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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

作者:云中岳
更新时间:2017-12-12 04:00:00


    当时他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尽快回到家乡落根,度过与世无争的平实一生。

    这是他梦想的心愿,落叶归根,回到故乡开业,完成亡父济世救人的遗志。

    并且,有缘的话,找位情投意合的女子结婚生子,为彭氏门中继承一脉香烟。从此过着平平安安,实实在在的日子,就已心满意足,别无奢求了。

    但是,摩云手区振伟区大爷,偏偏还不忘二十年前的旧帐,竟然不让他如愿以偿。

    现在他才领悟到,“水浒传”中的一百零八条好汉,为什么会被逼上梁山,甘愿落草为寇的。

    同时更体会出柳如是所说:人要活得好,活得舒服,就不能太软弱,讲慈悲。弱肉强食,谁狠谁就是强者,谁敢拚命谁就是胜家,和平手段永远成不了事。

    出自那江湖浪女口中的牢骚,居然成了至理名言!

    但她说的没错,彭政宗经过这些日子的遭遇,确实深切地感受到,一个人真的不能太软弱。

    他并不喜欢逞强,可是,为了生存,就不得不坚强起来,至少不能被人把他视为弱者。

    这回他就要让柳如是知道,他不但不是弱者,更是强者中的强者。

    三更初,全镇死寂,三五声犬吠和偶或可闻的枭啼,不时打破镇中的沉寂。

    一个黑影来自官道南面,鬼魅似的隐没在张家小店的偏院内。

    伏在李家小店屋脊上的彭政宗,悄然飘落地面。

    不久,两个黑影跃登院墙飘落屋外,绕屋侧出了村栅,向南如飞而去。

    偏院的客房中,剩下的一位老大娘闩上房门和小窗,将桌上的菜油灯挑小,房中一暗。

    她到了床前,先用扇赶走帐内的蚊子,放下又粗又旧的布蚊帐,然后在床侧的小柜前卸装。

    青花的头帕除下了,解开了发髻除掉发针,花白的头发放下时,居然飘下一些白色的粉末来。

    脱掉打了补钉的宽大青外裳,里面竟出现了紧身的绿绸衫,高耸的酥胸,胡蜂似的细腰缠着一条有夹袋的宽绣带,解下三粒钮扣,已是酥胸半露。

    粗布裙的裙带解开了,一掀之下,布裙离体,露出里面的绿绸长裤,紧靠左胁有一把精致的匕首。

    她低头想脱脚下的半统棉鞋,略一迟疑,不脱了,大概打算不脱鞋就睡,以便夜间应付意外。

    正想掀帐钻入床内,房中突然传出陌生人的语音:“真令人失望,在下以为眼福不浅,可以看到一场天魔脱衣艳舞的。”

    老大娘大吃一惊,倏然转身。

    好快的反应,这瞬间,不但匕首已经拔在手中,而且左手射出了三枚金针,循声发射认位奇准。

    房门是闭上的,门内站着神定气闲的彭政宗。

    他左手掌摊开着,掌心静静地排放着三枚三寸金针,针尖前一寸蓝光有异,金蓝二色极为触目。

    “我的衣裳没有破,用不着针。”彭政宗笑笑说。

    “是你……”老大娘吃惊地叫,脸色大变。

    “是我,彭政宗。”

    “你……你没死……”

    “你所看到的,决不是无形质的鬼魂,保证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一个你无法害死的人。”

    “你……不要过来……”老大娘将匕首指出惶急地叫。

    “不要叫那么大声。”

    彭政宗止步不再迈进:“你的两个同伴,恐怕已经远出十里外了。其实,你也应该早些离开的。凭你,还请不动金杖追魂客那些人,何况他们已经走了,你想他们会回来吗?不会的,他们要到襄城的龙牌冈,等候中州镖局返程的人算旧帐,那有工夫管你们的闲事?而且那些老凶魔不好色,你扮成老太婆更不中看,打动不了他们,你早该走的,你是个不愿承认失败的人。”

    “你……”

    “你是如眉还是如是?唔!扮老太婆扮得很像,如果你不脱衣上床,我真不敢冒失地和你打交道。”

    人影似流光,匕首幻化一道电虹划空而至。

    彭政宗的右手泰然地挥动,不可思议地从刺来的匕首侧方探入,拍一声击中持匕的手腕,匕首一偏,五指一抄,便扣住了对方的掌背一抖,匕首突然堕地。

    接着,手掌连闪三次。

    有掌击着肉的声响传出。

    “哎呀!”假老大娘惊叫着疾退三步,双手一抚脸颊,一抚高耸的酥胸。原来这两处地方都曾经被彭政宗的巨掌光顾过了。

    第三处是小蛮腰,那条护腰绣带已被拉断。

    “巫山神姥的定时丹是武林一绝,别无解药,但还要不了我的命。”

    彭政宗将拉断的纽带丢下,脸上突然涌起阴森的笑容:“最毒妇人心,你好毒!”

    假老大娘再次发起突袭,强行抢进掌腿齐飞,在极短暂的刹那间,攻了三掌、四指、五腿,极为猛烈凌厉。

    彭政宗身形似游蜂戏蕊,在粉腿玉掌中闪动自如,速度的控制恰到好处,每一行动,皆比对方攻出的招式稍快一刹那,而姿势却潇洒自如丝毫不带火气。

    更不可思议的是,对方每攻他一招,他必定立即回敬一记不轻不重的一击,不是在对方的脸颊拧一记,就是在粉腿上抓一把,行为游戏轻薄,谑而不虐。

    假老大娘最后飞踢的一腿,因腿弯的大筋被彭政宗的手指捏中而落空,攻势瓦解,大概右腿筋被捏得相当痛,定下身形时几乎挫倒站立不牢。

    “我要慢慢整治你。”

    他站在一旁冷笑着道:“一报还一报,当你起意害人时,就必须有接受报应的准备。你给我十个时辰的时间,我大方些,给你一个对时;十二个时辰,你必须好好把握……”

    假老大娘一声厉叫,用上了枯藤缠树身法,拚全力猛扑,要贴身拚命。

    彭政宗不让对方贴身,右手一伸,先一刹那接住对方抓抱而来的右手,左闪,挫腰、出腿相绊,下势、侧引,姿态美妙有如舞蹈,挥洒自如从容不迫,举手投足皆不露锋芒,与对方情急拚命的神态,形成强烈的对比。

    假老大娘一声惊叫,仆伏在地向前滑,直滑至壁根方止住滑势,狼狈地滚转一跃而起。

    “你的精力已耗掉一半以上了。”

    彭政宗站在一旁说:“我要整到你筋疲力尽,张不开锐牙,伸不出利爪为止,再慢慢摆布你。”

    假老大娘绝望地叹息一声,冷静下来了,对方的武技相去太远,不认输那是愚蠢。

    “不要逼我。”

    假老大娘绝望地说:“对敌人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好讲,唯一的目标是求胜。我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事物来争取胜利,利用你应该是情理中事。好吧,我接受你的惩罚,但不要处死我,我愿用任何方法来补偿你,够了吗?”

    “我得考虑考虑。”他说,背着手低头沉思。

    假老大娘以为机会来了,立即发起空前猛烈的攻击。相距不足三尺,伸手可及,突下毒手必无落空之理,攻击要害发则必中。

    插手首先及体,十只春笋般的手指猛插彭政宗的双胁。

    接着是一肘撞肋;第三招是纤掌劈喉;第四记是膝撞下阴;都是致命的要害,用平常的手法和力道,皆可置人于死,贴身狠搏记记不留情。

    可是,彭政宗屹立如山,冷然的目光不带表情。

    假老大娘贴身收势站在他面前,张口结舌楞傻傻地,似乎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发觉所击中的地方,确是血肉之躯,有着肉的感觉,却没有反震的效应,但对方却不曾倒下,也没有被震开,似乎她攻击的只是一团固定的,没有反应的死肉,而不是一个有感觉的活人。

    “你……你你……”她惊骇地叫。

    “你是一个最坏最阴险的女人。”彭政宗一把扣住她的脖子说。

    她一手紧扣彭政宗扣喉右手的脉门,全力发劲,一手凶狠地猛击彭政宗的肋下胸骨。

    “嗯……”她终于支持不住了,双手绝望地扳扭扣喉的手,双膝一软,脱力地向下挫,浑身开始发抖,舌头伸出口外,脸色渐变,双目睁得大大地似要脱眶而出。

    最后,她昏厥了。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瘫坐在床脚下,床上躺着和衣而睡的彭政宗。

    似笑非笑地向她说:

    “在我还没决定如何处置你之前,你必须将我看成主人。你可以用任何手段设法逃走,能否成功得看你的机智和造化。我要在这里等,等你的党羽到了好好谈谈。”

    “如果我……我逃走成功,结……结果如何?”她爬起强定心神问。

    “你自己去猜。”

    “你……”

    “我被你计算时,醒来便知道你制了我的经脉,给我服了定时毒物。现在,你该运用智慧与经验,来检查自己是否受到禁制,便知道逃走成功后的结果了。”

    她心中一跳,立即坐下默默运气行功。

    “你没制我的气机和经脉。”她颇感意外的说。

    “真的?恭喜恭喜。”彭政宗半真半假地向她道喜。

    “你一定另有诡计。”

    “好说好说。现在,报上你的名。”

    “我……”

    “你如果不说,我会剥光你来检查。”

    彭政宗怪笑:“据说,你姐妹俩是双胞胎,柳如眉脚下有七颗风流痣。在江湖你姐妹面首众多,雨露遍施,知道秘密的人太多了。”

    “我……柳如是……”

    “差不多,我猜想柳如眉该在区大爷左近主持大局。好,就算你是柳如是,伺候主人上床之后,现在你自己也该清理你自已了。至于要不要你替主人暖脚伴宿,可听招呼行事。”

    她咬牙切齿走向房门,将门拉开,站在门口转身注视着以手代枕,安躺在床上的彭政宗。

    “你有把握追得上我吗?”她欣然问,作势遁走。

    “呵呵,我才懒得追你。”

    “那你……”

    “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回来找我的。”

    “你……你是说……”

    “记得你发射的三枚金针吗?”

    “这……”

    “全在你身上。”

    “哎呀……”

    “每一个时辰,金针被血脉推动三至五分,届时你将痛苦难当有如发疯,必须让我用特殊手法替你暂解痛苦。你要走,请便。但等你回来时,我可能不怎么好说话呢!”

    “你这恶魔……”她切齿咒骂,向床上扑去。

    彭政宗踢开被,双脚一绞,将她的脖子绞住扭压在床上,压得牢牢地。

    “对待你这种恶毒女人,不能太仁慈。”彭政宗说。

    她呻吟拚命挣扎、滚扭、拉扯,最后声嘶力竭,软绵绵地低泣,快要崩溃了。

    “饶……我……”她惨然哀求。

    “我不会要你的命。”

    彭政宗松腿放了她:“你们是对付区大爷最具威力的人手,我需要你们。等飞天大圣和烈火散人赶到,作主的不会是你姐妹俩,而是我彭政宗。这叫做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呵呵!快到后房洗洗干净,好好伺候我这主人,你才少受许多痛苦。不然,哼!”

    口口  日日  口口

    次日,柳如是恢复了老大娘身分,说是同伴有病,拒绝让店伙进房查看。

    天一黑,关上房门,她乖乖地卸装洗掉易容药,回复艳丽女奴的身分,伺候藏在房中的彭政宗。

    本来她打算用软功,以色相换取彭政宗的好感和信任。

    但彭政宗不上她的当,不许她脱衣裙引诱,也不要她上床陪宿,只让她睡在床脚听候使唤,几乎令她相信自己已经失去女性的魅力了。

    二更末,房门悄然而开。

    两个蒙面人出现在门口,看清房中的景况,不由大吃一惊,楞住了。

    房中灯光明亮,酒菜满桌。

    彭政宗据桌高坐,喜气洋洋顾盼自豪。

    柳如是穿窄袖绿紧身,衣襟半掩,露出羊脂白玉似的一段酥胸撩人情欲,手捧酒壶酒杯,倚在彭政宗身旁,愁眉苦脸地替彭政宗斟酒。

    “你们一定是传送消息的信使。”

    彭政宗欣然说:“进来坐,有事慢慢说。”

    “柳二姑娘……”一个蒙面人惊讶地叫,怎么本来的主脑人物,竟然变成陪酒的女侍了?

    “她是在下的女奴。”

    彭政宗轻松地说:“不要大惊小怪,这年头,谁强谁就是主人,你们最好识时务。”

    两个蒙面人互相打眼色,即将有所举动。

    “不要逞强,听他的。”柳如是苦笑,及时提醒两位手下:“两位不是他的敌手,不要枉送性命。”.

    “他是……”

    “彭政宗,你们应该知道。”

    两个蒙面人不信邪,火速拔剑。

    箸影一闪即没,两个蒙面人拔剑的掌背出现一条血缝。

    “下一次将贯穿你们的咽喉。”彭政宗沉声警告:“给我乖乖地滚过来,在下有事叫你们去办。”

    两个蒙面人大骇,快然依言走向桌旁。

    “把信息传出去。”

    彭政宗说:“明日午正,在下要与你们的首脑人物在此地见面。摩云手区大爷根本不相信你们退到南阳候机,所以你们的人一到,摩云手的人便将倾巢而至,正是了断的好机会,两位明白在下的意思吗?”

    “阁下真……真的要帮助我们?”蒙面人问。

    “不是帮助你们,而是加入你们。”

    彭政宗说:“你们派人杀了高捕头,罪名已嫁在彭某的头上了,在下是否参加,并不能改变情势。你们可以走了。”

    “好,在下一定把话传到。”蒙面人说,偕同伴告退。

    送走了蒙面人、,柳如是将酒杯奉至彭政宗唇前。

    “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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