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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

作者:费慕玄
更新时间:2018-01-04 12:00:00
乾谷。只见易乾谷内青松翠柏,装点有道,仿佛是一个仙家洞府。谷内一石桌前正坐着银色仙子和一位仙风道骨的灰发老翁,还有一位中年妇人。

    灰发老翁正是小燕云的四师傅南极仙翁卜卦灵,中年妇人正是小燕云的娘亲秦月瑶。正当他们有说有笑之际,鬼谷天尊等三人已走了进来。

    小燕云急忙上前给三人见礼,之后坐在娘亲秦月瑶身边。秦月瑶虽然没了丈夫,但毕竟还有儿子,只要一见到小燕云,立即欢喜无限。

    大智老和尚环顾左右,问道:“阿弥陀佛!怎么又不见老三啊?”

    原来三绝先生虽然死了,但他的二弟子韩杀却继承了他的位子。鬼谷天尊等人却不和他论辈分,还是叫他老三,只当三绝先生还活着一样,用以减轻思**的痛苦。

    鬼谷天尊这时哼了一声,道:“你若能把那疯子请来,以后你做老大。”

    南极仙翁卜卦灵笑道:“算了!反正他是个剑痴,来了也一言不发,来与不来都是一样。等我们商量出结果来,再让云儿告诉他。”

    大智老和尚点头道:“这样也好。这次我下山确实打探出不少消息。最大的一个消息就是奸相李林甫已经死了,而杨国忠靠着裙带关系继承了他的相位。”

    鬼谷天尊却一皱眉,叹道:“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啊!虽说那李林甫不是好东西,但他一贯杜绝边将入相之道,安禄山那厮对他颇有忌惮,因为当朝太子一直对他有防范,而李林甫也利用安禄山和太子李亨对抗。如今他这一死,恐怕杨国忠无能制服那安禄山啊!老四十年前在幽州和安禄山见过,那时就预言安禄山必反,当时我还有些不信,但现在看来,已经有些眉头了。”

    大智老和尚叹道:“最可怕的是当今天子对这安禄山似乎颇有好感。当年安禄山做互市儿郎之时被幽州节帅看中,任为捉生将,后来安禄山做了平卢讨击使,在和奚、契丹作战中兵败,被压往东都,当时张九龄力主斩之,可能是武惠妃和高力士当时收了他的贿赂,为他缓颊,再加上当今天子也怜其勇锐,便把他放了,让他以白衣效力,但四年后,便又升为平卢兵马使了,然后任平卢节度使。再加上李林甫生前极力杜绝边将入相之道,安禄山又不断以边功博取天子欢心,现在可是节节高升了。先封为骠骑大将军,然后又封了范阳节度使、河北采访使,后来还居然晋爵东平郡王,开将帅封王之先例啊!然后他又兼领河东,成了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帅及河北采访使,拥兵二十万,为第一强藩,朝廷现在对他已经有些失控了。他拥有如此兵权,没有反心才怪。”

    【注】互市儿郎:突厥与唐朝互市的中介人。

    鬼谷天尊叹气道:“安禄山羽翼已成,恐怕他等不了多久了,起兵举事恐怕也就是这几年了。唉!看来中原又要生灵涂炭了。对了,江湖上各大势力现在怎样了?”

    大智老和尚苦笑道:“江湖上更糟!现在的中原武林已经不象十年前那样乱作一团了,而是逐渐形成三足鼎立之势。这三足便是恒山剑皇宫、河套统万堡和益州的天邪圣教。剑皇宫和统万堡互争北地,一个背靠渤海国,以恒山为根基,几乎囊括三河地区;一个把势力扩展到阴山脚下,独霸河套,和回纥接壤,都不是好惹的,而天邪圣教却在益州崛起,独霸江南。它们都已经成了气候了。”

    鬼谷天尊沉吟道:“这澹台枯骨真有本事!这益州乃是巴蜀重地,天府之国。它的财力、物力及人力都相当雄厚,割霸一方确实不难。俗话说: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天邪圣教控制益州,挟制江南,确实足以和北地两大势力抗衡了。”

    秦月瑶此时插言道:“大师,那剑皇宫的主人可还是剑皇臧星寒?”

    大智老和尚点头道:“不错!就是那个不知悔改的家伙。”

    鬼谷天尊叹气道:“臧星寒是老三的师兄,性格却是南辕北辙。”

    还没等其他人答话,只听小燕云突然发话道:“我可没他这样的师伯,不管他是谁的师兄,他当年暗算过我娘一掌,娘因此伤重吐血,几乎丧命。我爹当年的死也和他有关,我以后迟早要找他报仇的。”

    众人都听得心头一懔,暗道:这孩子的杀气怎如此之重!但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际,只听秦月瑶慢慢说道:“云儿,为娘平时是怎样教导你的,你都忘了吗?须知神闲气静、智深勇沉才是干大事的本领,你这样心浮气躁,如何能成大事?为父报仇固然重要,但为娘现在不得不郑重警告于你,凡事三思而行,切勿依仗武功,滥杀无辜,成为武林中人人唾弃的魔头。娘曾说过,钱能福人,亦能祸人,有钱者不可不知;药能生人,亦能杀人,用药者不可不慎;武功亦如此,你可以用它来造福武林,成为象你爹那样流芳百世的一代大侠,也可以用它来为祸武林,成为象邪尊澹台枯骨那样的武林祸害,虽然那样可以横行一时,但迟早要遭到报应。人皆欲会说话,苏秦乃因会说话而杀身,人皆欲多积财,石崇乃因多积财而丧命,我们江湖人皆欲武功高强,但高强的武功同样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这番话娘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听完这番话,小燕云冷汗直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声道:“娘亲教诲的甚是,云儿永志不忘,一定成为象爹爹那样的一代大侠。”

    众人听到这里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对燕夫人秦月瑶佩服不已,暗赞她是一个文武全才的贤妻良母。要知小燕云现在集五位世外高人绝学于一身,又兼学父亲的《冥海枪诀》和母亲的雪山玉龙须,更得龙穴石髓之助,日后前途无可限量,若一旦走错了路,将来又有谁能制得住他?难怪众人这样担心了。

    秦月瑶微笑着将小燕云扶起来,柔声道:“云儿,娘和你五位师傅苦心孤诣把你养大,并不只是要你去报私仇,你可要理解为娘和你五位师傅的苦心啊!”

    小燕云点头道:“云儿明白。”

    银色仙子笑道:“月瑶妹妹,云儿年纪还小,你何必讲这些呢?徒增压力。云儿,我们谈的事你别太放在心上,就当听笑话了。”

    女人都怕年纪大,银色仙子也不例外,她宁愿矮一辈,也要做秦月瑶的姐姐。

    大智老和尚又接着说道:“现在江湖中势力最大的门派有臧星寒的剑皇宫和以邪尊澹台枯骨为首的天邪圣教并不足为奇,他们很早就发展起来了,奇的却是这以赫连一统为首的统万堡后来居上,上升的势头极为强劲。”

    南极仙翁卜卦灵道:“你说的是赫连一统,难道他和以前胡夏帝国的创立者赫连勃勃有关?”

    鬼谷天尊眉头一皱,接道:“有此可能!六百多年前,赫连勃勃是后秦帝国的匈奴族大将,凶恶残暴。他的父亲赫连卫辰被北魏所杀,后秦后来打不过北魏,便和北魏和解,赫连勃勃和北魏有血海深仇,便反出后秦,在河套一代独立,建立了坚不可摧的统万城,作为夏国都城。赫连勃勃是当时有名的高手。现在夏国虽亡,但赫连一脉总不会全族死光,赫连一统若真是他的后裔,那就太可怕了。”

    银色仙子却嗤之以鼻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这个赫连一统比剑皇臧星寒和邪尊澹台枯骨更厉害?”

    鬼谷天尊闻言,故意叹气道:“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刚说到这里,鬼谷天尊突然想到在座的女人除了银色仙子以外还有燕夫人秦月瑶,急忙用手一捂嘴,神情十分尴尬的看了秦月瑶一眼,歉然说道:“不是说你,是说她。”于是用手一指银色仙子。

    秦月瑶自然知道鬼谷天尊和银色仙子总在斗气,自然不会介意,只一笑了之。

    银色仙子却是大怒,叫道:“我怎么见识短了?”

    鬼谷天尊正色道:“你也不想想赫连勃勃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岂是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匹夫,他的子孙后代又岂是无能之辈,现在中原武林四分五裂,群雄割据,各自为政,当朝天子耽于美色,致使朝廷懦弱不堪,又接连有了象李林甫、杨国忠这样的酒肉宰相,杀尽忠臣,又和太子党作对,天下哪能不乱!他任用鲜于通这样的酷吏做剑南节度史,结果逼反了南诏王国,死伤二十万大唐精锐,而高仙芝也被黑衣大食击败,这不正是亡国的先兆嘛!同时恰好也是赫连一统东山再起的大好时机。他若能统一中原武林,也就为他日后复兴胡夏培植了班底,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南极仙翁卜卦灵接道:“此言有理!这样看来,这个赫连一统恐怕要比剑皇臧星寒和邪尊澹台枯骨还要麻烦。”

    大智老和尚笑道:“你们可真是杞人忧天,有什么好担忧的?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我早都想好办法对付他了。”

    鬼谷天尊不服道:“你又会有什么好方法了?”

    大智老和尚笑道:“你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瞧扁了。告诉你,老衲的这个办法叫做借刀杀人。”

    南极仙翁卜卦灵闻言,一下子跳了起来,说道:“大和尚,你到底是不是出家人啊?出家人怎可以出这么损的主意呢?”

    大智老和尚笑道:“你先别急,且听老衲慢慢道来。二十七年前,回纥国师钟离镜寒来中土向当时武林各大门派挑战,以一把钟离剑连败中原武林数十高手,就在这危机关头,幸亏当年司徒战神的三弟子刀霸翟血横空出世,在泰山丈人峰上与钟离镜寒血战数百回合,最终侥幸胜了半招。钟离镜寒含恨而走,但扬言三十年后必卷土重来。”

    鬼谷天尊这时惊道:“你是说钟离镜寒将在三年后重履中土?”

    大智老和尚点头道:“不错!不单是钟离镜寒,恐怕还有他的儿子钟离鹤尘和被当今回纥汗国英武可汗认为干女儿的钟离雪,也就是钟离镜寒最疼爱的小孙女。此外可能还有很多回纥汗国高手,那定是阵容空前,志在必得了。”

    鬼谷天尊点头道:“大和尚,你可是想让回纥汗国的这股力量先和赫连一统他们斗上一斗,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从中渔人得利?”

    大智老和尚点头道:“基本上是这样。不过老衲现在还有一点放心不下,那就是老衲担心钟离镜寒会和赫连一统联手。”

    鬼谷天尊沉吟半晌,点点头道:“确实有此可能!回纥汗国虽然表面上对我们大唐臣服,但实际上一直野心不死,经常派高手前来中土挑衅。假若赫连一统许给钟离镜寒十分优厚的报酬的话,钟离镜寒为了本国利益考虑,确实可能和赫连一统联手,助他复兴夏国。那就等于河套一代尽归回纥汗国了,那时便可沿黄河直下,横扫中原,这可大大不妙。而现在小云儿的师公冥海老人和刀霸翟血这些前辈都不知所踪,我们的力量确实太薄弱了。嘿嘿!其实我们就算知道他们的行踪也没用。他们不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就算好的了。而且老三射影剑韩杀现在又不是剑皇臧星寒的对手,大和尚去对付邪尊澹台枯骨也没有五分的把握,若让我去对付钟离镜寒,恐怕就输多赢少了,老四的专长不在武学上,老五一个人肯定对付不了赫连一统。”说到这里,鬼谷天尊还看了一眼银色仙子。银色仙子垂着头,在这种事情上,她倒不和鬼谷天尊争了。

    鬼谷天尊又道:“更何况对方帮凶走狗甚多,而我们却是孤家寡人,那就更不利了,所以现在至为要紧的是绝对不可以让赫连一统和钟离镜寒联手。”

    南极仙翁卜卦灵道:“我倒是有一条妙计,就怕你们不同意。”

    众人齐问:“计将安出?”

    南极仙翁不怀好意的瞄了小燕云一眼,神秘的道:“我这条妙计叫美男计,大家都知道,钟离镜寒有一个宝贝孙女钟离雪,假如我们小燕云……”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银色仙子就已怒道:“臭算卦的!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啊?你怎能让我们小燕云去做人面首,出卖色相,太不象话了!不行!”

    南极仙翁一看大家都在瞪着他,急忙解释道:“小仙子,别误会。我是云儿的四师傅,怎能害他呢?我并不是要云儿出卖色相,而是要他去钟离镜寒那里做卧底,和钟离雪把关系搞好,必要时就利用钟离雪来挑拨离间。这样做的原因有三:首先,云儿年纪小,擅于藏拙,别人决不会看出云儿身怀绝世武功,云儿可以方便从事。其次,钟离雪和云儿年纪相当,容易说得来。钟离雪小小年纪,自不会有什么心机,而钟离镜寒和钟离鹤尘自不会把云儿看在眼里,云儿的身份不易暴露。第三,钟离镜寒只有钟离雪这一个孙女,自然会对她言听计从。只要云儿能控制住钟离雪,让钟离雪对他百依百顺,何愁大事不成?你们觉得如何?”

    银色仙子道:“我是坚决反对的,亏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想出这种主意来?”

    一直不说话的秦月瑶也反对道:“虽说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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