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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

作者:兰京
更新时间:2017-12-03 08:00:00
。可是,她好像,真的有点被传染了。由他钳住她的那股强烈热力,窜上她手臂,扫掠她全身,整个人陷入难以言喻的燥热中,惴惴不安。

    “你是不是,该休息了?”

    “我们是不是也该休战了?”

    他是不是又在要什么诡计?“这、一点也不像你平、平常会说的话。”

    “因为有些话,在这样的黑夜才说得出口。”他岑寂一会儿。“你对我一见钟情过吗?”

    有也不会告诉他。讥诮她可爱又说她恶心的人,干嘛跟他讲?“你……你有吗?”

    啊!她在问什么鬼?这是啥子烂问题?这会害她被他嘲笑到死的!

    “如果没有,我为什么要问你?”

    不会吧,他是在捉弄她吧?最好少拿这种京城大少调情用的伎俩对付她,她吃不消的。而且,她的怯怯情思一再遭他戏耍,反复嘲讽,现在她哪有胆再面对自己的悸动?

    他缓缓将她拉近的力道,却让她乱了方寸,情不自禁地拥向坐在床沿仰著等待的俊脸。

    他是真心的吗?他也和她一样,在平日针锋相对的互斗中,有著另一种奇异的感觉吗?

    傻地,她迷蒙的双眼因这倾身趋近,看清了他在黑暗中的状况--他的左脚没有固定伤肢的长板!

    他径自拆掉她用来稳住骨折处的板子?或者,他并不是负伤中的月尔善?

    福乐惊骇地猛然向后退,闪开坐在床沿的诡异分子,背后却赫然撞上莫名出现的一堵庞大肉墙,截断了她的退路。

    气怎么回事?

    “嗯嗯嗯,这没嫁做我的人,就先学会了偷人?看来咱们可有得'姘'啦。”肉墙饶富兴味地醇醇吟道。

    福乐抬望俯在她头顶上睥睨的阴凉笑靥,整个人都空了。月尔善?他怎会站在她背后,他怎么站?不是还没拆板子吗?背后的人是他,那身前的人是谁?

    跟她坦言一见钟情的,也不是他了?

    第五章

    福乐怔忡,背后站著个自称月尔善的人,身前坐著个不是月尔善却伪装他是的人。

    这到底怎么著?她脑袋全迷糊了。

    “好了,月尔善,把事实告诉她吧。”坐在床上的日堪慨然起身,打亮烛火,挑明一切。

    “她不过是个局外人,没必要将她拖入这趟浑水。”他懒懒道,斜倚床往边。

    “告诉她。”

    说也奇怪。平日强势的月尔善对兄长的命令异常顺从,很少让自己的意见压过日堪的意见。

    “你还记得我被你父兄们救回来时曾被他们搜出一封密函吗?”

    好像有这么回事。似乎是北京哪个王府发出来的信笺,写著什么……

    “若是发现一个叫月尔善的人,立刻拘禁,不得离开。”他很好心地提点著。

    是,就写著这样。“然后你就借用信中的名字……”

    “不,那就是我的名字。”

    她皱眉瞪眼。

    “还不明白吗?”呵,脑袋真直。“我就是北京豫王府暗中发函要拘捕的人--月尔善。”本尊喔。

    “你是真的月尔善?那别人要拘捕你的信怎会在你身上?”

    “拦路拦截。”

    她突然莫名地想笑,却不知道自己该笑什么。有点想哭,却又不知道在难过什么。她没了主张,不晓得该做何反应,只能呆呆杵在两个巨大的男人间,神情空白。事情太诡异,像崩碎的图块,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她的心也是,一片零散。

    “豫王府的人之所以秘密发函拘捕我,是为了避免我追上了前往西域寻宝的四贝勒。”

    “你……真的不是四贝勒了?”

    “我是前来追杀四贝勒的人。”嘻嘻。

    这到底在搞什么?她实在是……

    “福乐。”日堪见她双掌紧压脑门,一脸痛苦,急急上前安慰。“这事不易讲明,你别急著一下子厘清。”

    “你别碰我!”她用力甩开他的好心碰触。“他是月尔善,真的月尔善,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日堪,月尔善同父同母的哥哥。”

    “说的还跟真的一样!”她咬牙切齿地还以狠笑。

    “是真的,和月尔善告诉你的话一样真。”

    “我不信!”

    日堪无辜怔望她的愤恨谴责。一如月尔善先前将负伤的挫折与懊恼全发泄在她身上股,她似乎也将自己对月尔善的愤恨全迁怒到他身上来。

    “你……快想点法子跟她解释清楚。”日堪又开始大惊小怪,忙向闲在一旁掸衣袖的月尔善求援。

    “好吧。”

    他潇洒自在地大步踱往床尾搁的落地大柜,翻找一阵,竟挖出两壶酒。

    “咱们就来好好谈谈吧。”

    于是乎,三人各据炕桌一方,上炕谈判,气氛紧张。

    天晓得月尔善的人马到底由北京运了多少杂七杂八的玩物来,要酒就有酒,要杯就有杯。酒为极品,杯也是极品,奢华到无聊透顶的地步。

    有个东西拿在手上的感觉踏实多了。福乐痴望指间的杯酒,对视杯中小小反影,一张晃动的蠢相。三人一巡巡地吸饮佳酿,间或日堪滔滔不绝的闲话家常。这非但缓和不了僵局,反而更显难堪。

    她不玩这种心机巧计,只专注地慢慢沉淀自己的思绪。最后,她终于发现浮在心上挥之不去的关键刚才对她坦白一见钟情的,不是月尔善。

    那些话不是他说的。她作错了大头梦,心白飞了,乐也白乐了。可是,这些是不是摆明了她仍旧不死心地对他存有某种期待?

    一股没来由的气愤霍然冲上她脑门,她仰首狠狠灌掉杯中反映出的脸庞,一张难堪的模样。

    搞什么鬼,她胡思乱想个啥子乌拉屁!

    “混帐东西!””她将空杯重重拍上桌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窝囊到连自己的感情都控制不住?

    日堪给她这一吓,中断了他用心良苦的闲扯淡,连忙以眼神示意月尔善出马圆场。

    “事情其实很简单。”月尔善悠哉地替她斟满酒杯。“四贝勒跟豫王府是一伙的,在朝堂上和私底下净和我们作对,四贝勒打不过我们,就想来西域挖秘宝来对付我们、克死我和我的朋友。所以啦,我只好不远千里地追到西域来干掉他,省得他真招到了什么神秘武器,欺负我朋友们。因为我太厉害了,和四贝勒同一挂的豫王府怕我真会成功地宰了他,就紧急发出密函来拘捕我,好让四贝勒放心地控宝去。”

    “好好笑。”她呆望杯酒,根本没听进他在说什么,兀目沉溺在混乱的思绪中。

    真的好好笑。她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一个打心眼里瞧不起她的人?他从未掩饰过对她的轻蔑,她也不是不晓得自己被他看得多扁,为什么还义无反顾地拼命把感情往他身上投注?

    这事若给他知道,不被他笑死才怪。

    “的确,太可笑了。”月尔善冷淡地斜睨窗上月影。“最可笑的莫过于面对这么简单的任务,我竟然搞得人仰马翻,沦落此地养伤。”

    “其实这事只是朝堂上的相互角力,你不用涉入,也别想太多。”见月尔善成功地缓下局势,日堪连忙继续发表意见。“月尔善事情一处理好,马上就会回京去,不会再多打扰。这件追杀四贝勒的秘密,你听过就算,反正我们也是基于道义而给你一个交代。”

    “是吗?”月尔善挑著左眉轻瞟他。

    “她不过是个局外人,没必要将她拖入这淌浑水!”

    听得日堪这句耳熟的严正告诫,月尔善不禁苦笑。“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福乐!”日堪有些困窘。她怎么对他的英雄式宣言一点反应也没有,好歹也该来点崇敬的凝眸。猛然一个顿悟,让他瞪直了双眼。“福乐,你……是不是把我刚才的话当真了?”

    她紧张地震了一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见钟情的事。”

    “别笑死人了!”她极不自然地剽悍昂首。“我只负责救助你们,给需要帮忙的人一个顺水人情,谁有空和你们扯什么一见两见情不情的!”

    日堪冷下原有的热切聒噪。“你以为对你说那句话的真是月尔善,是不是?”

    “我不管你们是真的月尔善、假的月尔善,既然身体康复了,就统统给我滚!不要再留在这里愚弄人!”

    “你说你绝不会嫁给我弟,也只是唬我的?”

    月尔善无有动静,双瞳却凌厉地调向福乐这方。

    她的虚张声势顿时委靡,勉强嗫嚅,“我当初是怎么回答你的,我就会怎么做。”

    “说得好听!”

    日堪突来的义愤填膺令她采愕,还以为是她听错了。

    “你说你不屑嫁他,为什么我随便试你一句,你就心花怒放地急急投怀送抱?”

    “什么投怀送抱!”她心虚地强逞英雄。“我靠近你是为了取回那本经穴图册,免得你烧掉它。如果你脑子管用,就该记得不是我要贴近你,而是你动手拉我的!”

    “借口!”日堪斥道,颇有长辈威风。“什么拿回图册,根本是幌子。三更半夜穿著单薄衣衫悄悄潜入男人房里,还会有什么企图?还说什么你不会嫁给我弟,你做的跟你说的完全两样!表面拒绝却背地勾搭!”

    “我一来就说明了,我只是来拿东西--”

    “吉林将军那儿又怎么说?”日堪都快气坏了。“你也是这样表面三贞九烈,背地捏造借口地入房引诱?怪不得你明明已经答应对方的求亲,还拼命在我们面前作戏,假装高洁。”

    福乐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答应吉林将军的求亲了?”

    “你不用再装,月尔善早在这几天就暗中查出真相!”枉费他坚持相信她的率直与清白,弃月尔善查明的事实不顾。““如果不是今晚恰巧给我碰到你深夜浪荡的造访,我不知还得被你蒙骗到几时!”

    “我骗你?”是他在骗她吧?

    “我一直拿你当自己的妹妹看待,对你很有好感,没想到你竟真的那么不知洁身自爱。”

    她还是一头雾水。

    “我始终不信月尔善的说辞,不认为你是那种会出卖自己攀权附势、表里不一的女人。可是事实证明,月尔善的论点是对的!”

    他的论点?

    “你好虚伪,心机好深沉,根本不像你外表看来的那样天真。”

    福乐当场被这道猛雷劈裂脑门。

    “你实在太教我失望。”日堪痛切道。

    她听不见日堪的声音,只强烈激荡著一个意念:月尔善竟在背后如此诋毁她。

    她自作多情也就罢了,反正她从没说出口或表现出来,他不会知道,也不会有机会乘势狠削她的尊严。可看在她竭心尽力照顾他的份上,他就不能多少收敛点对她的反感吗?为什么要做得那么绝!

    见她似有悔意,日堪登时心软,发挥为人兄长的包容与忍让。

    “算了,你知道错就好。我不会真的对你失望……”

    “你凭什么跟我谈失不失望的事?你凭什么对我下定论?”她悲愤难忍,全冲著貌似月尔善的日堪发泄。“你无权在我的地盘上质问我、谴责我。倒是你,这个神秘兮兮躲在我家的贼人,你为什么要假装月尔善,窝在他床上问我一些你不该问的问题?你又有什么权利试探人心?你胡乱指责我欺骗你,毫无证据,请问,你又有哪一点称得上诚实?”

    日堪给她吼呆了。

    “我不追问你们怪里怪气的行为,是尊重你们,并不是因为我自认矮你们一截或怕你们。你们厉害,拢络我的家人,用他们牵制我,但是请别忘了,真正医好月尔善的人是我。我不欠你们什么,而你们却欠我一个救命之思!”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月尔善这淡淡冷笑,连吓怔的日堪听了都发毛。

    “我一直都很君子,是你月尔善硬要逼我做小人!”

    “错,我是在逼你这仿君子现出原形。”

    “随你怎么说!”她不会再抱任何期盼,妄想月尔善会改变对她的偏见。“你们希望我像一般人那样,庸俗一点,好,我就庸俗给你们看--我要追讨你们欠我的人情!”

    “你已经没那资格了。”

    “我为什么没资格?”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还记得娶亲报恩的烂帐吗?”他笑得可阴了。“既然我已经允诺娶你为妻,我就已经算是报了思,自此不欠你任何狗屁人情。”

    “我可不记得我有答应过我会嫁你。”

    “只是拼命暗地怂恿你家人继续敲边鼓而已。”高明。

    “你!”欺人太甚!“你有什么证据说这话?”

    “你三番两次的色诱算不算证据?”

    “我没有色诱你!”为什么要把她扭曲得那么污秽?“若我在肢体上和你有接触,纯粹是为了治疗!”

    “很漂亮的说辞。”

    “笑什么?我是说真的。”

    “只是以你目前衣衫单薄的挑逗德行来看,不只说服力罢了。”哼哼。

    “你……你们两个冷静一下,别……”

    “不是我的说辞不具说服力,而是你一概不信任我的任何解释!”

    “怎么信任呢?”哎,做人真难。“你先是利用家人逼我娶妻报恩.得逞之后又对别人放话说你绝不会跟我成婚,不是耍著人玩吗?”

    “我不要这门亲的原因是因为你心里并不愿意娶我。我才不屑一桩心不甘情不愿的婚姻!”

    “好了,别这样。你们两个太……”

    “那么心甘情愿、巴不得马上把你娶到东北去的吉林将军又怎么说?我看他的下场也差不多。你是打算把我和他放在秤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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