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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2

作者:柳残阳
更新时间:2017-12-08 14:00:00


    一点,熊道元已替他全身上下的清洁过,一些血污秽垢经已除去,但是浮肿瘀血的所在依

    然,那一块块青紫,一条条伤痕,倒显得更为清晰明确了;肌肤的绽裂,皮肉的翻卷,伤口

    的血糊黏黏,再衬上那一张凸凹不平,乌赤紫瘀的面孔,看了委实令人心酸。

      熊道元在一边喃喃的咕哝:“看他们把老邓糟蹋成什么样子?这些心狠手辣的九等窑子

    货。”

      低喟着,燕铁衣道:“人被硬生生打成这样,其痛苦尤胜刀剑相加,邓长受罪了。”

      熊道元干咳一声,小心的问:“魁首――呃,依你老的看法,这档子事,我是说他们楞

    指老邓犯了奸杀罪行的事,真会是老邓干的么?”

      燕铁衣静静的道:“现在还不能断定,要等邓长醒过来之后,我详问过他才可多少显点

    端倪。”

      顿了顿,他又沉重的道:“我想邓长不会这么胡涂,也但愿他不会这么胡涂,据我平时

    对他的了解,他不像是干得出这种事的人,一个人的素行,极难做突兀的改变,好的方面是

    这样,坏的方面也是这样。”

      熊道元轻声道:“魁首,假如――我只是说假如,这事是邓长干的,魁首会怎么处置―

    ―?”

      燕铁衣神色严凛,缓缓的道:“如果真是邓长干的,他就准备承受那剖腹剜心之刑――

    ‘青龙社’有规律在,对那犯奸杀重罪的人有明白的处置,上下一例,谁违反了谁都免不

    掉,只是,不论我们的了断方式为何,这是我们‘青龙社’自家的事,外面的人决不能插手

    代行!”

      熊道元忙道:“魁首,我只是随便问一问,我可以用性命担保,这事不会是老邓干的,

    平时他连较热闹的地方都不去,举凡花街柳巷之属更是绝少涉入,有年轻点的女人朝他多说

    几句话他都会脸红耳赤,手足全没了个置放处,像他这种木讷腼腆的性子,会奸杀人家的黄

    花闺女,岂不是匪夷所思,荒天下之大唐?”

      燕铁衣沉吟着道:“我也是这么想,邓长素来生活检点,自律甚严,更无女色上的嗜

    好,他担任刑堂司事首领之职多年,亦一向厥尽本分,表现至佳,这样的一个人,按说是不

    会出毛病。”

      熊道元强调着道:“我就不相信多少年来他是故意装给我们看的――只为了今天来这里

    奸杀一个女人!”

      燕铁衣平和的道:“本性所在,是装扮不来的,或者可以短时间掩饰,却难以长久不

    露。”

      熊道元肯定的道:“这事决不是老邓干的!”

      燕铁衣比较慎重的道:“等他苏醒之后,我会问个明白。”

      搓搓手,熊道元道:“魁首,我们就一直住在这家客栈里处理这桩公案?”

      燕铁衣道:“这不是个很方便合宜的所在么?彼此都隔得近。”

      熊道元谨慎的道:“就是隔得太近了,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又当五方混杂之处,人来人

    往,情势难以控制,魁首,提防他们动歪点子算计我们。”

      微微一笑,燕铁衣道:“他们是一定不肯善甘罢休,也一定会找我们麻烦,挑衅启端之

    举在所难免,流血残命之争亦非意外,道元,等着瞧吧,热闹场子在后面,江湖上凡属了过

    节、申曲直的事,有那几样是文绉绉的?”

      忽然笑了,熊道元道:“不过就凭那几块草包废料,倒也不值得我们慎将其事,只要他

    们敢来,光拿扫把朝外扫便行了!”

      燕铁衣却摇头道:“你错了,道元,慎勿轻敌,只要他们敢来,他们就会多少有了点倚

    靠,有了点仗倚,否则,他们岂会愚蠢到再自取其辱?”

    柳残阳《枭霸》

    第五十八章 金刃展 寒心破诡

      熊道元不在意的嘿嘿笑道:“魁首,他们那点功底架势,今天业已承教过了,任他再蹦

    再跳,还能变出什么花巧来?一批如假包换的酒囊饭袋,便充能充上了天,也仍是酒囊饭袋

    一批,而物以类聚,他们找得着的帮手,尚会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角色?”

      燕铁衣走向摆在房中的那只斑铜兽耳火盆,伸出双手在盆火上烘烤着:“事情不会这么

    轻松容易,如果他们再度找上门来的话。”

      熊道元舐着嘴唇道:“其实,他们若敢再来,根本用不着魁首你烦心,属下我一个人就

    能够把那干加料的草包,通通从二楼窗口给扔出去!”

      燕铁衣笑笑,道:“这些年来,你别的不见长进,口气倒狂多了,也不知你是跟谁学

    的?我自己好象还没有这种自大的习惯。”

      有些尴尬的打着哈哈,熊道元道:“什么样的形势下才敢讲什么样的话嘛,魁首,那些

    宝货是真的不行,否则,我怎敢如此自狂自大?”

      燕铁衣道:“还是小心点好,正如你方才所言,这总是他们的地盘,人头熟地头熟,明

    明暗暗,都得提防他们耍花样――这些人,并不是什么讲究仁义道德之辈?”

      房门就在这时被轻轻敲响了,极轻极轻的几下,显示出门外那人是一副做贼心虚似的德

    性。

      熊道元立时闪向门边,低沉的问:“外面是谁?”

      燕铁衣呶呶嘴,接话道:“开门吧,大概是店掌柜的带着郎中来应卯了。”

      果然,门外传来掌柜的低促不安的声音:“是我,二位爷请快开门――”

      熊道元拔栓启门,胖胖的店掌柜脸色发灰的冲进房来,在他后头,还跟着一个焦黄面

    孔,唇留两撇鼠须的中年人,这人的举止,倒要比店掌柜从容镇定得多。

      燕铁衣尔雅的笑着道:“偏劳了,掌柜的,这一位是……?”

      胖掌柜在这大冷的天气里,居然满头是汗,他不住的用衣袖拭擦着,喘气嘘嘘的道:

    “这是我们‘拗子口’周围百里一带最高明的全科郎中,专治各项疑难杂症,跌打损伤,举

    凡内外疾患,筋骨创痛,无不妙手回春,药到病除。”

      拱拱手,燕铁衣道:“佩服佩服,请问先生高姓?”

      那面孔焦黄的人物也赶忙还礼道:“末学欧少彬,阁下是?”

      燕铁衣道:“我姓燕,燕子的燕。”

      “哦”了一声,欧少彬话归正题:“燕少兄,患者约莫就是躺在床上的这一位了?”

      点点头,燕铁衣道:“不错,先生应该也有个耳闻吧?”

      欧少彬面无表情的道:“听说过此人,但未亲眼瞻仰。”

      一听这位“大郎中”口风不大对,燕铁衣立时沉下脸来:“欧先生,希望你一本医德,

    尽心救治此人,他本身所牵连的问题,是非好歹与阁下并无相干,还盼你不要因而成见在

    心,影响到你本分之内的工作!”

      欧少彬既然知道邓长的事,自然也不会不知道燕铁衣与熊道元大展神威,于众人手中解

    救邓长的事;他焦黄的面孔上浮起一抹强笑,道:“这个,燕少兄尚请释怀,我们学医之

    辈,只管济世活人,为病家除苦痛,至于病家本身的缠连,不是我们能以过问的,我

    们也没有这个过问的力量,对伤者的调治,末学自当一力为之,少兄宽念。”

      燕铁衣形态稍见缓和的道:“如此,便有劳先生了。”

      欧少彬不再多说什么,管自提着他那只深褐色的檀木药箱,走到床前,开始为邓长检伤

    诊脉起来。

      熊道元站在床的另一边,双手叉腰,虎着一张脸,双目毫不霎瞬的注视着这位大夫的治

    疗行动,模样业已摆明了――朋友,你最好不要出差错!

      来到惶惶不宁的店掌柜身旁,燕铁衣闲闲的问:“还没请问掌柜的贵姓大名?”

      胖掌柜赶忙道:“我的贵姓大名是刘景波。”

      微微莞尔,燕铁衣晓得这位大掌柜是真的发了慌――他稍稍放低了声音:“姓欧的这位

    郎中,靠得住么?”

      吸了口寒气,刘景波的脸色越发青白了:“靠得住,靠得住,当然靠得住………”

      燕铁衣安详的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呀?”

      额头上又渗出了汗珠子,刘景波几乎有些窒迫的道:“是……老朋友,好多年的老朋友

    了。”

      燕铁衣道:“怪不得他肯这么帮忙。”

      搓着一双胖手,刘景波笑得比哭还难看:“这点事,呃,我自信还求得动他。”

      燕铁衣道:“他不会令我们失望的,对不?”

      刘景波粗浊的呼吸着,一边用手抹汗:“错不了,燕爷,包管错不了。”

      燕铁衣注视着刘景波的眼睛,这位掌柜的却目光畏瑟,不敢与燕铁衣的视线接触,总是

    频频转动,神态显得异常忐忑慌张。

      在房中蹀踱了几步,燕铁衣关心的道:“刘掌柜,你的样子不大对,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呀?”不由自主的混身痉挛了一下,刘景波的嘴唇都透了青:“我?不舒服?没有呀,我很

    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燕铁衣笑道:“这就好,如果感到身子不适,郎中在此,正可一并医了。”

      刘景波努力扮着笑容,但不可否认的,却实在笑得叫人心里起疙瘩。

      现在,坐在那里的欧少彬,正由熊道元帮着在以净布沾了热水,细心洗拭邓长全身上下

    的伤处,而且,药箱子也打开了,里头膏丸丹散,瓶瓶罐罐的玩意却是不少。

      燕铁衣背着手,笑嘻嘻的道:“欧大夫的手艺不错,呃!”

      刘景波僵了僵,又好象才听清楚,急忙点头:“不错,不错,是不错……”

      燕铁衣道:“他府上还有什么人呀?”

      呆了一那,刘景波含混不清的道:“只……只他独身一位。”

      燕铁衣以玩笑的口吻道:“是贵宝地的闺女忌讳嫁郎中,还是他自己不愿娶亲?”

      刘景波的头皮似是发麻,他挣扎着道:“是他……不愿……不,是一时未有合宜的对

    象。”

      这时,那欧少彬扭转头来,淡淡的道:“景波,过来帮我个忙吧。”

      熊道元马上开口道:“不用了,大夫,我在这里听你使唤还不是一样?掌柜的笨手笨

    脚,那有我灵便?再说,对跌打损伤这一套,多少我也比他在行。”

      欧少彬无奈的笑笑,没有再坚持,开始用药物为邓长敷治伤处。

      拖了张竹椅,燕铁衣坐了下来――正是欧少彬与刘景波两个人都能看得到的位置,然

    后,他从胸前金鞘中拔出了他那柄震慑江湖的“照日短剑”,两指宽的锋刃流闪着莹莹秋水

    也似的青光,剑尖尾芒耀灿,略一摆动,吞吐若电;他轻轻握住了金龙形的把手,缓慢的平

    着刃口在指甲上磨擦,剑身反映着虹彩隐隐,净亮透澈,宛如反映着一片魔性的光影,甚至

    连房中的景像,也加杂着炉火的殷红,交融成怪诞的、合着闪闪猩赤的图案。

      “照日短剑”在他手上玩弄着,这间客房中已似漾起了一股无形寒气,阴森森的寒气―

    ―任是炉火烧得那等旺法!

      欧少彬虽在专心一意的替邓长疗伤,其实目梢眼角,仍然瞧得见燕铁衣的动作,他表面

    上看不出异态,骨子里却已在怔忡不安了。

      大掌柜刘景波自从燕铁衣不明所以的拔出了那柄短剑之后,便已惶恐得禁不住栗栗轻

    颤,他的视线像是被那柄锋利的短剑吸牢了一样,定定的瞪着刃口不动,燕铁衣每次翻转刃

    面,他就嘴巴张开,表情也会痛苦的扭曲――似是剑刃翻转在他心里。

      忽然露齿笑了,燕铁衣朝着刘景波道:“刘掌柜,我这把短剑算不算得是‘上品’?”

      用力吸了口气,刘景波舐着发干的嘴唇,声音哑的道:“好剑……是一柄好剑……”

      燕铁衣和悦的道:“你也懂得剑么?”

      刘景波期期艾艾的道:“不……我不大懂……燕爷,但、呃,但我看得出你这把短剑不

    是凡品……”

      似是十分高兴,燕铁衣道:“有眼光,刘掌柜,它的确不是凡品,它是用一种特异的,

    如今业已失传的铸炼方法所打造,连它的钢质与合成方式,迄今也再难寻觅;这是一柄古

    剑,削金断石,可韧可坚,尤其是它的折旋光性强,刃面的曲斜适当,所以,它永不沾血,

    主要的是它锋利的程度更令人喜爱。”

      干咽着唾,刘景波觉得喉中又燥又苦,心腔子在擂鼓似的跳:“燕爷真是行家……”

      笑了笑,燕铁衣又道:“习武之人,总得有个一两样趁手的随身兵刃,兵刃用的年岁久

    了,就变得和自己的心灵互为呼应,有如自己身体上的一部分啦。”

      连连点头,刘景波却惊惧得冷汗涔涔――他摸不清燕铁衣为什么会突然向他说这些话?

    骨子里是否另有其它暗示或影射?

      于是,燕铁衣主动为他做了解答:“我的这柄短剑,随着我出生入死,历经艰险,已有

    很多很多年了,它是我的伙伴,是我的灵魄,更是我忠心不二的守护者,它永远帮着我,协

    助我,尤其是,当有人,或某一桩阴谋正待对我做恶毒的侵害时,它就会以一种微妙的方式

    来向我发出警告。”

      嘴巴抿合着,刘景波却抖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燕铁衣随意伸手在怀中摸出一张小额银票来――那是一种毛头纸质的银票,有点粗糙,

    也很轻软,他左手两指拈住银票一角,高高举起,又任其飘落。

      刘景波正不知燕铁衣葫芦里是卖的什么野药?但见燕铁衣右手上的“照日短剑”倏然眩

    闪波颤,只是一下,只好像剑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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