视着着江水,似乎在商议着什么事儿。

    画风古朴雅致,线条简劲流动,衣线、胡须均细而挺拔。此外用色浓重,晕染显著,符合初唐时期的绘画风格特点,下面还有褚遂良的落款和印章。

    “不错,此画确为褚遂良真迹。”憨叔确认了。

    “那么现在可以拿出《昌瑞山揽胜图》了吧?”葛老魇说道。

    “不好意思,此画并未带在身上,明天一早送来如何?”憨叔此刻自感有些尴尬,但为安全起见,他不得不这样做。

    葛老魇面色极为不悦,老半天未说话,气氛显得十分紧张。

    “好吧,惊蛰日戌时老夫自会上门去取。”葛老魇冷冰冰的说道。

    “您知道我家?”憨叔惊讶道。

    “送客。”葛老魇不耐烦的挥了下手,面如冰霜。

    憨叔只得转身离开了,小三正倚靠在出租车上焦急的望着这边,见到憨叔出来急忙追问进展情况。

    “是褚遂良的真迹,”憨叔说了句,然后钻进车里,疑惑的问,“小三,你告诉他们咱家的住址了?”

    “没有啊,”小三诧异道,“舅舅,你不是说家里的地址永远不对外人讲的么。”

    车子驶上了公路,憨叔回头望去,那是一户孤零零的农宅,旁边有一片茂密的杨树林,显得十分的荒凉。憨叔默默的坐在车里,一路上都没再说话,他总感觉事情有些蹊跷,绝没有单纯换画这么简单。

    次日清晨,他让小三开车再次来到潮白河,准备仔细打听和了解一下这家农户的情况。

    杨树林的边上,看见的只是一片空旷的坟地。

    听到这里,有良沉思片刻问道:“哪天是惊蛰?”

    “今日便是。”憨叔回答。

    憨婶在一旁嘟囔着:“早就说让你憨叔收手别干了,可就是不听,那农户分明就是鬼宅,果真中邪了吧。”

    有良微微一笑:“憨叔别怕,今晚戌时俺替你守着,不论是人是鬼都替你打发了。”

    憨婶担心道:“这能行吗?万一惹鬼上身可不是好玩的。”

    “放心吧,憨婶,不会有事儿的。”二丫在一旁安慰着。

    “咦,二丫,你怀孕啦?”此刻,憨婶才终于注意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嗯,秋天的时候就要生了,有良哥说想在你们家暂住一段时间。”二丫腼腆的说道。

    “那赶情儿好,”憨婶欣然乐意,热情的拽着二丫说,“我带你去拾掇下屋子,有孕在身要多多休息才行。

    等她俩走了,憨叔望着有良空荡荡的左袖管问道:“你这是......”

    有良淡淡一笑:“丢了半截胳膊,不碍事儿的。”

    憨叔知道有良有点道行,这葛老魇八成就是个怨气盛点的鬼魂而已,自己有了帮手胆子自然也就壮了许多,整个人顿时也有精神了。

    “今晚憨叔同你喝两杯,反正戌时还早呢。”他掀开被子下床,到桌边抄起电话找到了小三,让其带些福云楼的酱猪头肉回来,并告诉他有良来了。

    傍晚,憨婶照旧又是那老一套,木须肉、醋溜土豆丝、西红柿炒蛋以及拿手的京酱肉丝,买来的酱猪头肉还热乎着,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几个人坐在桌前,憨叔憨婶和小三看上去都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也不太爱说话。

    二丫怀里抱着小活师怪婴,媚娘则端做在桌子的一角,目光一直盯在那盘酱猪头肉上,喉咙里“呼噜噜”的直响。

    憨叔开了一瓶五粮液,小三默默的给大家斟上了酒。

    有良有意打破紧张的气氛,指着二丫怀里的小活师怪婴笑着说:“这是俺俩收养的婴儿,还没起名字呢。”

    “这孩子长得白胖白胖的,真惹人疼。”憨婶轻触小活师的嫩手,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她和憨叔一辈子未生育,见到小孩儿觉得格外的亲。

    当大家开始碰杯饮酒的时候,媚娘早已经等不及了,拽过一张荷叶饼,熟练的卷起京酱肉丝,还悄悄的在里面塞进了两块肥腻的猪头肉,然后不管不顾的大肆咀嚼起来。

    小活师双目扫视了一周,趁人不备伸出小手抓起一块猪鼻子送入口中,听得嘴巴里一阵“喀嚓喀嚓”的乱响,连脆骨都给咬碎了。

    “有良,你说这葛老魇换画的目的究竟何在?”三杯酒落肚,憨叔紧张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话也随之多了。

    “这两幅画哪个价值更大?”有良问。

    “那自然是唐初四大家褚遂良的画作更值钱一些,毕竟已经一千多年了。”憨叔说。

    “既然如此,那位葛老魇可能就是奔着《昌瑞山揽胜图》内的雷声征古墓图而来。”有良分析道。

    “可古墓之中并无任何古董宝贝呀。”小三忍不住插了一嘴。

    “这一点,葛老魇并不知道,就像我们当初一样。”有良说。

    “那晚去潮白河农户家,那房子明明存在,可是天亮却只剩下了坟圈子。”憨叔百思仍是不得其解。

    “舅舅,咱们怕是被黄皮子一类的脏东西给迷了,说不定就是幻觉。”小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抹了下嘴巴说道。

    “难道又是人为制造的一处虚空......”有良想起了老白在丰都鬼城的奈何桥下,为供二丫练功,不也曾经利用噬嗑针设置了一处隐蔽的虚空么。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猜测之际,院子里蓦地传来了葛老魇阴冷嘶哑的声音:“憨叔,老夫提前来了......”

    闻此言,憨叔和小三的筷子“啪嗒”一声惊落在了桌上,两人面色陡然苍白,憨婶不知何时从怀里拽出了一把闪亮的切菜刀,“唰”的站起身来,挡在了丈夫的身前,在关键时刻“巾帼不让须眉”冲在了头里。

    “葛老爷,请。”一汉子拉开了房门。

    “,你叫老夫什么?”

    “对不起,是葛老魇。”那汉子赶紧更正道。

    房门口大咧咧的走进一老者,尖嘴猴腮,双目闪着精光,唯眼角处沾着两块黄色的眼屎。此人身着一袭黑色长袍,上面满是油光光的污渍,好像是很多年都未曾洗过似的。

    “老去何堪节物催,放灯中夜忽奔雷。一声大震龙蛇起,蚯蚓虾蟆也出来。”老者打了个哈欠,随口念诵着一首宋代张元干的咏惊蛰诗来。

    有良睁开阴眼,仔细的端详着这位葛老魇。

    “憨叔,该交出《昌瑞山揽胜图》了吧。”葛老魇嘿嘿冷笑两声。

    “你的《水龙斩破局图》呢?”有良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这瞎子又是何人?”葛老魇阴鸷的目光盯了过来。

    有良淡淡一笑道:“俺是憨叔的兄弟,既然是换画,就请拿出来吧。”

    “哈哈哈......”葛老魇狂笑数声,然后骤然一停,鼻子哼道,“什么画?老夫只是让憨叔看一眼《水龙斩破局图》作为交换的代价,难道你们还贪心觊觎褚遂良那画作不成?”

    “你,你这是欺诈......”憨叔闻言差点没背过气去。

    “喵呜......”媚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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