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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

作者:绿痕
更新时间:2017-12-09 14:00:00
既然中了箭,怎么这么躺也不觉得疼?

    “把毒液吸出后,我将药一半给你内服一半外用,你的伤口愈合得很好。”蔺析的解药很好用,只可惜太珍贵,他又喜欢见死不救,所以从不轻易给人,只有他们这几个老友才有福气得到。

    慕炫兰整个心神都被他刚才说的那几个字所震住。

    他刚才说什么?把毒液吸出?谁吸谁的?

    她低头再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不是她当日的那件,而且不是她的衣服,是……他的。

    “你说什么?”她也不管头晕是不晕,快速地翻坐起身,拉紧了他的衣领问。

    “我说我救了你。”朝歌任她扯着,唇边绽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她望着他的唇,“你为我拔箭疗毒?”他把毒液吸出来?用他的嘴在她身上……

    “京城里每个医馆都有雷万春派的人,我不能犯险带你上医馆。”这两天外头风声紧得很,出门时不小心点都不行。

    慕炫兰根本就没听他说话,她一转头,看见她那把放在床头的刀子,立刻抄起把它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意思?”朝歌一派从容的看着她气抖不已的身子,缓缓地伸出两指夹住她的刀。

    “我要杀了你……”她颤抖的转动刀柄,只想把他那颗脑袋割下来。

    他轻描淡写的问:“因为我玷污了你的清白?”她肯定是气翻了,连她的眼睛都烧红了。

    “是谁准许你碰我的身子?”那样救她,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他还为她更衣,这教她往后怎么做人?

    “救人如救火,那时我没想那么多。”不碰她要怎么救?何况当时又不是他主动要救她的。

    “你现在可以想了。”她恨意难忍地用双手将刀抵向他的颈间,与他的力气抗衡。

    朝歌轻松地固定住那把刀,“我的人头不能给你。”他救她可不是要她来杀他的。

    她含恨地低嚷,“我非要……”她的清白都被他毁尽,破破碎碎的,再也无法挽回了。

    “你的身子太弱,一根手指就能扳倒你,省点力气养伤吧。”他松开夹住刀子的手指,再轻轻一推让她跌回床里。

    慕炫兰两手抵在床上,直望着眼前的刀子,想也不想地又拿起来要往自己的脖子抹。

    朝歌一掌拍掉那把刀,紧握着她的手,“你想做什么?!”

    “不用你管!”她愤然大吼,使劲地抽出双手要去拿那把刀。

    “我不会让你为这种事自尽。”他强硬地将她批进怀里,健臂紧箍着她,让她紧贴着他的胸膛。

    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罩衫,他的肌肉、体温都强烈地烙印在她胸前,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情欲,那种燎烧起来的炙热,就像她梦里的那条龙,将她缠住,使她再也不能脱逃。

    “放手,放开我……”她羞愧难当地想分开彼此的身子,剧烈的心跳与他的相互撞击。

    “除非你不做傻事。”他懒洋洋地把她压向床里,贴在她身上玩味地看着她颊上的红泽。

    她杏眸大张、冷汗频流望着他逼近的眸子,“别压在我身上……”被他一压,她的身子更是与他亲昵的贴合,她胸腔里的空气和脑子里的理智都快被他挤光了。

    “压着你的伤口了?”他小心的移开重量,两手仍是抱着她。

    “我不要你碰我!”她肩上的伤口算什么?她心里头还有一个更大的伤口。

    “不要我碰?”朝歌挑挑眉,松开她时顺手拿走刀子,跳下床去房里的一角看她的药煎好了没。

    慕炫兰紧咬着下唇,不领情的看他端来一碗刚煎好的药。

    他端着药站在她面前,“你的精神很好,起来喝药。”有心情对他大吼是不错,但她的叫声小了些,有气无力的,该先帮她补一补元气。

    慕炫兰一直没说话,就让他一直端着药站在面前;而他也很有耐性,不言不语的等着她。直到她看见他的手指都被烫热的碗烫红了,她心中掠过一阵不舍,但已发生的事让她难堪地垂首,又逼着自己狠下心不理会他。

    “不喝。”她气弱地转过头。

    他软言软语地劝着,“我好不容易才弄到这些能补你身子的药,快趁热喝了。”

    “我不喝。”她紧掩着双耳,不去听他那温软的声音。

    他不置可否,“好,药可以等凉了再吃。你先吃点粥。”

    “不吃。”她又回拒他的殷勤。

    “你已经两日没进食了,你何时才要吃?”朝歌不满地插着腰。不喝药可以,不吃粥也可以,但她要维持这种状况到什么时候?

    “死了为止。”她清清冷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你不想报家仇了?”她不是非要砍下雷万春的人头不可?

    “我可以来世再报。”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心思紊乱,什么都想不起来,还报什么仇?

    朝歌的耐心到达了极限。

    “你这棵桃花……”他瞬间扑向她,火冒三丈地板过她的身子,俐落地点了她的穴。

    “你要做什么?”慕炫兰怔怔地看他把她放坐在床边,而他自己拿来盛药的碗,坐在她旁边,一口一口的吹凉。

    “喂你喝药,待会再喂你吃粥。”他辛苦熬了一晚的药她不喝?哼,他自有办法让药进她的肚子里去。

    “我说过我不要喝……”她动也不能动地让他把她放在他腿上,见他靠过来,她连忙闭上嘴。

    “我非要你喝不可。”朝歌只手抬起她的脸分开她的唇,自己把药喝了后,再哺进她的嘴里。

    药汁透过他的唇全数进入她的口中,他的唇在她咽下药汁前就是不肯离开她的;她慌然张大眼看着近在咫尺且也没把眼闭上的他,在他的舌悄悄进入前,她忙把口中的药全部咽下。

    暖暖的药汁进入身体后,她全身也跟着发热。

    慕炫兰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可以……”他怎么能对她这么做?

    “我可以。”他得意洋洋的笑,伸舌舔去她唇边的药汁。

    “解开我的穴道,我……我自己喝。”她面红耳赤地道,不敢再说不喝药这句话。

    “我的心意已改。我不要你自己喝,我要喂你。”朝歌轻吻着她的唇瓣。她说得太慢了,他喜欢用这种方式让她喝药。

    “你是想羞辱我还是占我便宜?”她燥热不安的闭上眼,躲不过他那比药汁还要烫热的吻。

    “皆是。”他按着她的后脑深深吻她,药汁的苦涩被她甜甜的唇中和了,这滋味让他忍不住想一尝再尝。

    “解开我的穴道,你别再──”慕炫兰才稍喘了口气想开口阻止他,又被他以吻把她的话封进他的唇里。

    他的吻似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候……慕炫兰头晕目眩地任他深深浅浅地吻着,在她以为自己会死在他的吻里时,他又把唇挪开让她呼吸。

    他咬着她的耳垂轻声呢喃,“我救了你一命,你是否该以身相许来答谢我?”

    以身相许?她脑中昏愣了一会儿,而耳际酥酥麻麻的舔咬又让她回过神来。

    “你……你救过多少女人?”她结结巴巴的问他。

    “顺手救过的数不清,不过,专程救的就只有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顺手救的女人太多了,但他还是头一回照女人的要求救人。

    听了他的话,她心中一酸,“那你娶了多少女人,让她们以身相许?”她是第几个?

    他在别处还有多少女人?

    “没娶过,也从未提出这要求,你是第一个。”她是唯一能让他如此要求的女人。

    要是他教了女人就要这么做,他不成了采花大盗了?他的名声很好,才不想因这种事而弄糟。

    “为何那些女人不需以身相许,而我就不同?”慕炫兰强忍着泪,盯着他俊美的五官。

    “因为你是我的累赘。”他解开她的穴道,将带泪的她揽进怀里。

    累赘?她就这么不值?

    她边掉泪边捶打着他,“认为我是个累赘就别碰我……”

    朝歌任着她捶打,直到她打累了,才拥紧她的身子直视她的眼瞳,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只有我能碰。”

    “你凭什么?”她挥去不争气的泪水,又推不开他的环抱,只能坐在他腿上为自己抱不平。

    “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身子是我碰的,你的唇是我吻的,你是我的。”他每说一旬就吻她一下,一吻一吻地加深她的认知,让她知道自己属于谁。

    他的吻和宣示扰乱了她的心,阵阵情愫的波澜像海潮般汹涌而至。

    “我……我不是……”她是他的?两日不见,他的转变怎么会这么大?

    “你是,我可以让你马上就名副其实。”他不容许她质疑,立刻放倒她的身子,将手覆在她的胸前。

    慕炫兰被他吓得不敢开口,怔愣地看着俯下身的他。

    “你不能后悔。你忘了你要付的代价吗?”他将唇降至她的唇前,低声的提醒她欠他的庞大债务。

    她现在才明白他当初为什么会那么说,原来他救人的代价是……

    “你要的代价是我的人?”只因她开口求他救命,所以她就得成为他的人?

    朝歌很开怀地咧嘴直笑,“没错。在你开口要求我救你时,你就是我的了。”

    此时此刻,慕炫兰终于知道了后悔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 ※ ※慕炫兰站在房门前,气虚地看着那个手上端着药的男人。

    每日固定的这个时辰,这个江湖人称无影夫的男人就会在她的房门口出现,进来对她示范不正确的喝药法──先柔柔地哄她半天,再强迫性地用他的方式喂她喝药。

    长这么大,她首次明白,男人是一种性格反复、脾气不明的东西。

    这个迷信的男人不是在防她这个桃花劫吗?前些日子他对她说话时总是尖酸得可以,嘲笑她的武功不济,嫌她跟他在一起会坏他的风水;可是中箭后,他整个人的性格都变了,好象把她当成他养的一株桃花似的,对她嘘寒问暖、呵护照料,弄得她有些受宠若惊,对他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

    他这么殷勤,会不会是想将她的身子养好养胖后,再以报恩的名义将她吞下肚?

    知恩报恩、有德报德是她的原则,但是这种报恩法,她实在很难答应。他的武功为什么不差一点,让她也救他一次,大家扯平,不要再管什么以身相许……可是他总把这句话挂在口边,存心要让她有内疚感,而他那双本来冷冷淡淡的眼,现在好似换了双眼般,喜怒都写在里头。

    就像现在,他的眼中写满了兴奋──每次要她喝药,他就会有这种兴奋的眼神。

    “你不必每日特意来我这儿。”慕炫兰很想把门关上,对他手里那碗他亲自煎好的汤药来个视而不见。

    “你需要人照料。回床上躺着。”朝歌毫不避嫌地一手搂着她的腰,把她又带回床上歇息。

    她不安的看着那碗药,“我可以照顾自己。”为什么每次喝药的地点都是在床上?

    朝歌的表情显得很开心,“这事我要亲自来。”这种差事由他来就行了,她是伤患,伤患就不该乱动。

    她手指着门口下逐客令,“你住在隔壁!不要再走错房间了,我不想被人说闲话。”

    每天都往她这儿跑,无论思想多么纯洁的人,也会因他的举止而误会。

    “我取消我的房间了,今日起我就与你同住,等会儿我就把我的东西搬过来。”他把药放在桌上,靠在桌边等着看她又会如何花容失色。

    慕炫兰脸色瞬间变得雪白,声音扬高了好几分,“跟我住?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同住?”

    他以为他是谁呀!他们不过是凑巧认识,他居然要住到她的地方来?

    “我跟掌柜说你是我的妻子。”他气定神闲的欣赏着她惨白的小脸。

    这种谎言他也说得出口?慕炫兰有点承受不住地倚着床头,发现他想做一件事时还真的很不择手段。

    “有人信吗?”事情应该不会像她想的那么糟,这种莫须有的事,应该不会有人相信的。

    朝歌得意的露齿而笑,“那掌柜的深信不疑。他说他早看出来我们是夫妻,还说我们不该分房这么久,白白多花一份房资。”他随口胡绉那老家伙也信,也许他和她真的很有夫妻相。

    真的有人信?这下她不但清白被他毁了,现在也没名声了。

    “谁……谁准你那么说的?”她堆积着满腹怒火,气虚地问。

    “我。”他讨厌每日要在两间房里跑来跑去,同住一间房后,他这种杂事都可以省了,专办她这件正事。

    慕炫兰一时喘不过气地瞪着他脸上邪恶的笑。他一定是还在计较那个救人的代价,所以才会讨债讨上门来。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他顺手救过那么多女人都可以不讨债,偏就向她要这种她付不出的代价!

    “我不是你的,你救错人了。”她要否认,不管良心会如何谴责她也要否认,这代价太大了。

    “你是。准备喝药。”看样子她似乎还没有认命,也不了解他这个人。没关系,他有法子让她明白她是他的。

    “外头看得那么紧,你哪弄来这些药?”外头正是风声鹤唳,他怎有法子每日都为她弄来这些药?

    “夜半去医馆偷的。这药我熬了一夜,你一定得喝。”白日进不去医馆,他只好为了她去当贼。

    她抚额轻叹,“朝歌,我不想欠你太多。”再给他这般照顾下去,她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我就是要你欠,你要用一生来还我。”这正合他意,她欠得愈多,也就愈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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