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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5

作者:当时明月
更新时间:2017-12-03 16:00:00
得上委屈?”话是这么说,可紧咬的樱唇和不敢正视的眼神,却暴露了她的言不由衷。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短短数日,薛真已是几经离别,抑郁无以言表,只怔怔呆立。

    “让安安再为公子唱上一曲,聊表心意吧。”唐安安手拂琴弦,凄然一曲便在停云居上空回荡起来。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薛真悚然一惊,这《钗头凤》他十分熟悉,乃是当世才子陆游十几年前题于绍兴府沈园,伤其与前妻唐婉分离之作,听说唐婉闻此词后不久便幽怨而死,唐安安于此时唱出,难不成竟有了死志?

    就听唐安安唱出的下阕,正是唐婉与之相和的那一首。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看着唐安安的婆娑泪眼,薛真胸臆间豪气陡生,“安安,我决不让你嫁给汪大猷,你随我走!”

    PS:由于操作失误,前一卷最后一章血脉(下)只发了一半,今早已经更正过来了,请大家重新阅读,十分抱歉。

    第二章 偷香(上)

    唐安安的妙目中瞬间充溢了一片光华,迟疑片刻却道:“安安得闻公子此言,已无憾了。只是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安安虽一介女流,也知君子当重然诺。何况汪大人身为刑部侍郎,位高权重,安安身不足惜,公子却切莫逞一时意气,连累了自己和府上……”

    “我已没有什么府上了。”薛真打断她的话,“如今我已是孑然一身,赤贫如洗了。难不成安安是嫌弃我?”

    唐安安慌忙摆手道:“自然不是……”

    “那便成了。”薛真就等她这句话,踏前两步,轻抚着唐安安的如云秀发,柔声道,“即使粉身碎骨,也胜过日后追悔莫及。你可愿离开这烟花之地,随我粗衣淡食?”

    “自打与君相识,贱妾千盼万盼,便是等着此日……”唐安安泪如雨下,一缕芳心,终于有了着落处,纵有多少苦楚,也烟消云散了。

    薛真一阵心痛,情之一物,往往将失去时才知其珍贵,当初走马章台,早知唐安安对己一往情深,却只是感激,从未心生迎娶之念,否则何至于此?

    “从今往后,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薛真在她的樱唇上轻轻一啜,唐安安苍白的颊上便多了一抹绯红。

    “可是,汪大人那边怎生交待才好?”悔婚不是小事,汪大猷被落了面子,必不肯善罢甘休,唐安安自是忧心。

    薛真打定了主意,临安自不是久居之地,扬州等地又充斥着薛德的势力,算来算去,将来只有定居建康,有辛弃疾、袁玫等人在那里,想来也不会寂寞。

    汪大猷是从三品的一朝大员,娶青楼女子为妾,必然不会大事声张。去风月之地作乐是一回事,把名妓娶回家却是另一回事,不但要谨防内院失和,还容易招人嫉妒,甚或给人留下“轻佻”的攻讦口实,影响自己在圣上心目中的形象。是以汪大猷定会小心翼翼,就算出了什么差错,也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最多不过私下里伺机报复,决不敢公然把事情闹大,那薛真又岂会怕他?

    依薛真的想法,最好将这停云居一把火烧了,弄个丫鬟尸体,造成唐安安已死的假象,便可不留痕迹。可这样过于残忍,唐安安怎么也不同意,只得作罢。

    “既然如此,你先收拾一下,明晚我在后门安排好接应人手,就来接你。”从数百年来妓家私奔的经验来看,此法多不可靠,但唐安安身无武功,也是别无其他对策。

    王情儿见薛真出来,忙迎上问道:“薛公子,安安现下怎样?”

    “哼!”薛真佯怒道,“枉我费尽唇舌,她却铁了心一般,辜负了我一番情意!”

    王情儿早已料到这个结果,腰肢一拧,腻声道:“薛公子莫要着恼,那是她不珍惜这个福分,可是天涯何处无芳草,这里新来的柳碧,容貌才学都不在安安之下,薛公子可要一睹风情?”

    “不必了,今日心情不佳,改日再来过。”薛真一拂袖子,面带愠色地走出添香楼。

    御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各色铺面,齐集于市。这一条街上,买卖昼夜不绝,白天繁茂自不用多说,到了晚上,夜市便开,比起日间更是别有滋味。直到三、四更时,夜市才渐渐散了,而五更晓钟一响,早市可又开了,真个是通宵达旦,彻夜喧嚣。

    薛真在街上转来转去,并不着急回客栈,先踱至钱塘门外品了一回宋嫂鱼羹,又到京城闻名的染红王胭脂铺挑了两盒上好的胭脂水粉,再兜了个大圈子,才施施然回去。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薛公子有什么话就说吧。”弄影接过精致的红漆胭脂盒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薛真。

    听薛真讲了事情始末,弄影的笑容便微微有了些勉强:“你要我帮你将唐姑娘护送到建康?”

    薛真略带歉意地道:“安安一旦离开添香楼,决不可久留临安。可师父三日后要授我武功,想到以后定居建康,便不能时常侍奉他老人见,我不想拂了他的意思。何况我身边总有薛德的暗探监视,方才我在街上转了许久,已然发现了不少,若是我带安安同行,反增危险。”

    弄影迟疑道:“可我总须等到薛德的婚礼过了才走……”

    “灵隐寺的和尚与我交好,我便让安安换上男装在寺内藏上数日,不过婚礼一毕,就别再耽搁时日。”

    “好吧。”弄影俏皮地一笑,秀美无伦,“不过你又欠我一个人情哦。”

    薛真正色长揖道:“弄影姑娘两番救命之恩,此次又援手相助,薛真怎敢稍忘?日后无论姑娘有何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哼,俗话。”弄影皱皱鼻子,“恐怕两番救命之恩,在你心里都抵不上这次吧?”

    薛真尴尬笑笑,并不多言。弄影露出思索的神色,“你的武功这么好,师父定是世外高人,倒是很让人好奇,可否让我拜见一回,就当你还了一次人情?”

    “这个……”薛真心中一动,自己倒忘了弄影在扬州买下慕容蝶旧宅的事。慕容蝶归隐之时,弄影尚未出生,难不成是她的长辈和慕容蝶有什么瓜葛?欲加推诿,可刚刚说出去的话,怎能这么快就食言?

    弄影见薛真面露难色,笑道:“见不得就不见嘛,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可别把我当作施恩图报的人哦。”

    一句话说得薛真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弄影自有一种清丽的美态,脸上总是一副纯洁无瑕,让人琢磨不透真假。

    “那你告诉我,归雁和颜如水是同一个人吧?”

    薛真点头,弄影似喃喃自语:“果真是千面鬼妖的易容手段……”

    “千面鬼妖早已死了,归雁只是无意中得到了他的秘籍。”薛真赶忙道。

    “别那么紧张。”弄影别有深意地看了薛真一眼,“我只是在想,如果归雁在的话,唐姑娘要脱身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薛真脸上一热,毕竟弄影曾化名花解语与颜如水打对台,还曾偷入醉月轩,因此他总下意识地把两女想成敌人,而实际上两女真正的接触并不多,敌对的关系并未得到证实。

    弄影见薛真回护归雁,心下微叹,脸上却毫不变色。“见归雁姑娘没有和你一起回来,我还有些担心,现在有了唐姑娘便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这话里分明透着浓浓的关切之意,薛真岂会不知?可经归雁一事,他已不敢随便招惹情债上身,只得岔开道:“去开封前,我曾见过贵派的苍松道长,还交了手。他言语中似乎……”

    “我知道。”孟默谦回蜀途中曾至建康,薛真为林雪涵受内伤的事众人皆知,所以昨日弄影见唐安安要嫁人的事情激得薛真内息紊乱,也并不惊讶。

    “每个门派内部都免不了明争暗斗,广运盟如此,我们蜀山也不例外。”弄影十分坦白,“我并不赞成师兄他们与薛德走得过近,可惜现在我人微言轻,也左右不了他们行事。”

    薛真不知弄影蜀山圣女的身份,对这话倒是深有同感。不过蜀山派执白道牛耳,广运盟则是黑道豪强,两家的动向,恐怕整个南方武林无不关注,也必会对武林大势产生极大影响,苍松与薛德接近,是否来自掌门玉林道人的授意呢?

    若果真如此,一直与广运盟争锋的铁剑门山水行该不会毫无动作,在大帮派的威慑下勉强求生的众多小帮小派恐也不会坐以待毙,扬州短暂的接触战,或许只是未来更大纷争的序曲罢了。

    薛真走到窗前,一轮弯月正照得盐桥河上波光粼粼。

    “江湖,要乱了。”

    第二章 偷香(下)

    添香楼的夜色与醉月轩大不相同,醉月轩因着归雁的关系,分为前后两进,前院人声鼎沸,后院却是静谧。而添香楼则是无处不灯火通明,莺声燕语,丫鬟龟奴来回穿梭,一派热闹景象。

    “邓大人,您可是好久没来了呢,秀秀这几日为了大人可是茶饭不思呢……”

    “唷,那不是陈公子……这几位都是您的朋友?怪不得都这般文采风流,让秋韵姑娘来招呼几位,最合适不过了……”

    王情儿袅娜地在人群中穿梭,每句话都让客人如沐春风,只觉得自己是添香楼里最受重视的一个,浑不在意王情儿其实没有为任何一个客人驻足过。

    直到看见薛真,王情儿的身形才稍稍一顿。“薛公子……”

    “到底还是姐姐这里亲切,迎春阁那里人都冷冰冰的,看着就惹厌……”薛真凑上来笑道。

    “今天贵客多嘛,小女子敢不尽心招呼?”王情儿眼神似是无意向旁边飘了过去。

    “哦?”听王情儿这句话好像另有所指,薛真不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稍一留意,便发现不妥处。人群中有几个汉子虽也做出寻欢作乐的姿态,却明显心思不属,眼角余光始终不肯离开的,竟是唐安安所住的停云居。

    这几人好像是官差?薛真心头一凛,似不经意地道:“怪不得外面车马格外多起来,原来是来了多位大人……”

    “是啊,邓大人、段大人、高大人都来了,真是蓬荜生辉,让小女子不胜惶恐啊,就连不常来的郝四方郝大人也有大驾光临呢!”

    添香楼既为四大名楼之一,什么样的大人物没见过,王情儿自不会真个惶恐,薛真顿时便领会了她的意思。

    临安司理参军郝四方?此人一手掌管临安刑捕,虽然名头不小,可他的官位俸禄还不足以让他常来添香楼这种地方花天酒地。此番前来,定有公干,看来那几名官差都是他的人了……

    略一寻思,薛真便明白过来,虽然暗地跟踪他的人不足以听到他和唐安安的谈话,但薛德心思缜密,已想到了他带走唐安安的可能。汪大猷得到薛德的消息,便劳动郝四方来添香楼监视,以免在迎娶安安前出了什么差错。

    薛德,你还真够阴险啊……郝四方武功不放在薛真眼里,但毕竟是官,薛真刚从勾结金人的陷害中狼狈脱困,可经不起一个造反的罪名。现在别说将唐安安带走,就是上停云居见她一面,都成了为难的事。

    见薛真踌躇,王情儿压低嗓音道:“自从安安去意已决,这停云居,我可就不能只给她一个人住了。”随即恢复正常的声音道:“薛公子若问最近的新人,那可多着呢,其中叫霏霏的,想来最是适合薛公子的,公子何妨一试?”

    “哦?那自是最好不过。”薛真自然流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期待表情。虽然不知王情儿为何要帮他,不过眼下形势,已容不得他细细分辨这是否一个陷阱,只好赌上一赌。

    王情儿便叫过一个龟奴,“带薛公子去停云居,让霏霏好生伺候公子。”

    薛真便在几道凌厉目光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进了停云居,刚脱离外面的视线所及,便一指点倒了那龟奴,径直登上二楼。

    看到只有一个陌生女子站在唐安安的房间里,薛真心里一沉,难道真是圈套?但时间容不得他多做迟疑,珠光剑无声无息地架在那女子的颈上,“唐姑娘在哪里?”

    女子突然噗嗤一笑,“不就在你面前么?”

    “安安?”熟悉的声音让薛真又惊又喜,“我怎么从不知你的易容术如此神妙?”诚然这更加大了唐安安真实身份的不确定性,不过对于此时的薛真来说,仍是喜大于忧。

    “迟些再告诉你。”唐安安眼中闪过一丝顽皮的笑意,“我现在是霏霏。”

    薛真也知夜长梦多,便不追问,与唐安安商议了一会儿,拔脚下楼,唐安安随后追了出来。

    王情儿见薛真出来,忙缠上去腻声道:“薛公子怎么啦?是不是新人不懂规矩,得罪了公子?”

    薛真怒气冲冲地道:“我来这添香楼已不是一回两回,姐姐你还不知我的口味么,这霏霏人长得普通也就罢了,可连诗文都不通,着实不能忍受!”

    唐安安从后赶上,故作委屈地想要拉住薛真,却被薛真甩开。王情儿狠狠瞪了唐安安一眼,骂道:“怎么教都不会,真是白养了你!别在楼里装大家闺秀,到门口拉客去!”说着又转向薛真笑道,“可惜安安不见客,真是对不住薛公子了,还是去怀玉那里坐坐……”

    “哼!”薛真打断她的话,“安安凭什么不见客!”

    客人对姑娘不满在青楼甚为常见,也没旁人在意,那郝四方却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挡在正要往门口走的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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