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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

作者:陈毓华
更新时间:2017-12-06 22:00:00
我还是原谅你,我在这里玩得很开心,补过去了唷。”紫君未带着她认识那些铜人水钟的玩法,很有趣的,但是她还是了心惦记着要回家。

    铜人里面是空心的,表皮有几百个穴孔,本来是为了太医养成发明的东西,教学针灸时在铜人体内灌满水,只要用针插入指定的穴道就会从穴孔渗出微量的水来。

    “我还有更好玩的东西,你要看吗?”他不想放她走。“天黑前我会带你回家,这样好不好?”

    玩,当然好!

    但是,紫君未的如意算盘打得快了些。

    “爷,成都使求见。”小厮见针插缝,赶紧上报,他这主子要是开始玩,可以什么都不顾。

    “跟他说……”

    “不见是吗?”小厮太知道他的脾气了。

    “爷,你还是拨个时间见见他,成都使已经来过好几遍,再不见,他就要上告

    “我的事要你们来多嘴!”

    “主子耶,这可是攸关整个成都囚犯的生死好坏,你不会拿大伙的生命开玩笑吧?”

    命中紫君末要害。

    他做这许多,为的不是自己,是那些数以万计被流放、冤枉,当然也有一些该死的犯人。

    “你暂时帮我带着她。”他只好让步。

    提布拍胸脯道:“没问题,我用人格保证!”

    “呸,你的人格只值一根鹅毛。”风凉话、扯后腿是这些人乐此不疲的游戏。这也是生活情趣的一种,不然要他们一堆臭男人抓跳蚤还是玩亲亲?

    于是――

    校练广场里有好几百亩田宽的棋盘,将卒士相车马炮都用重达二十斤以上的石块雕成,将士将军的模样,相还端着本书,车是一个推着独轮车跑的兵,每个人的长相都不同,兔兔陪着十二护卫玩得一身湿,开心极了。

    “好渴。”她喊了喊。

    “不怕,要喝的东西,我们这儿多得是。”老九拍胸脯。

    不一会――

    “嗝,好凉快喔,大叔,我快要抓到你喽,咕噜,好辣,兔兔的舌头被辣椒黏住了……但是好好玩,可以喝水游泳……”

    “唉,老七,她好像一下酒池就醉了耶。”

    “老九,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呃……

    “扑通!”只听见分别两下的跳水声,狗爬、青蛙,目标是那只还在玩酒的兔兔。

    东窗事发,“你们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狮子没吼,还微笑,可怕极了。

    打发成都使再回来的紫君未看见满身酒气,已经不省人事的兔兔,一把心上火凝上眉睫。

    太了,他刚巧有一肚子乌气。

    “关于这我们可以解释的。”被唤作老七的中年男子抠抠鼻子,绞尽脑汁的寻找脱罪借口。

    “希望我回来以前,你们都找好足以保命的理由。”抱着一身湿透的小酒鬼,紫君未往里走。

    “你知道主子在搞什么吗?”不思反省的人想的都是旁门左道的玩意。

    “不知道,不过,咱们这男人宫恐怕要住进来一个女人了。”

    是小娃娃吧!

    不会吧,那以后怎么一丝不挂的在酒池游泳吃肉,怎么非礼小娘子白嫩嫩的豆腐,难道好日子就这样玩完了……

    第四章

    松林道上,答答的马蹄声回响。

    抱着鹅,从来没骑过马的兔兔处处新鲜,这趟出门真是太值得了,应接不暇的事物,世界新奇又宽广,不是她那小小的塔能比拟的。

    她有些失落,回去,恐怕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其实,她心里头还有块小小的隐忧。

    她也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又会再度沉睡,她是有病的人,塔外面的世界再多娇,也没她的份。

    她是妖怪,一个不知道生了什么病的妖怪。

    “你在想什么?”一个向来聒噪的人突然安静无声,就是不寻常。

    “对不起。”骑在马背上没办法日头,兔兔只能把脸窝进大白鹅的洁白羽毛中,带着鼻音说。

    “这么说,为什么?”她的发心有两个左旋,听说这样的女子会生男孩。出来一天,他发现她身上的药香淡了,多了一股小孩才有的奶味,她的迟迟没发育,到底原因在哪里?

    “我不是故意不记得你的,我对很多事都不清楚。”临走前完颜北白胡子公公跑来问她真的不记得紫君未了吗?

    她点头,他便像是松了口气,又带着遗憾。

    人的表情真丰富,会哭会笑会生气会抽搐,而她,从来没有那些不一样的心情。

    马蹄声停了。

    紫君未把她旋转过来,对着她的眼睛说话,“如果记起我对你来说太沉重,就算了,反正我们现在又认识了,人活在当下比较重要。”他不介意过去的那一段是如何消失的,有一个记得就好了。

    “你真好,跟嬷嬷一样好,她每次都会夸我是最漂亮的小孩,虽然你没有这样夸过兔兔,但是,你还是好人。”她的心有些急,她偷偷跑出来,嬷嬷一定急疯了。

    当初应该跟太韶堡的大叔们要块姜,先在屁股跟手心上抹一抹才对,免得被揍时太痛。

    “这些年她把你照顾得很好。”瞧着兔兔光滑洁亮的小脸,紫君未决定不吃这种飞醋。

    吃醋可大可小,但是跟一个老女人吃醋,省省吧!

    “我不知道,兔兔感觉好像才醒过来没几天。”她一睁眼嬷嬷就在身边,但是,她好像在飘,没有真实的样子,慢慢才看得见人的。

    但是,这个不重要吧。

    想着不重要,她就搁下。

    “这只肥鹅呢?”

    “……不知道。”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兔兔一睁眼它就在了。”

    说着,她紧紧搂住鹅,想从它身上汲取温暖。

    “你搞不好也跟你的主人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吧。”摩拳着白鹅轻柔的羽毛,紫君未唇畔泛着一抹笑。往事幽幽啊。

    “紫君未,你怎么也跟大黄说起话来?”

    紫君未把一人一鹅轻轻扫进怀里,荫凉的身影把兔兔整个罩住,像宽阔舒服的屏障。

    “因为,我也认识它啊。”

    兔兔不懂男女之别,只觉得他温暖,她困惑的说:“你讲的话不好懂,兔兔不明白。”

    “真的难懂就什么都别想。”她又回到他身边才是重要。其余,无关紧要。

    凉风习习,答答的马蹄伴着似亲密又遥远的感觉,答答答……

    高塔所在距离成都只有三里远,马蹄虽踏得慢,晌午前他们还是抵达了。

    圆敦敦的红塔依旧,塔的阴凉处却站了一个人。

    兔兔不管危险,跳下马背,用她软润娇腻的声音惊喜的大喊,“嬷嬷!”

    紫君未看着塔荫下的老婆婆弯下腰,圈住兔兔跳豆一样的身子。

    “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安抚了兔兔,风嬷嬷用多皱的脸对着高拔威武的紫君未说。

    “是我把兔兔带出去的,请您不要责罚她。”他实在舍不得她。心念一起,眼光在兔兔娇小的身上多缠绵了一下。

    他的举动看在身形略见单薄的风嬷嬷眼底,泛起错纵复杂的涟漪。

    他是个深沉却稳靠的男人。

    紫君未说不上哪里觉得奇怪,这嬷嬷很不真实。

    “你是有责任心的人,你把她带回来了。”

    “我并不情愿,要是可以,我想把她永远留着。”

    “你对她很有心。”一抹淡到看不出来的笑容划过风嬷嬷深长的法令纹。

    “她对我意义非凡。”

    “我知道。”她语出惊人。

    紫君未微凛。她这么说有特别的含意吗?

    “她也依赖你,说非要回来不可。”就重要性来讲,也许这个老人家在兔兔的心目中比他还重要。

    他之前就知道吃这种醋非常无聊,却不能压抑一再泛上来的酸味。

    “这是天性吧。”风嬷嬷温柔的看着专心陪着大白鹅玩的兔兔,轻喟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让兔兔住这塔里面是不健康的,她不应该被这样对待。”送她回来是一回事,若是她又要被送回高塔,他会立刻把她远远的带开,永远不回来。

    “这塔老了,也已经保不了她。”

    紫君未没有出口问为什么,只用一双钻研的眼睛要把风嬷嬷看穿似的。

    “都是我的错,当年不该下那样的诅咒。”她眼中有着无尽的懊悔,风吹来,衣袂飘飘的她像要乘风而去一样。

    浑然不知的兔兔依然玩耍着。

    她不知道风嬷嬷的面容慢慢变了,眼角眉睫的皱纹平熨的像青春少女的肌肤,本来都是老人斑的手恢复修长纤细,身上的布衣也幻变成罗纱,亭亭玉立,轻灵飘逸,如洛神宓再世。

    紫君末从来不信鬼神,亲眼看见这样的景象,暗暗运了气,准备有什么突发状况好全力保护兔兔。

    “你是谁?”

    “我是风晴娘,曾经是镇王府的王妃,兔兔,这名字是你帮她取的吧,谢谢你,取得真好。”她人长得沉鱼落雁,声音也如珍珠银亮轻盈。

    不只镇王爷镇守山,恐怕曾迷上她的男人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紫君未突然未雨绸缪的烦恼起来,长大成人的兔兔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镇王妃跳塔自杀,已经不存在了。”

    晴娘如玉的脸上一片凄然。

    “生为女子,万般无奈,生了这样的脸,红颜祸水,祸水,又岂是我所愿意?”被逼迫,被压榨,就因为是女人要承受这样的不公平?

    这样的年代,套在女人身上的枷锁何其的多,她挣脱不出身为女子的宿命,便以最激烈,也是最奇+shu$网收集整理消极的方式控诉她的不满、哀愁,一死了之了吗?

    她无辜受牵连的女儿,却要因为母亲的不敢面对现实而死,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兔儿醒得太早,逼得我不得不出来。”

    “你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不信!”这女人是有些古怪,但是编派这些事情对她有什么好处?

    他的铁口却让晴娘面露喜色,这男人的精神力量比她想像的还要坚强,也许,凡事冥冥中早注定好了一切。

    “我把兔儿交给你,希望你照顾她。”这项任务,非君莫属。

    “兔兔不要!”听到要把自己交出去,兔兔出声抗议,但是,心里头又存着某些她也说不上来的空虚。拉着晴娘的衣袖,她仰着小脸,一点也不觉得改变容貌的嬷嬷哪里不对。

    晴娘弯下腰直视她心肝宝贝的女儿,“乖兔儿,你就跟他去,他是好人会照顾你的。”

    “嬷嬷不要我了,不要兔兔了!”在晴娘面前,兔兔不是十六岁的姑娘,是她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嘤嘤的哭泣、撒娇。

    “就因为下辈子想跟兔兔再轮回相见,才舍不得你,你不喜欢紫君未吗?要是不愿意,嬷嬷也不勉强。”她无法付出的母爱会是永远的遗憾。

    兔兔迟疑了一下子,“跟他在一起,很开心。”

    “你就安心把她交给我吧!”紫君未出声。趁着兔兔有些心动的时候赶紧拍桌定案,转眼她要后悔可就不好说话了。

    晴娘站起来将兔兔往前一送,娜的身子柔柔弯下。

    “万事拜托……”

    “嬷嬷。”兔兔内心挣扎得厉害。

    晴娘看着紫君未将兔兔安顿上马,然后渐行渐远,马蹄卷起的烟尘扬起又落下,直到不见人影。

    “时辰到,该走了!”曾几何时晴娘的身边多了两个模糊至极的人形,有着蒙胧的牛角跟长嘴脸,手镣脚铐的金属声叮当作响。

    “已经看不见人了,再看没用了。”

    “既然这么难分难舍,当初何必想不开自杀,啧!”长长的链条不留情的攀上晴娘的身子。

    “世间的人真难懂,死就死了,还跟阎王商借下辈子的寿命来阳间,脑子坏掉了。”其中一个伸手拉扯着晴娘,她踉跄几步,不舍的再回望远处。

    是怎样的血液情浓,怎生的纠葛,使她如此坚决。

    三个人影逐渐化为轻烟淡入空气间……

    孤零零的塔沉进了更深重的碧色烟霭里,沼泽的瘴气缓如鬼魅般爬上高塔,形成雾也似的迷离世界。

    有个从远处摸近的人影巧妙地按下一块砖泥状的机簧,机关应声弹开一道窄小的门,黑影一溜烟钻了进去。

    约莫一柱香时间,掺杂失望和气急败坏的怒吼声贯穿塔顶――

    “是谁,是谁带走我的心头肉……”

    兔兔一直回头。

    仿佛这一别千山万水再也没有重逢的机会。

    “太韶堡跟这里很近,以后兔兔想家随时都可以回来。”紫君未看着她那失去元气的小脸,用非常云淡风轻的口气给予安慰。

    “我要扮家家酒的东西都忘了带。”她言不及义的说。

    “我会买一套全新的给你。”她就这么不想待在他身边?

    “我们现在回去拿。”她亮着一线希望的眼睛,骨碌转的黑眼珠里盛载着希冀。

    “兔兔,嬷嬷年纪大了,要照顾兔兔不是容易的事,相反的,我身强力壮,你跟着我,要是真的不习惯,我说过你随时都可以回来。”他用坚定的眼神还有语气保证。

    虽然仍是不情愿,但是,她还是理解的点头。有时候,嬷嬷不老啊。

    “好,兔兔知道了。”抱紧白鹅,她心里头还是充满不安。

    “兔兔觉得太韶堡里的叔叔伯伯可怕吗?”紫君未从来没有为谁这么花过心思,对她却是备齐全部的耐心。

    “他们很好玩。”她童言童语的回答。

    那些曾经叱咤沙场的老将要是知道自己被小兔兔当成玩具,不气得捶心肝才怪!

    “他们没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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