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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3

作者:柳残阳
更新时间:2017-12-08 14:00:00
抖动了一下,那正往下飘落的一张银票又飞上了天花板,可

    是,却分为一小片,一小片的再次纷坠

      顿时,刘景波全身的血液都似凝固了,他凸瞪着两只眼珠子,张大几可塞进一只拳头的

    嘴巴,只见出气,不见吸气……

      替邓长疗伤中的欧少彬,也几乎不易察觉的震了震,他的双手仍极稳定,但鼻尖上却已

    渗出了细碎的汗珠。

      燕铁衣不以为意的道:“雕虫小技么?”

      刘景波恶梦初醒般连连打着寒噤,他以为他方才所看到的,已不是人的技巧表现,那更

    像是一种障眼的魔法!

      燕铁衣又像在解说某一样手艺的诀窍般,兴致勃勃的道:“这玩意,主要练的就是个眼

    明手快,在这方面有了火候,动作上的连贯就会奇妙得不可思议了,好象是邪术似的;在这

    种情形下刺杀另外的活动目标――尤其像人一类的笨拙物体,便将收到难以料想的丰硕结

    果,几乎是要叫剑刃透入什么部位,它便极合心意的透入什么部位,如臂使指,挥洒自

    若……”

      刘景波已经站不住了,他颤巍巍的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全身的肥肉都在哆嗦。

      用剑刃轻刮着下巴,燕铁衣吸吸鼻子:“有个传说,讲刃器见血太多,便会在锋面内凝

    结成抹不掉的一抹血痕,其实,这话并不太可靠,就以我自己这把短剑而言吧,它染的血,

    夺的命,只怕已有你们贵宝地‘拗子口’一半的人数了,但它却光亮如昔,点污不染,澄净

    得依然秋水一泓;不过呢,偶而闻闻,倒似隐约里透着那么一股腥气……”

      忽地,刘景波像被谁猛踢了一脚也似从椅子上跳起,他不带人声的哭喊着:“欧爷子,

    欧爷子,你就死了心吧,千万妄动不得啊……”

      坐在床边的欧少彬,身子甫始一硬,尚未有任何动作,熊道元双手猝翻,一对银灿如雪

    的短枪,已抵住了这位大郎中的胸口!

      燕铁衣端坐不动,温文的微笑着:“很好,刘掌柜,说你知机识趣也好,天良未泯亦

    罢,你总算觉悟得早,在尚未酿成大错之前就先明白了利害,要不然,我实在不知我这短剑

    该挑你身上那个地方插进去好。”

      站在那里抖索个不停,刘景波泪水直淌,呜咽着道:“燕爷饶命,燕爷饶命啊……你不

    能怪我,我是身不由主……是他们强迫我这么干的……我若不从,他们也一样放我不

    过……”

      点点头,燕铁衣道:“我了解,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你且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这

    位欧先生,我却要和他亲近亲近。”

      刘景波恐惧的哽着声道:“燕爷,欧爷子也是受人之托,情面上不好推卸………”

      燕铁衣淡淡的道:“这个问题,由我来处置。”

      转对欧少彬,燕铁衣慢吞吞的道:“欧先生,你是要我们逼你说出来呢,还是你自己说

    出来?”

      放下手上的一包药粉,欧少彬十分镇定的道:“你们要我说什么?”

      双枪微微加力顶挺,熊道元恶狠狠的叱骂:“早就看你不是路,你还装你娘的什么人

    熊?”

      摆摆手,燕铁衣道:“告诉我们,你原准备用什么法子来算计我们?”

      沉默半晌,欧少彬叹了口气,却相当干脆的道:“既是叫你们察觉了破绽,我也用不着

    再掩饰下去,在我的长袍左腋下,吊挂着一只极薄的纸裘,内中装的是一种甚为剧烈的迷魂

    香,名叫‘见风倒’,只要我脱下长袍,用力一抖,即会袋裂粉溢,房中的人,全都会在吸

    气之后晕倒――这种迷魂香药性霸道,令吸入者还来不及再次呼吸前,便已人事不省。”

      熊道元咬牙切齿的道:“好歹毒的东西,老子这一家伙就捅穿了你。”

      燕铁衣道:“不可造次――欧先生,我想请教,你出身医门,打着悬壶济世的招牌,做

    的是救人活命之事,这种下九流的奸、杀、淫、盗的媒介物――闷香,却是自何而来?”

      欧少彬沉沉的道:“这不是我的东西。”

      燕铁衣道:“谁的?”

      略一犹豫,欧少彬始道:“是‘白财官’赵发魁交给我的。”

      “”了一声,燕铁衣道:“所谓‘物符其主’,姓赵的那个家伙,倒是像有这类玩意

    的主儿,那么,点子也定是他出的了?”

      欧少彬缓缓的道:“是赵发魁与章老爷子门下的‘大把头’柴响鞭子两人偕同刘掌柜的

    一齐来找我干这件事。”

      咽泣了一声,刘景波哆嗦着道:“我是被他们硬挟持前去的……我本来不是去请欧爷

    子,而是到‘拗子口’外头去找一个姓黄的郎中,他和我有亲戚关系………谁知道才一出

    门,就被赵发魁手底下两个汉子拖进了暗巷,赵发魁与柴大响鞭全窝在暗巷里,他们强逼着

    我说出燕爷交待的事来,我有心不说,他们又威胁我,要烧我的店,把我以私通江洋大盗的

    罪名处置……”

      哼了哼,燕铁衣道:“这些人倒似自办官府了,他们要按人什么罪名就是什么罪名?”

      刘景波抹着泪,鼻子里“呼噜”“呼噜”的响道:“可不是?燕爷,你是外地人,不明

    白我们这‘拗子口’的情势:这里最早尚未发达的辰光,全是松木场,炭窑,皮货商的天

    下,而章宝亭老爷子便拥有此地最大的三处松木场,一家炭窑,赵发魁却垄断皮货生意,与

    山上的猎户头子廖刚勾结起来,形成一股努力………孟季平是他那死去的大哥替他在这里扎

    的根,他也有着两处松木场,两家炭窑,另一家毛皮店,还有‘拗子口’的大片土地,他和

    ‘大金刀’耿清,‘小金刀’胡长顺更合开了一家驴马行,专门包运‘拗子口’出往外地的

    货物……”

      燕铁衣冷冷的道:“这人真叫精明,好处全被他们占了!”

      刘景波醒了把鼻涕,又接着道:“后来,‘拗子口’逐渐热闹起来,又有人陆续迁来这

    里定居或做买卖,但不论是人头上,地头上,和产业的雄厚上,全比不了他们原来深植的基

    础,慢慢的,大家就习惯听他们的,顺他们的,任什么事,这些人说了就算数,要怎么办便

    怎么办,天长日久下来,这已成了规矩,待要不依也不行了,何况他们财大气粗,有人有

    力,一般老民,谁也不敢犯着惹着,给自己找麻烦。”

      燕铁衣摇头道:“这明明是一批土豪劣绅,恶霸奸商,竟却公然以地方上的名人善士,

    富贾达官姿态出现,处处标榜仁义,实则为非作歹,声声维护公理,实则欺压善良,而鱼肉

    乡里,横行地方,其独断专行,蛮横暴戾之作为,更是斑斑可见,我奇怪,你们当中竟没有

    一个人敢出来揭发反抗?”

      哭丧着脸,刘景波道:“燕爷,我们没有你这一身能耐,无谋无勇,拖家带眷的,那一

    个不想活了?敢去虎嘴上捋?”

      望着欧少彬,燕铁衣道:“我们刘掌柜方才所说的话,都不假吧?”

      欧少彬叹息了一声,道:“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燕铁衣道:“看来,欧先生,你比他们都来得明白,对事理的看法也必较深入,怎么也

    逆来顺受之外更和他们狼狈为奸,叫人家牵着鼻子走?”

      欧少彬苦笑道:“正如刘掌柜的说法,我也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开罪了他们,对我并不

    是一桩合宜的事,他们只要愿意,随时可以赶我离开!”

      燕铁衣正色道:“你身怀一技,还怕在别处找不到饭吃?”

      低喟着,欧少彬道:“少兄,放弃一个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不似口头上说那样简

    单,殊不论情感与人之间的关系,就以我行医这一行当来说,要经过多长久的考验才能获得

    病家的信任;多少次的悉心施术才能立下这点名声?我已经快五十岁了,已倦于奔波流离之

    苦,叫我再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从头来起,只怕我已没有这个精力,也没有足够的时光了。”

      燕铁衣同情的道:“说得也是……”

      重重一哼,熊道元瞪着眼道:“那就正好叫你寿终正寝在这个鸟操人不爱的所在!”

      横了熊道元一眼,燕铁衣皱着眉道:“你少打岔!”

      欧少彬沉重的道:“燕少兄,我同刘掌柜的处境,都已据实告诉了你,你若能原谅我

    们,自是感恩不尽,否则,便任你处置吧……”

      刘景波胆颤心惊的央求着:“燕爷,求你高抬贵手,我们全是身不由己,受人逼迫……

    燕爷,你恕罪啊……”

      熊道元大声道“别吆喝,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燕铁衣却报以纯真童稚的一笑:“算了,我原也不想难为你们。”

      呆了呆,熊道元急道:“魁首,就这么拉倒啦?”

      燕铁衣瞪着熊道元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可以代我发号施令或更改我的意思起来?

    我看你是钉子碰得少、毛病越来越大了!”

      熊道元忙道:“属下不敢……”

      燕铁衣道:“还不收回你的家伙?”

      于是,熊道元赶快将抵在欧少彬胸前的一对银枪收回,讪讪入套;欧少彬拱拱手,微笑

    道:“多谢留情――这位兄台好俊的手法”

      熊道元有些不大是滋味,只好瞪了对方一眼。

      接着欧少彬又向燕铁衣长揖:“少兄宽怀大量,末学感恩不尽。”

      燕铁衣忙道“不客气,欧先生,当心你衣袍之内的那包‘见风倒’!”

      欧少彬笑道:“少兄放心,得经过震荡纸袋才会破裂。”

      走上几步,刘景波也打躬作揖,感激涕零的道:“多谢燕爷不杀之恩,燕爷,你可真是

    个好人,比起他们那一伙来,不知要强上多少了。”

      燕铁衣调侃着道:“刘掌柜,你却差点把我这‘好人’算计了。”

      刘景波面红耳赤的道:“燕爷包涵,一想起这档子事来,迄今还混身泛寒,膝头哆嗦。”

      燕铁衣一笑道:“罢了。”

      接着,他又向欧少彬道:“欧先生,他们要你前来施计暗算我们,除了这‘见风倒’之

    外,可尚有其它什么手段?”

      摇摇头,欧少彬道“只此一计,再无其它策谋。”

      顿了一顿,他又接着道:“不过,或另有某些诡计对付二位,他们未曾相告亦未可走。”

      燕铁衣道:“这一次他们未能得逞,必有下一次,不到黄河他们是不会死心的!”

      熊道元又憋不住了,他悻悻的道:“魁首,我们莫非就只能窝在这里装孙?”

      燕铁衣心平气和的道:“不要急,且待我问明了邓长的事,然后,有的是时间去一个一

    个刨他们出来算帐!”

    柳残阳《枭霸》

    第五十九章 计就计 撒网捉鱼

      望向欧少彬,燕铁衣又似笑非笑地道:“欧先生,你刚才替这位邓长治伤,可是真的是

    在替他治伤吧?”

      欧少彬庄容道:“绝对悉心医治,没有丝毫不尽不实、敷衍马虎之处。”

      燕铁衣道:“可已峻事了么?”

      欧少彬忙道:“尚未竣事,外敷药抹遍之后,还有多味内服丹散,此外,他头脸上的裂

    痕及歪塌的鼻骨亦须加以包扎凑合,以令新肌生长接愈。”

      回头看了床上的邓长一眼,燕铁衣又道:“请告诉我,他的伤,是否会有性命之虑?”

      欧少彬道:“这人显然身底子甚厚──或是习武之辈;显然此一阵毒打,却是外伤多于

    内伤,皮肉之创多于筋骨之创,内腑亦曾波及,但血气尚称稳当,他因为连续遭受震击,一

    时痛苦过甚,又在天寒地冻的煎迫下,方才暂且晕迷,而血也流得不少,这却都是虚脱现

    象,只要善加医治调养,不难痊愈如常。”

      燕铁衣闻言之下,宽心不少:“这么说,他是不要紧了?”

      点点头,欧少彬道:“他的情形,表面上看似是相当严重,实则尚不至危及性命,自然

    往后的珍摄方面不可忽视,约莫个把月的功夫便可恢复健壮,在此调治期间日常养生之道尤

    须谨慎。”

      燕铁衣颔首道:“我会记得──欧先生,先前的情形,可真叫我担心,我怕他们已把邓

    长打残废了。”

      欧少彬道:“如果继续对他折磨下去,莫说残废,活活打死亦非意外;这还是他底子

    强,抗得住,换了别人,恐怕情况就要比他恶劣多了。”

      略一迟疑,他小心地道:“燕少兄,这人与你,大概颇有渊源吧?”

      燕铁衣坦然道:“老实说,不止有牵连,关系还近得很呢!”

      欧少彬道:“难怪少兄对他如此关怀,更为了他担冒这般风险。”

      燕铁衣深沉地道:“你一定心里在想──值不值得?”

      面色一肃,欧少彬道:“少兄恕过──”

      叹了口气,燕铁衣平静地道:“此人名叫邓长,是我的一个得力手下,半月之前,告假

    下山,却不知为了什么来到此处,更遭此横祸;我是因事路过这里,原只打算留宿一宵,明

    日大早便走,却鬼差神使,恰巧遇上了这个场面,你说,我怎能不管,又怎能不气?”

      欧少彬轻声道:“依少兄之见,那奸杀的勾当,可是令属下所为?”

      燕铁衣凛然道:“我想不会是他干的,因为他不是能干下这等丑恶之事的人,但话虽如

    此,我却仍要查个水落石出,若是他所为,自有帮规派律严加以惩处,反之,他如受了冤

    枉,我亦必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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