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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横刀
更新时间:2018-01-04 12:00:00
针经》只是一本晦涩难懂的医书,他钻研了近二十年也未有什么结果,所以将之看得也不是很重。若是旭烈兀心平气和,诚心诚意的向文履良要,文履良为了妻儿著想,说不定也有给他的可能,但偏偏旭烈兀话中含有威胁之意,而且又道出了他心底最大的恨事:其族兄文天祥现正落在蒙古兵手中,随时有可能押往大都,文履良一时恼恨没有相救的时机。所以旭烈兀的这番话更激起了他的反叛性格,他本是个极硬的汉子,最受不得别人危胁。当下便怒道:" 哼,此书既名' 炎黄针经' 便是我炎黄子孙之物。文某便是将之烧了、撕了,也绝不会给你们这些番帮蛮夷!" 旭烈兀闻言,脸上肌肉动了动,显见心中极为震怒,但他很快怒极而笑道:" 这么说来,文先生是罚酒不吃吃敬酒的了?" 他的汉语学的终属不到家,竟将这句俗语说反了。文履良冷哼一声,不再答话。茹平已知丈夫抱了和旭烈兀一拚之心了,当下道:" 履良,你不用管我!" 说罢慢慢转身走到床沿坐下了。

    旭烈兀一振衣袍,说了声:请!一拳便朝文履良击了过去。文履良心神一凝,见旭烈兀不用兵刃,当下也一把将手中长剑抛下。举掌便封对方攻势。两条人影刹那间已缠斗在一起,两旁蒙古兵显然早得旭烈兀吩咐,并未妄动半步。旭烈兀号称" 蒙古国第一高手" 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单从他发拳带出的虎虎风声听来,便知其内力非同寻常。本来蒙古人竭起於大漠,一生不知经历过无数大漠风沙,因此个个具有一身极硬的外功,但似旭烈兀这等内外二功俱精者,恐怕蒙古国中也仅此一人而已。

    文履良精於医道,於人身经脉脉理悉数精通,由此他总结出一套独事半功倍的内功修练方法,因而其内力也非同一般。所以这二人的拚斗实是一声内力的较量。不多时,两人已翻翻滚滚斗了上百招,各自惊叹对方内力了得,均采取了以守为主,以攻为辅的战术。偶尔旭烈兀抢攻得数招,一旁蒙古兵便立时"????"呐喊助威。

    丁茹平坐在一旁,一双眼睛始终盯在丈夫身上,一颗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她深知此战後果关首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死命运,但翅又恼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上前助丈夫一臂之力,只得暗中念叨,祈求文家先祖仳佑文履良。本来文履良在此之前已是筋疲力竭,与旭烈兀之战全仗著他那强大的求生意念而激发的身体潜能,虽然刚猛,却是难以持久。

    三百招一过,文履良已是强弩之末。酣战间,猛一回头望见了妻子那关切和充满斯盼的目光,奇$%^书*(网!&*$收集整理不禁在心中大叫道:" 不行,不行,无论如何也要保得她们娘儿俩周全!" 心念既定,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了(二人均用兵刃,若一方用了兵刃或暗器,那便是不讲规矩)左手一扬,三枚金针脱手飞出,排成个品字形直钉向旭烈兀面门上的" 印堂""地仓""晴明" 三穴,由於二人是近身相搏,相距甚近,文履良这一手金针又掷得防不胜防,旭烈兀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只吓得魂飞魄丧,百忙间也无暇以掌风拨开了,只得将头往後一仰。

    " 嗤、嗤、嗤" 三缕劲风堪堪贴著旭烈兀的面门飞过,旭烈兀还未来得及还招,文履良又是两枚金针直钉对方双膝的" 犊鼻" 穴,旭烈兀更是大惊,还未想出应付之法,又有一枚金针直朝乳下" 期门" 穴打了过来,旭列兀本能的伸手挡向" 期门" 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右手二指夹住了飞向" 期门" 穴的金针,但与此同时,只觉双腿一麻,一跤坐倒在地。

    众蒙古兵见王爷受伤,齐齐大喝一声,挥矛冲向文履良。文履良见旭烈兀中针,心知他此时的弹跳能力已大大减弱,心下欢喜。正心喜间,突听得茹平叫道:" 哎呀,後面!" 文履良头也不回右臂反转背後一圈,已将身後刺到的两柄长矛夺了过来,接著倒持长矛横打开去。

    旭烈兀挣扎著坐起半身,细看膝上伤势,惊见那三寸来长的两根金针竟深入" 犊鼻" 穴中两寸多深,只留出不足雨许的一截针尾在外,双腿已近麻木,当下大叫道:" 抓住他,抓住他!来人呀,给我抓住文履良!" 接著双掌运动,拍上了双膝两侧。拍了一掌,那针尾动了动,却未出来,只得强忍痛楚再拍两掌。拍到第三掌时,但闻" 嗤嗤" 两声轻响,两枚金针终於被震飞了。

    便在此时,附近厢房正在抢掠的蒙古兵听得旭列兀呼叫,忙齐齐冲入正厢房来。茹平见一下子竟又冲进数百名蒙古兵来,吓得脸色惨白。想起身来去相助丈夫。尽管她毫无武功,自身行动尚且不便,但夫妻连心,她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不料刚一起身,便觉小腹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一下子竟晕倒在床沿。

    文履良已拾起长剑,刚将两名蒙古兵刺死,正巧看见妻子晕倒这一幕,心神大乱,叫道:" 茹平,茹平,你怎么啦?" 话才出口,突感右臂一阵剧痛," 呛啷" 一声,手中长剑再也把持不住,跌落在地。原来他心神一分,已为敌人所乘,右臂受创。文履良继续大呼:" 茹平你怎么啦?回答我呀!"同时左手甩出一把金针,金光闪动间,数十名蒙古兵倒地。

    旭烈兀在一旁看得文履良连施金针绝技,羡不已。越发认定这便是《炎黄针经》上所载武功。又一眼瞥见茹平昏倒在床沿,手中兀自抓著那本《炎黄针经》,当下强撑起身,走到丁茹平身畔,一把将《炎黄针经》夺入手中,忍不住放声大笑。

    文履良听得笑声,抽空望去,但见旭烈兀正站在妻子旁边大笑不已,而妻子却动也不动,以为旭烈兀已对妻子下了毒手,当即惨呼道:" 茹平!" 不顾一切的便朝旭烈兀冲去。刚冲得一步,身前身後又同时为四只长矛刺中。但他此时只关心妻子安危,只顾找旭烈兀拚命,浑忘了自身痛楚,双臂一振,将两名阻道的蒙古兵提起对撞,登时撞了个脑浆横溢。众蒙古兵哪见过如此凶猛之人,一时间竟心生怯意,不敢过於逼近了,只是远远的拿了长矛戳他。

    文履良满身创伤新换的一件蓝色长袍又已被鲜血染得通红,身上不知多了几许伤口。但这一切对他来说无所谓,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意念:茹平被旭烈兀害了,我便是拚了命也要杀他!一个劲的向前猛冲,但数百蒙古兵层层环峙,一时间哪冲得出去?

    蓦地里,门口突然掠进一条黑色人影,那人全身俱罩在一袭黑衣之中,连面上也蒙了一层黑巾,旭烈兀惊道:" 什么人?" 那人动若脱兔,施展轻功,踏著众蒙古兵头顶,来到文履良身前一把便拖住了文履良的左手,口中低喝道:" 随我来!" 右手一挥,"??????"连接三声爆响,屋内顿时一阵浓烟弥漫,众蒙古兵立时不绝惨呼起来。原来这人放的乃是江湖上一种极普通但也极为霸道的一种暗器:金针烈焰毒焰弹。浓烟之中夹杂著无数牛毛细针,而且那浓烟也有迷人神智之用。众蒙古兵悴不及防,纷纷倒地,文履良不由自的被那人拖著穿过迷雾,冲出了门外。而文履良亦在这过程中吸进了数口迷烟,到得门外,禁不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旭烈兀驱散迷雾,领著士兵追出门外,却见二人早已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第二章时光飞逝,光阴荏苒。这一年是元至元十九年,距庐陵城渡劫堂之变已有六个年头了。此时的大都城中的蒙古皇帝忽必烈早已在四年前彻底的灭了南宋王朝。南宋的最後一个皇帝宋恭帝已被元世祖忽必烈剌封为瀛国公,连同所有的南宋宗室迁到了开平府。天下大势已成定局,赵宋官家的昔日风流已淹没在滚滚的历史车轮中。这期间,南宋王朝最後一位忠心耿耿的臣子,文天祥曾两度自元人手中逃脱,而又两度遭擒,现正在大都的兵马司大牢囚居了两年多,元世祖忽必烈之所以一直不杀他,皆因为文天祥才华横溢,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臣,忽必烈对其尚还抱有一丝招为我用的思想。他一直坚信:我大元帝国自太祖皇帝成吉思汗於草原上起家,东征西讨,创下的功业震古铄今,令得无数国家臣服,决不可能收服不了一个文天祥!

    元至元十九年一月初六的清晨,当守城的元兵打开城门时,竟然在城门上看到了一纸奇怪的诏书,诏云:" 尝忆朕之先祖太祖武德帝於夹马桥应天数而生,陈桥驿黄袍加身,抚平五代战乱,拯黎民百姓於水火,而开创我大宋万邦之基。四夷臣服,莫敢不朝也。想尔奇渥温一族,性非和顺,地实微寒,曰:不过衰草涸河间一蛮人也!漠北鞑虏,竟敢抗逆天意,窃居神器,实令人神共愤也。

    文公宋瑞,乃我朝首辅,一片丹心,天日可鉴。孰料尔等鞑虏,极尽龌龊之能事,屡施奸谋,囚我信国公於北庭,致令将星蒙难。朕受太祖帝神主之托,勒令尔等从速释放文公,以顺应天意,汝当从之,若有违逆,岂不念彼酋阿合马之死乎?九天诸神已与朕遣天兵无数,伐师大都,如摧腐竹耳!" 这纸诏书很快被送入了大都皇宫之中。金殿之上,世祖忽必烈正襟危坐,脸色凝重的听著殿下中书令丞相耶律仲行念完这纸诏书转头对偏殿的皇弟旭烈兀道:" 六弟,你看这纸大逆不道的伪诏是何人所为?" 旭烈兀沉声道:" 伪诏中以朕自称,想来便是赵宋後人了,不过依臣弟之见现今赵宋宗室均已臣服於我大元,他们之中想必还未有人有如此大胆,照书中看来,三月前左臣想阿合马之遇刺身亡亦是写这伪诏之人所为,如此种种看来,必是江湖中的亡命之徒!" 顿了顿,又道:" 而且此人武功也很高,阿合马丞相府中守卫森严,实不下於我皇宫大内,若无高强武功,又怎能如此?" 忽必烈又道:" 伪诏上说' 伐师大都,如摧腐竹' 依王弟之见,他们是否真有攻入大都的可能?" 旭烈兀笑道:" 纵使来犯,亦不过江湖上的一群乌合之众而已,皇兄又何需担心呢?" 忽必烈沉呤著点了点头,突叹道:" 我大元入主中原也有数十年了,哎,为何这些汉人一直都不肯臣服於朕呢?" 旭烈兀冷笑道:" 南蛮子强硬得紧,况且皇兄你一直不肯将那文天祥正法,须知文天祥此人在汉人中具有极大的号召力,此人不除,汉人怎能死心呢?" 话才落音,中书令丞相耶律仲行突道:" 皇上,文天祥此人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有经天纬地之才,臣以为与其杀之,不如用之呀!皇上不是一直说要以汉治汉的么,文天祥此人一降,臣可以大胆的说天下间便再也没有反对皇上的势力了,但若皇上冒然杀之,只会引得江湖上的一些豪雄之士来劫狱,这些人等虽擅长的便是杀人放火,到时若然进犯大都,只怕要令得名城遭劫呀!" 这耶律仲行乃是昔年太祖成吉思汗的近臣耶律楚材的儿子,耶律楚材一生辅佐太祖铁木真、太宗窝阔台。两位先皇都对其赞不绝口,因而耶律家的地位在蒙古皇室中一直受到尊崇。耶律楚材死後,其子耶律仲行承袭了父职,朝中说话倒还有些分量,耶律仲行一直佩服文天祥的气节,数次力阻杀文之议,此时听得旭烈兀又提起要杀文天祥,於是力主招降之议,好暂且让文天祥保得一命。

    耶律仲行刚说完,旭烈兀便道:" 耶律丞相,你难道不以为文天祥实乃一个极大的隐患么?一个不好,便有可能养虎贻患,况且只有杀了他才能令汉人死心!" 说罢向忽必烈道:" 臣弟再次恳求皇上,尽早处死文天祥!" 忽必烈闻言皱了皱眉,他实是不忍心杀文天祥,因为如此忠臣实是世间少有,他连做梦都想将文天祥招为已用的。

    正思想间,听得耶律仲行道:" 皇上,依六王爷方才所言,汉人之所以谋反,全是因为文天祥。但臣以为这并非根本原因,汉人能否安定一切视乎於皇上。想当年太祖帝召见长春真人之时,丘真人便道:' 若要真正天下平定必须广施仁政,须知百姓乃一国之本,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平则天下平啊!'"忽必烈点了点头道:" 那依丞相之见,朕究竟该怎么办呢?" 耶律仲行道:" 文天祥性情刚烈之至,但汉人有句古话叫作'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皇上现下将文天祥囚於兵马司大牢,实是不妥,依臣之见不如将之转到一处清闲所在,命人每日里好生服侍,待之以理,时日一长文天祥自会明白皇上求才若渴的苦心,到那时皇上不妨派命那瀛国公赵显去相劝说,相信必有奏效的!" 忽必烈低头沉呤不语,突听得旭烈兀笑道:" 哈,耶律丞相的话可真有趣之至,文天祥是我们的囚犯,对一个囚犯居然还要我们好生服侍,待之以理,那这么看来文天祥倒变成我们的座上客了,哈哈!"笑罢,又向忽必烈道:" 臣弟曾听人言文天祥此人素好洁静,咱们不妨抒他转到兵马司的死囚牢室中,那里牢室比不得其他,脏乱不堪,更有虫蛇鼠蚁横行,环境恶劣之至,文天祥若囚居其中,必会难以忍受,时日一长说不定会向皇上讨饶呢!" 这条意见倒正中忽必烈下怀,须知早在以往,他便无数次的派人劝降文天祥,留梦炎、阿合马、张弘范、博罗诸人软硬兼施,或威逼或利诱,但均未奏效。而今耶律仲行与旭烈兀的意见却令他想到了一条新的主意,那便是先将之关押入死囚牢,以困苦不堪的环境来折磨文天祥的意志,等到他难以忍受之时,再派赵显去劝降,赵显是他原来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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