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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85

作者:橘园主人
更新时间:2017-12-03 02:00:00
浆,“大人说,在他那里,没有降字,请贵军不要奢望……”

    豪格抬起眼睛,眼神传过去的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手上的茶碗也轻轻地放了下来,开口不紧不慢道:“哦?洪大人果然是大明朝的忠诚哇!本王倒是小觑了他……”

    夏舒本是敏感的读书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见他的手握成了拳头,立时吓得软下来:“王爷……您……您可不要为难在下……在下……”

    “来人啊!”豪格漫不经心地甩出一句。

    “末将在!”几个人杀气腾腾地应道。

    豪格一挥手:“去!”

    “!”

    不待夏舒缓过神来,豪格的副将一把攥住了夏舒的胳膊,“夏大人,您请吧!”

    “王爷!王爷饶命啊!”夏舒脸色煞白了一片,整个身子瑟瑟发抖,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地瘫在了地上,“王爷啊,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啊……”

    “夏大人,您不要耽误了时辰。”副将硬生生压过一句去。

    “怎么?夏大人还有什么公干要交待?”豪格忍住笑,一脸严峻地审问状。

    “啊!对对对!在下来时,家父让在下将一封信呈上王爷过目。”夏舒连抖带颤从袖笼中取出了一封信。

    副将接了过来,双手跪呈给豪格:“王爷过目。”

    豪格不动声色的拆开了信封,飞快的扫视了一眼:“原来阁下是夏承德将军的公子啊……”

    “正是正是!”夏舒看到了一线生机。

    “来人!给本王拿下!”豪格一拍桌案站起身来。

    夏舒小脸一白,两眼一翻,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王爷!”副将莫名其妙地看着豪格,不知如何处置。

    豪格冷笑一声:“你们几个,把他先押下去好生看管。其余的随从什么,都打发出去,让他们回去带话给洪承畴,让他好好等死!”

    “!”几个侍卫分头办事去了。

    “苏赛!”豪格又转头对方才的副将招呼着,附耳轻声说了几句,“……嗯……去吧!”

    “!”苏赛打了个千,退了出去。

    “王爷,何洛会将军回来了。”不等豪格安静下来,门口的侍卫又报进来道。

    “哦!快传!”豪格一喜。

    “奴才何洛会给王爷请安。”何洛会风尘仆仆地进了大帐行礼。

    “快平身!”豪格伸手扶住他,“你可回来了!皇阿玛的病情可好转了?”

    “皇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大安了。”何洛会答道,“皇上还让奴才带了一封密旨交给王爷。”

    “这就是密旨?”豪格接过何洛会呈上的一个锦盒。

    “正是。皇上叮嘱王爷,这件事情请王爷务必亲自派人去办,不要借他人之手。”何洛会低声道。

    豪格点点头,打开了锦盒,盒子里赫然平放着几封信。

    何洛会知趣地退了出去:“奴才先回避了。”

    豪格作声,只是看着盒子里的信。

    三封是给祖大寿的,一封是给自己的。

    于是他皱了下眉,捡起了写着自己满文名字的信,仔细拆了开来,看罢之后就手放在烛火上烧掉了。

    看着密旨烧成灰烬,他这才转脸叫道:“何洛会何在?”

    何洛会本在帐外听候,听见传召,忙应声入帐:“王爷,有什么吩咐?”

    “你立刻带人,亲自把这三封书信送到锦州,亲手交给祖大寿总兵。千万不能出差错!”豪格说着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奴才还要带什么话去么?”何洛会接过信,小心地揣在了怀里。

    “该说什么话皇阿玛都写在信上了,你什么都不用多说,只把信给你便可回来。也不必等什么回复。”豪格吩咐道,“你还有什么疑问?”

    “奴才是担心,祖总兵问起侧福晋的情况,奴才当如何回复?”何洛会考虑的更为细致。

    “你不说,本王倒是忘记了。你回来时,就带家书来?”豪格突然想起什么,“小阿哥和小格格怎样了?侧福晋还好么?”

    “这次是福晋回的信,侧福晋那里什么也说。倒是奴才临走的时候,三阿哥让人把这个带给王爷。”何洛会忙将家书和一个同心结的平安符递过来。

    豪格提着平安符的缨绳拎到近前,打量着平安符在眼前晃动不歇:“这小子还挺惦记他阿玛。”

    “会不会是侧福晋有什么话不方便说,让三阿哥拿来的?”何洛会猜测道。

    “三年之间,她都没有只字片语,就连让你带来的东西都是富绶托你的。本王也委实猜不着她的心思。”豪格长叹了一声,多了几许无可奈何,“算了!你去吧!祖总兵问什么,你照实说吧。”

    “!奴才告退!”何洛会打了个千,躬身退了出去。

    豪格盯着手中的平安符陷入不能猜透的迷题中:“绎儿,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

    对不住,前段时间去了宁波,走的突然,没有来及请假。现在补上更新。大家请谅解。

    第三十一回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雪已经停了多时,天空仍没有放晴的意思。红白相间的梅树林中,几个追逐打闹的小影子,发出一阵阵银铃样的笑声。

    绎儿沿着雪地上一串串小脚印往前艰难的跋涉着,树枝上的雪沫不时被风卷落,纷纷扬扬的落在她的头上和身上,偶有一两朵冰凉点在她的颊上,带着冰雪的味道。

    “额娘!你看!你看啊!”瑞木青远远的高举着小手向她跑来,红扑扑的小脸上漾着惊喜的笑。

    “怎么了?”绎儿爱怜的站定了脚步,等她过来。

    瑞木青一双小手直扑到绎儿的腰上,仰着小脸,脚下乱跳,继而将一枝晶莹的梅花递到绎儿面前:“你看,有绿色的梅花呀!”

    绎儿弯腰接了来,展在手心里把玩。

    这枝梅花果然不同寻常,乍看之下是冷冷的白色,再细看却又带着淡绿色的透明感,仿若是雪花凝结而成。

    “额娘,这是梅花么?”富绶不知何时到了近前,一脸认真的寻求着绎儿的答案,“我觉得不像。”

    “这大概是传说中很名贵的绿萼吧。”绎儿猜道。

    “绿萼?”瑞木青眯着眼睛笑起来,语调里满是兴奋,“那它跟瑞格儿不是姐妹了?”

    “怎见的?”富绶摸不着头脑。

    瑞木青一噘嘴,轻哼一声:“瑞格儿汉家名字叫红萼嘛!”

    绎儿一怔:“你何时有这么个名字?”

    瑞木青听她问起,不由得骄傲起来:“我缠着范小先生给起的。好不好听?”

    “为什么偏叫这个?”不等绎儿发问,富绶先开口道。

    “范小先生说,朱明为红,额娘是汉人,汉人满人的血统我都有,又是乖巧伶俐的女孩子,女孩子都是花朵儿。所以叫红萼。”瑞木青甚是认真的解释道。

    富绶偷笑:“只怕乖巧伶俐是阿妹你自己封的吧。”

    瑞木青登时恼了,狠狠地抬脚踢他,可惜富绶躲闪的快,她的软和的麂皮靴子只踢腾起一阵雪沫,于是扎进绎儿怀里:“依兰阿哥是坏蛋!不理你了!”

    瑞木青撒娇的举动引起了猛的不满,他在奶妈怀里扭动着,伸出小胳膊,用稚嫩的声音发出抗议:“额娘!抱!抱!”

    绎儿方要转身去哄小儿子,但听得不远处一个声音道:“侧福晋!”

    一众人循声看去,却见范仲秋一脚深一脚浅的奔这边而来,身后还有两个牵着马的侍卫。“范小先生!”瑞木青立刻向他跑去,在他面前站定了,便紧紧攥住了他的端罩,“你来的正好!你告诉我阿哥他们,你给我起汉家名字的时候,是不是说我乖巧伶俐了?”

    范仲秋笑道:“那是当然的。王府上下都那么疼爱小格格,自然是因为小格格乖巧伶俐招人喜欢呀。”

    瑞木青得意的往富绶那处瞥了一眼,洋洋笑道:“我说是真的吧……”

    富绶人仅仅十一岁,却心细如微尘,隐隐察觉到了范仲秋此来必是有要事,也不去计较:“范小先生来,必是有要事吧?是阿玛来信了么?”

    “哦!”范仲秋顺着他的话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先递给绎儿,“王爷的确有信来,不过,微臣来此,是奉皇上之命召侧福晋进宫。”

    绎儿眉头一拧,下意识地将唇抿得更紧,接过信却无有拆封的意思。

    此时宣她进宫必不是闲扯家常,毕竟皇太极日理万机,家常里短怕是吊不起他什么兴趣的。眼下,松锦之战已经到了扫尾之时,这么关键的节骨眼上见她,答案只有一个:招降祖大寿。

    “只召见我一人么?”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她不得不开口探问。

    “还有祖章京。”范仲秋会意的应道,“不过,微臣过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绎儿沉了口呼吸,抽回原由雁奴扶着的手,整理罢心情道:“走吧。”

    扬鞭纵马出了梅林,面对辽阔的雪原,绎儿不自觉的放快了速度。好久没有这样畅快的驰骋了,耳边呼呼的风声和掠过的景致让她想起崇祯二年的那次进京。过往的一切,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一下子又浮现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刻骨铭心。

    野战争锋,马颈相交,刀口剑锋上滚落的人头,四溅的鲜血,背依城墙的生死搏杀,绝望、悲愤、伤痛、拼死在她的生命里早已烙下了永恒的痛。

    她可以想象松锦前线的惨烈,可以想象困守孤城的祖大寿的心情。不知为什么,她不愿再看到若干年前大凌河和永平四郡的复辙重演,那满地焦土,交错的尸骨堆中一只只野狗大脍垛颐,活着的人形同骷髅,绿莹莹的眼神好象阴魂……早一天结束这场战争,或许对这些鲜活的生命才是解脱。

    “侧福晋的马术果然是出类拔萃的,微臣自愧不如。”范仲秋大约看出了她的忡忡心事,于是打岔道。

    绎儿微然笑着,放慢了速度:“范大人莫要取笑我了,我早已荒废了弓马,当不得翘楚。”

    “若是此番能去锦州,恐怕有重新拾起来的机会。”

    “是么?”绎儿远眺前方,心思却放在身畔,“这么说,皇上要派我和哥哥去锦州前线。”

    范仲秋并不明确应承,只是抿唇笑道:“侧福晋冰雪聪明,心里怕早有答案了吧。”

    偌大的皇宫里,几条干净的御道笔直交错的延伸开去,连接着每一个殿宇楼台。北风在这宽敞的地方厮无忌惮的吹着,逼人的寒气迫使绎儿不得不裹紧了狐裘的端罩,跟着小太监一路往关雎宫去。

    据传闻,自打宸妃病故后,皇太极时常独自在关雎宫过夜。这次在关雎宫召见,看来是证明了传闻的真实。

    宸妃海兰珠听说是永福宫庄妃的姐姐,晚于庄妃嫁给皇太极。按说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已非豆蔻妙龄,很难唤起男人的宠爱,可她偏就是以这样的年华宠冠后宫。论容颜,她只是略比庄妃清秀,论机敏,也远不如她妹妹。绎儿实在想不出她宠冠后宫,死后还要占据皇太极内心全部的理由。

    然而,当绎儿迈入关雎宫后,周围充斥的气息给了她答案。

    她扶着殿门小心翼翼地跨进门槛,便看见了窗畔一束阳光下与往日大相径庭的剪影。

    “进来吧。”那个剪影听见动静转过脸来。

    绎儿紧走几步,恭敬地跪了下来:“奴婢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皇太极示意她,“坐吧。”

    “奴婢不敢。”绎儿缓缓起身,退到一边垂手立着。

    “在关雎宫就不必拘礼了,就是海兰珠在也是一样不讲究。”皇太极全然没有平日里众人面前的威严感,仿佛只是寻常人家的长辈,“宫里太多的讲究,使得人和人之间都生分了。既然在这里召见你,咱们就按照关雎宫的习惯,彼此坦诚相对吧。”

    “奴婢惶恐,皇上有什么要吩咐的,只管分派。”绎儿沉着以对。

    “朕找你来,的确是有事想听听你的想法。”皇太极点点头,切入正题,“目前的战势,相信豪格的信里应该也提到,你应该都清楚吧?”

    “王爷的信,奴婢一直都没有看,所以,并不了解前线的情形。”绎儿谨慎的对应道。

    “你没有看?”皇太极似乎很是不解,“你一封也没有看么?”

    “是的。”绎儿淡淡的答道,“奴婢只打开过第一封,之后的全都再看。”

    “为何?”

    “因为奴婢不想知道有关故国任何人伤亡的消息,奴婢没有这个勇气面对。”绎儿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刺痛,“实事上,奴婢经历过战场,单靠想象就可以了解现在的境况。”

    “那好,既然你可以想象到,朕也就直言不讳了。”皇太极沉吟了一番,开口道,“锦州已经弹尽粮绝,洪承畴的大军已经溃败退守松山,关外的锦州和松山都是孤城一座,朕业已让豪格派人去锦州见你的伯父,希望他归降。”

    “皇上不计前嫌愿意收服家伯父,的确是祖家的福气,于锦州的百姓,也未尝不是件幸事。”绎儿娓娓而言。

    皇太极喜出望外:“如此说,你也认为朕可以收服祖总兵为股肱了?”

    “可以。”绎儿答的更是干脆。

    “哦?”

    “松山溃围,关外的明军已经没有了任何东山再起的能力,换言之,大明在关外的局势已定。”绎儿并没有避讳的意思,坦然直面,“家伯父经历这十多年来内部的纷争,早已看清了末路所在,只是他不甘心又不能不接受。此时此刻,他深处重重矛盾之中,难以自持,如果皇上向他伸出手,护佑一城百姓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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