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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陆家小树
更新时间:2018-01-04 08:00:00
住的不久,这次沈熙不过是聊表衷心罢了。

    我猜想这管事的指不定拿了多少好处,今天敢为了银子替沈熙说话,明日说不定也会为了银子出卖燕王,于是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平日里你管那些下人?

    管事的答:我原本管的园子,因大管家看我管的好将我提到这前头来。

    “你管园子时,若下面人不听你令,你如何做?”

    “大人,我就扣他们工钱,犯了大错再打一顿,禀告大管家后赶出府去。”

    我点头:来人,将这个人拉出去打二十板子。王爷讲的话你都敢不听,你可不是要反了么?

    十九章 太监已死新成鬼 高炽重病牵心回

    总管忙不迭求情:他是个混帐,刚巧我又不在,请长史可怜可怜他一把老骨头。

    那管事的磕头认错,旁边几个太监拿着板子眼巴巴地瞧这家伙一翘一翘的屁股。

    “罢了,看总管给你求情的份上,这板子先免了。”

    总管朴肖是个老奸巨猾的太监,自洪武三年就跟着朱棣,现在等级虽然比不上北平王府的总管,不过私下里朱棣待他却似乎比王府总管还要好些。没准是个情报头子,脑子里冒出个念头。人的立场一旦确定就会有思维定式,我自然而然的将朱棣在金陵做的一切事都向他以后发动靖难之变上面靠了。现在太子朱标还在呢,朱棣怕是没那想法吧。狠狠拍了拍自己脑袋,朴肖忙道:大人,您不舒服?老奴去……

    我对朴肖轻声道:不碍事的朴总管。

    这个太监未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莫非是我错了?沈万三当初连累整个周庄,他现在又结交朝廷大员、皇亲国戚。朱元璋迟早会将他所剩的基业打个粉碎,那时候杀人不眨眼的老豹子会放过与沈万三有牵连的人?还是,那些达官贵人们的手段远比我的要高明,即使在朱元璋的眼皮子底下,也能升官发财两不误?

    春季绵绵夏日炎,秋高气爽冬好眠。总结――四季都是睡觉天。金陵的夏天热的有些闷,懒得再想那些事,说到底,我的心思那有他们深,跟着瞎操心还不如眼不见为净。心事一放下,挨着床就开始无梦深眠。

    几乎是被人推醒的。一个宫女见我睁开了眼,跪了下去:大人,奴婢无状,请大人饶恕。

    睡觉也不踏实,迷迷糊糊坐起来,问她怎么回事。

    “王爷要打死刘公公了。”

    啊?

    “哪个刘公公?”

    “今天您要打他板子的哪个,说他弄砸了皇上御赐给王爷的笔洗。现王爷说要打他。”

    “打多少?”

    “大人,王爷不说打多少的时候就是往死里打的意思。”

    一路走一路整头发,不过就是弄砸了个笔洗,用得着杀人吗?难道是看他不顺眼,打死他完事?朱棣虽然不好说话,也没有这么滥杀。怕还是那两箱东西惹出来的祸事。

    “王爷以前也这么做过?”我问那宫女。

    “是,之前一个内管事也是这么被打死的,不过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说是因为在王爷面前举止失态,但到后来有人说是跟胡反贼有关。”

    只不过是个藩王的在京别院而已,竟然搞这么复杂。朱元璋当初将太监全起名:朴肖朴义就是压制太监。没想到他还在呢,底下的太监就有了成虎之势。

    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正好看见一滩烂肉堆着。战场上的伤兵比这可怕的多,可还是心里一阵难受。

    不久前还在我跟前卖弄见识的人,现在成了板子下的幽魂。

    朴肖跪在朱棣书房门外。

    我犹豫了下,要不要进去?他刚杀完人,心情是爽还是不爽?举手敲了敲门。

    过了会,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对跟在身后的宫女说:我们回去。

    门吱啊一声开了。朱棣站在门口,看了眼朴肖:起来吧。

    朴肖叩谢后,颤颤巍巍起身。年纪大了,看他的背影,不自觉的同情起这个老头。

    “你刚敲门怎么不说话,我以为是别的谁。”

    “嗯,我胆小。”

    “你不是胆小,是心太软了。”

    心太软?

    我可能还不是很清醒,他这么说我是因为我看朴肖时流露出来的同情?还是因为那个箱子?

    “听说你今天要打板子,怎么后来没动手?”朱棣说的轻松无比。我想了想:我有点害怕,怕我做错了。

    “在这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打死他也不要紧。”

    “你为什么要打死他?”我要问下,免得以后犯方向性错误。

    “朴肖说你是看了箱子知道沈家送的后才翻的脸。我喜欢你这份谨慎,这个沈熙最近上窜下跳,朝中蓝玉等人都收了他家的礼。你两个爹爹倒是洁身自好。这样的动静我都知道了,父皇会不知?等着吧,现在吞下去的,到时都得吐出来。”说完这些话,他饶有兴趣地问我:你为何要打他?

    “我说他不听你的命令,他就着急为自己和沈家开脱,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于是我就猜想他也收了好处,更加觉得不好,再说,咱们又不缺钱。谁在乎那些东西。”

    朱棣笑道:咱们是不缺。

    嗯?笑什么?笑的这么暧昧。

    这两箱东西是个麻烦,不过也绝对不会退回给沈家。于是乎,我一夜暴富,朱元璋还赏了两对金元宝来。对这一堆的好东西,除了当玩具玩玩也没别的用处,因为根本就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朱元璋秉承实事求是的原则,按照当时的物价,经过严格测算给官吏的俸禄定出了一个让后人诟病不已的标准。这个工资标准某种程度上成了明朝官场贪墨而情有可原的借口。不过,皇亲贵族却不在这个标准之内,俸禄对于他们只是意思意思,赏赐的土地珠宝哪个不是印钞机。所以说,官不仅要当,还要够大,大到花国家的钱养自家的人。

    最近跟徐达的儿媳女儿们走的近,玩牌九时倒是用的着几贯钱。不过我这新手牌运简直气吞山河,还不懂怎么放水的时候简直是赢边徐家无敌手。后来懂了门道,赢来的钱散了些出去。知道她们家有钱,可老是输人家钱包无所谓,面子上受不了了。

    七月,收到北平家书。高炽重病。一行疾驰回北平。

    太医在一旁说:世子得的是瘟症,现在看怕是不行了。

    徐莹是刚从高炽房中出来,我几乎认不出她,头发散乱,脸孔毫无血色,整个人呆呆的见朱棣如此,望我时眼神更是空洞,想说话却抱着我痛哭出来。想安慰她,自己的泪也跟着下来。我不信,他将来要成明仁宗的,怎么可能现在死掉?徐莹哭的快昏死过去,让宫女来搀扶住她。朱棣进了高炽的房间,我也要进去。被福儿拉住,她的眼哭的跟桃子似的,放佛在说:好不容易回来了,难道又要再去送死?

    深吸口气,还是进了高炽的房间。门窗被封闭的久了,里面一股药味,两盏昏昏的灯照的正常人都浑浑噩噩。

    高炽躺在床上,两照顾他的太监离的远远的,生怕沾染上太医所说的瘟症。朱棣坐在高炽床边,一直沉默。

    “高炽?”我叫那床上瘦瘦小小的孩子。两腮下陷。两眼紧闭。

    太医进来说道:世子起先说头疼,要吐。以为是吃坏了肚子,服了两帖药不见效。没想到后来发热,浑身疼痛,手脚也举不起。这才知道不是小病。

    “你尽力了吗?”朱棣许久才问出这句话。

    “禀王爷,卑职尽力了。”

    “那就是你本事不行。”朱棣的声音极狠:拖下去把他砍咯!

    二十章 遮掩之下表心迹 无奈逝人斯已矣

    打开窗门,让那些不相关的人都大吃一惊。瘟疫来袭,人人但求自保,我这一举动显然是将很多人置身于危险之下。理理头绪,对外面说道:世子的病不是瘟疫,是一种小孩子会得的热症。你们这里有谁愿意留下来望前走一步。

    徐莹一下子回过神,急忙甩开扶她的宫女。往我这跑来两步。下面那些宫女太监都向前一步。“到底还是服侍高炽的人,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心中暗自欣慰了会,扭头却看见朱棣正站在我身后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那些人。原来如此。

    我走出房门,对徐莹说道:娘娘,今天起伺候世子的事我来安排,您看行么?

    徐莹点头,恨不得我跟她说她的儿子一定不会死。

    我对下面的人说道:今天起,年纪小的都不用呆这里,免得笨手笨脚,留几个聪明伶俐口舌不多的。再者热水不能停,除了世子床前的窗外,其他窗门不能关,所有给世子用的东西比如茶杯碗碟等要用烈酒浸泡过。你们的手也要用烈酒擦洗。世子的贴身服侍我来做。听明白了?开始干活。

    我回到高炽房内,将他抱起来,对朱棣说:王爷帮个忙,将下面的褥子撤了。铺个薄薄的垫子就好。

    他二话不说开始做事,徐莹靠在我旁边,摸着高炽的头。高炽嘴唇发紫,呼吸也不均匀。两眼直是闭着。

    待高炽躺好后,我轻轻唤了两声:高炽!高炽!

    这孩子的眼皮跳动了两下。

    徐莹眼泪哗的流下。从那时起,徐莹将我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贴身照顾高炽的就是徐莹与我。朱棣也常会过来看看儿子。

    既然药没有效果,就只好信奉“水是最好的药”这一观点。又怕他小小身体承受不了太多的水,小儿麻痹症没好却又得了水中毒。于是每天有规律的给他喝水。

    不知道是谁的运气还是水真是最好的药,在我这种奇怪治疗下,到了七月底,高炽已经好了大半。高炽对徐莹叫娘的时候,徐莹竟然抱着我大哭起来。“姐姐,都好了,怎么又哭了呢?”

    高炽看看我,说道:小缇回来了。

    徐莹破涕为笑,对高炽说:没大没小的,小缇是你姨妈,也是你娘。

    八月,高炽重新学走路。小儿麻痹症到底有影响,走路的姿势比以前要奇怪点,而且速度也不行。不过他活下来了,这就够了。

    笼罩在燕王府上空那团瘟疫阴云已被秋天的大风冲的无影无踪。我习惯于在王府内走来走去,福儿跟在我身后很是骄傲。她说我走的那段时间,有人造谣说我是偷偷出宫,干什么苟且之事去了,还说要打死他们这些伺候我的宫女太监,幸好徐莹说要等王爷回来定夺。后来燕王来信说我跟他一起,那些造谣的人又都上赶着拍马溜须。现在我回来了,在王府的地位又与往日不同,整个福安宫都觉得扬眉吐气。我笑了笑,心中暗想:你们总算知道了,谁才是你们的靠山。

    快到八月十五,我想起那个杨园父子,差人去找却一无所获。这父子三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从燕地消失了。

    朱棣以为高炽完全好了,看到高炽走路有点困难的样子,脸稍微变了变色。徐莹与我对视一眼,心中都对他的表情有了想法。他本来就不太喜欢高炽,现在只怕是更加不满意这个儿子。

    最让我烦心的不是高炽,而是我自己。

    朱棣到我这来的次数远远多于别人。只是徐莹与刘氏都已有孕,而我一点动静也没有。福儿似乎比我更急,给我找了一堆偏方,完全没用。

    洪武十八年元月,徐达率军经过北平。朱棣早早出城与徐达部会合。这王府里,徐莹重身,自然由我去郊外迎接。脑海中的徐达是那个精神极好,面对我时总是一付宠溺表情的父亲。眼前的徐达,却像是另外一个人,佝偻着背,须发皆白,看着我笑一笑似乎都要花费不小气力。

    看到徐达背上的溃疡时,心凉了半截。他是在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虽然知道人人都得靠自己,虽然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为什么我得到的都这么短暂?1985年的时候我失去了那个时代的父亲,现在1385年我不想再失去一个父亲。他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安全感来源。帝君,帝君,难道你今年就要去另一个世界做帝君?

    泪水落在自己手上,徐达似乎知道我的难受,勉强转头过来说:不碍事,小毛病。

    我点点头:我帮您上药吧,可能有点疼。

    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了些注意事项,不要吃容易上火的东西比如鸡鹅之类,不要喝烈酒不要吃过咸不容易消化的食物。

    徐达都应了。待我停下来给他轻轻盖上被子时,他说道:缇儿,到燕王这来快有一年了吧。

    “嗯,快了。”

    “缇儿,你知道为什么当初燕王、周王楚王都要你,而你却进了水月庵吗?”

    “当时觉得是因为给谁都不好,不如谁都不给。现在看看是有点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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