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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8

作者:沈志华
更新时间:2017-12-04 04:00:00
,他对该党立场的影响,在他的反驳言论中是显而易见的:“最近,人们有一种议论,说是总统给朝鲜民族党拨了款。这种说法是没有根据的。我已经反复声明,总统与各政治党派没有任何关系。”(联合通讯社,1950年2月9日)然而关于这一点,韩国通讯社1950年2月20日的报道却提供了另外一种证明:

    “2月20日晨,在国民议会副议长(尹)〔尹致瑛〕的办公室里举行了朝鲜民族党中央委员会主席团秘密会议。会上通过了决议,选派代表团会晤李总理和内政部长,而后会晤李承晚总统……朝鲜民族党至今未宣布自己对修宪问题的立场,原因是修宪草案的反对者与支持者势均力敌。朝鲜民族党代表团的一名成员说,在与总统晤谈之后,党对修宪问题的立场即可明朗。”2月21日和22日,韩国通讯社连续报道了朝鲜民族党代表团拜访李承晚的消息,而3月6日联合通讯社又报道说,该党中央主席团会议一致通过决议,反对修改宪法。

    李承晚2月20日会见了“移民”俱乐部代表团,而2月27日在俱乐部成员的特别会议上就通过了反对修宪的决议。在国民议会以外,李承晚的“国民会”和全韩工人联盟也反对修宪。受到通常与“国民会”联系密切的权势集团支持的南朝鲜各反动组织,千方百计制造反对修宪的民众运动的假象。例如,2月19日他们就曾在汉城组织群众集会和游行,反对修宪。关于这次群众集会的筹备工作,事先已有报道见诸报端。它引起了国民议会议员――民族民主党党员的愤慨。议员曹汉银〔曹汉银已于今年1月退出民族民主党。在此之所以援引他的声明,是因为他的声明最为准确地揭示了事情的实质〕2月18日宣称,“反对修宪的群众集会并不是出于人民的愿望,而是迫于威胁。”(联合通讯社,1950年2月18日)

    但是,民族民主党未能粉碎李承晚分子的伎俩。韩国通讯社3月8日报道说,“南朝鲜各个角落都纷纷集会反对修改宪法。”同一家通讯社又报道说,3月8日在汉城市民众文娱馆再次举行群众集会,会上国民议会议员朝鲜民族党和“移民”俱乐部成员纷纷发表演说,反对修改宪法。尹致瑛声称,在这次机会上,按照他“个人的看法,修宪草案肯定不会获得批准”。李承晚分子并未止于这些伎俩。他们还采取了其他种种手段对国民议会的议员们施加压力,葬送修宪草案。3月4日,在国民议会的会议上,议员洪希金揭露了李承晚分子的行径,他声明说:“据说,根据2月24日国务会议的决定,政府散发了一份官方文件,指示国家机关的全体部长和公职人员必须表明反对修宪草案支持总统意见的态度。”(联合通讯社,1950年3月4日)为了对议员们施加压力,南朝鲜政府情报局局长李蔡元发表声明,一方面赞扬李承晚,另一方面谴责致力于修宪的国民议会议员。3月2日,在国民议会的会议上,他声称修宪有可能导致美国中止对韩国的经济援助。经济合作署朝鲜处处长万斯为对民族民主党表示支持,他致函李范和申翼熙对此做出反应。他在信中指出,李蔡元关于如果修改宪法就将中止对韩国经济援助的说法是“毫无根据的”,他还在这封信的结尾部分宣称,“我请求立即采取措施,纠正国民议会由于情报局长针对美国政策所发表的声明而产生的错误意见。”(联合通讯社,1950年3月4日)万斯没有把自己的这封信交给李承晚而交给了他的对手――李范和申翼熙,这种做法是很说明问题的。

    还在1月末的时候,国民议会曾选派了一个包括申翼熙、罗恩均民族民主党)和李辉九(朝鲜工农党)在内的代表团赴美(根据官方的说法)寻求对韩援助。而根据劳动党中央的情报,此行的真实目的在于寻求国务院对修宪问题的支持。穆乔对这一意图表示赞同。

    根据同一情报来源,李承晚在获悉此行目的之后,千方百计阻挠其实现。据称,他甚至请求麦克阿瑟在代表团赴美途经日本时劝其返回韩国。汉城通讯社报道说,代表团的启程日期推迟了4次。3月18日,在国民议会解决宪法问题之后,代表团才得以启程,并于3月20日抵达美国。最近一段时期,穆乔公开对申翼熙表现出特别的优待。据韩国通讯社报道,穆乔结束在曼谷召开的美国外交官会议返回之后,“首先就拜访了申翼熙”,并与他进行了约40分钟的商谈。联合国委员会对修宪斗争的态度反映在其主席的下述谈话中:

    “修宪运动是一个国家的内部问题,因此我不想对此说三道四。不过我们对这一问题极为关注……”(韩国通讯社,1950年3月2日)民族民主党在致力于修宪时,利用了对政府各种措施实行情况的审查结果,很能说明问题的事例是,在2月28日国民议会的会议上就所有部门的审查结果提出报告的是清一色的民族民主党党员。据韩国通讯社1950年3月2日报道,“民族民主党党员强调说,政府的政策所以错误,是由于现政府结构不完善,因此他们将努力使修宪草案获得批准。”在修宪斗争中,民族民主党得到了总理李范的支持。3月2日,在国民议会的会议上,他宣称:“我不怀疑对政府各项措施完成情况的审查结果……如果能改善管理方式,则对大韩民国将有莫大的裨益……”(联合通讯社,1950年3月2日)

    为防备修宪草案遭受挫败,国民议会中的民族民主党党团还制定了另外一个草案,该草案虽对宪法未作重大的改变,但仍规定“执行机构的首脑应为总理”。(联合通讯社,1950年2月22日)不过这一草案并未经国民议会审议。

    3月9日,国民议会开始讨论修宪草案。3月9日、10日和13日进行辩论,在此过程中,修宪的反对者们不止一次试图中断辩论,建议将问题交付表决。在国民议会讨论草案之前以及讨论过程之中,李承晚再次采取手段对议员们施加压力。3月8日他发表声明宣称:“某些国民议会议员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坚持要讨论关于修宪的问题,这对大韩民国十分有害,尤其是在现在……现在美国国民议会正在讨论援助韩国的计划……在国民议会议员当中有些人反对援韩计划,因此他们可能会说,韩国由于政府与国民议会之间的摩擦而正变得衰弱。所有真诚的国民议会议员都应该考虑这一情况……”(韩国通讯社,1950年3月9日)

    李承晚就这样重复了情报局长李蔡元(可能受李承晚的委托)于3月2日所作的声明。

    3月12日,李承晚约见了“大约50位议员,并建议立即解决关于修宪草案的问题”。(联合通讯社,1950年3月22日)大约是在3月14日――国民议会表决草案的当天,李承晚致函申翼熙,并于表决前向议员们进行了宣读。为了将大多数议员吸引到自己这一边来,李承晚表示赞成将大选推迟到6月末。〔李承晚3月18日宣称,大选只能在11月举行。而在3月21日和24日他又先后宣称,大选必须在5月举行。3月30日,他又支持在11月进行大选,而最终在4月7日,他又赞成大选在5月进行。〕他在信中写道,“我认为,这个时间对国民议会的议员们也将是合适的。如果所有议员都是为国家利益而奋斗的,这个问题很容易得到及时解决。”(联合通讯社,1950年3月14日)3月14日出席国民议会会议的议员为178人。〔国民议会共有议员198人,其中13人已被拘捕。批准修宪的法律必须达到132票,即2/3的议员人数。〕赞成修宪草案的议员为79人。反对者仅为33人――主要是“移民”俱乐部的成员。66名议员――朝鲜民族党党员――投了弃权票。于是,反对修宪的票数仅及议员人数的六分之一。尽管如此,草案仍由于朝鲜民族党于表决时弃权而遭到挫败。

    李承晚在为战胜民族民主党而沾沾自喜之余,从斗争的教训中也得出了对自己有益的结论:现行宪法包含着对总统的隐患,并主张对它加以修改,不过是从另外一个角度。3月14日,在公布表决结果之后,他宣称:“修宪草案的讨论持续了很长时间,总算幸运,它被公正地否决了。应当承认,国民议会的议员们公正地拒绝了修改宪法,建立了极大的功绩……

    这一事件对我们的民主制度是一个教训……关于这次教训,我再次确信国民议会的现行体制是有隐患的。因此,在即将进行的议员选举之后,必须首先建立两院体制,即上院和下院……”(联合通讯社,1950年3月14日)这场修宪斗争表明朝鲜民族党是一个李承晚的党(李承晚一再声称自己不属于任何党派,超脱于政治斗争之外,这一切只能欺骗没有政治头脑的人)。表决结果公布后,党的领导人发表了声明,对表决结果表示满意,并宣称:

    “某些政治活动家〔指民族民主党的活动家〕以修宪为幌子,实则极力谋取政治权力〔关于“国家权力觊觎者”的同样的话李承晚在1月31日就已说过(联合通讯社,1950年1月31日)〕。拒绝修宪草案拯救了国家免于政治危机和灾难。现在我们必须在李承晚总统的英明领导下,用最短的时间巩固共和国的政治基础。”(韩国通讯社,1950年3月14日)

    民族民主党的领导人对表决结果极为愤慨。作为修宪创议者之一的议员宋善逸(民族民主党)就草案受挫发表声明称:“修宪草案在正义与强权之间的斗争中未获批准……我相信,人民必将对此展开批判。同时我也相信,这一挫折将来一定会转变为胜利。”(韩国通讯社,1950年3月14日)民族民主党宣传部发表声明:“三分之一的议员在讨论修改作为国家基础的案法时投了弃权票,这在国民议会的历史中尚属首次。对于国民议会来说,此举不啻为一种耻辱……非常遗憾,这是我们始料不及的。”(韩国通讯社,1950年3月14日)

    修宪斗争仅为南朝鲜反动营垒内部争斗诸多阶段中的一个。下一个阶段将是国民议会的选举斗争。如上所述,李承晚在20天当中5次改变他对选举日期的意见,时而主张5月末进行选举,时而又赞成11月。最终,5月7日,在国民议会的会议上,他宣布接到艾奇逊的正式声明〔这里指的是,据合众社4月9日华盛顿消息,递交给韩国驻华盛顿大使张勉的照会。照会以强烈的言词指出,韩国政府无力对付通货膨胀,“美国认为必须在指定时间进行选举”,即在5月〕,宣称“如果不在5月举行普选,就有可能影响批准援韩问题的解决”。

    李承晚接着说,“必须在5月进行普选的决定是我在最近两天做出的。这一决定是出于避免危机的必要性。”(联合通讯社,1950年4月7日)同一天,李承晚在招待会上说,“在美国,有人声称韩国和中国是负债国”,因此“国民议会无论如何必须及时批准预算,并在5月进行选举,从而消除这种名声……”(联合通讯社,1950年4月7日)对此,国民议会各党团纷纷做出相应的声明。民族民主党领导人在声明中说:“如果不在5月进行普选,就意味着我国民主政治的崩溃,而我们就难免在国际上陷于孤立。”(联合通讯社,1950年4月7日)朝鲜民族党的领导人声明说,他请求政府在5月进行选举,因为“人民期盼着在这个时间里进行”。这些正式声明根本不符合这两党在国民议会中议员们的意愿。他们实际上是希望延长本届国民议会任期的〔根据南朝鲜宪法,国民议会每届任期4年。但是其中有一项保留,称本届国民议会任期为两年。因此,其任期到今年5月10日即告结束〕,李承晚当时也曾利用了这一点。但是在目前这种政治气氛下,对此作公开的声明是不利的,而开展争取延期选举的斗争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在言论和声明中流露出的迹象在表决过程中却是昭然若揭的。3月31日,当国民议会讨论李承晚关于必须立即批准1950年预算和将选举推迟到11月的信件时,无党派议员曹汉银曾提出了一项关于5月前批准预算并在5月进行选举的动议。十分引人注目的是,赞同这一动议的(表决两次)只有出席这次会议的105名议员中的4人。反对者起初是53人,而后是55人。投弃权票者几乎占到出席人数的一半。

    这一事实充分反映了绝大多数议员延期选举的愿望。表明绝大多数议员希望延长本届国民议会任期的还有劳动党中央从南朝鲜获得的一些信息。应当指出,民族民主党议员赞成5月进行选举的立场是比较一贯的,他们违背自己的真实意愿而采取这种态度,旨在实现他们美国国务院主子的意图。在艾奇逊发出号令之后,南朝鲜大选的准备工作就更加紧锣密鼓地进行了。4月12日颁布了选举条例,这一条例在各级机构中讨论了两个月。4月13日联合通讯社报道了政府打算在5月30日进行选举的消息(具体日期尚未确定)。南朝鲜支持当地现行制度的各政治党派和社团组织早就已经开始准备选举(例如民族民主党从1949年12月即开始)。在即将进行的选举中,除曾参加过1948年选举的党派与社团外,还将有民族独立同盟、朝鲜独立党及其他一些党派和社团参加。据联合通讯社1950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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