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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

作者:趾环王
更新时间:2018-01-05 04:00:00
眯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你以为人家也是近视眼?”

    “你又嘲笑我,说我是近视眼。”她很敏感。

    “没有这回事啊!快看,外面的景色还真不错。”我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马上把脸贴在玻璃上看外面的风景。其实,她才是我心中最美丽的风景啊!

    到了山下,她抬头望了望红石峰,说:“这么高啊!”

    “不高不高,才800米。只有珠穆朗玛峰的1/10。”我给她打气。唉,让她这样的大小姐爬上这样的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就上吧!”她似乎有了信心。

    我们沿着简易公路往上走。

    路边是一条潺潺的溪水,水中有许多洁白光滑的石头。水在转弯的地方,就形成一口潭,潭中水往下流的地方,必定有漩涡,而且有树叶在漩涡上打转,很好玩的。

    有几次,她忍不住说:“我要去洗洗手。”就跑了下去。

    我知道,她是想和水亲近一下,就站在路边看她弯着腰玩水。她戴着紫色的棉布太阳帽,穿着白色的短T恤,粉红色的休闲裤,与这山水相衬托,美得令人心痛。不过,我有时又想笑,因为她蹲下去的时候,总会露出一截白得耀眼的腰身来。

    她从水边跑上来的时候,问我:“你怎么不下去玩哪?”

    我笑着说:“上面更好玩的,我要把力气用在上面。”

    “好哇!你这么自私!”她一本正经地说。

    “呵呵,是吗?那你就跟我走,走快点!”

    “走那么快有什么意思?慢慢走,慢慢看,才有意思呀!”她说起来头头是道。

    这时,有人骑着一辆摩托车从我们身边驶过,扬起一阵尘土。

    “还可以骑车爬山吗?”她困惑地问。

    “我想不是,前面有一座林场,他可能是林场的职工。”

    “住在这里,该多好啊!”她艳羡地说。

    我笑道:“你不是说,将来要在有山有水的地方,建一幢房子,在里面看云舒云卷朝阴夕辉吗?这个地方不错啊!”

    “嗯。”她若有所思地说。

    我知道,这只是她现在的梦而已,不出半年,她就会彻底忘记这个幼稚的梦想的。但此时此刻,我怎么好意思扫她的兴呢。

    走了几里路,我们看见一座村落,其中有一幢较高的房子,上面有个牌子“红石峰农场”。村落里很宁静,只有几条狗在树荫下,懒洋洋地看了我们几眼,又闭眼睡了。还有几只鸡,在院子里蹲着。当然,也有老人,坐在门口剥豆子,没有看我们,只是做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仿佛怕打破这里的静寂,蹑手蹑脚地穿过了村子,找到村后登山的小路。

    以前农场可以伐木的时候,有一条大路到山上;现在封山育林,那条路就湮没在荒草中了,只有这条小道还有人走,多是守林人和城里的登山爱好者。

    我郑重其事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们正式登山了。”

    她睁大眼睛:“前面不是登山吗?”

    “哈哈,那叫登山吗?那么平坦的路!”我笑着说。

    “我的力气已经用了一大半了。怎么办?”她着急地说。

    “不要紧,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我安慰她,“而且,如果你实在爬不动,我还可以拉你一把嘛!”

    “谁要你拉!”她不服气地说。

    我窃笑,劝将不如激将。

    我们雄赳赳地出发了。为了表现自己的男士风度,我把两只包都背上了。

    开始一段路还算不错,都是石头铺的台阶。但是因为行人稀少,不少台阶上都长了苔藓,比较滑,她一不小心,一个趔趄,差点往后仰下去。我吓了一跳,人家可是重点大学的学生,如果摔成了脑震荡,那可是我们国家的损失,而且她老爸也会和我拼命的。我必须对她的安全负责。

    怎么办?我最好拉着她的手前进,但我知道,她不会答应的;再说,对我而言,这也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我可不是这样的人!我朝周围看了看,路边竹林里有一根别人扔下的竹竿,1米多长,我忙过去拾了起来,将它擦干净了,递过去,说:“抓住它。”

    她看了我一眼:“我才不呢!我又不是不会走路!”

    “不是那个意思,”我只好动用三寸不烂之舌,“是这样的,这里很滑,我们都容易摔倒。如果你抓住竹竿,我们摔倒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这不是谁帮谁的问题,而是互惠互利。打个比方,现在我们是一家股份公司,我们各占50%的股份,收益共享,风险共担。明白了吗?”

    她笑了,说:“你总把小事说成了不起的大事。好啊,我就加入你的公司吧!”然后,仔细看了一下竹竿,才小心翼翼地握住了。

    我说:“干净得很,不要那么讲究了。”

    这像和老师说话得学生吗?

    我们同心协力往上爬。这段山路两边多是枫树,枫树的躯干多是白色的,叶子呢,当然是绿色的了,不过也有极少数已变成是黄色,所以,一棵树差不多有3种颜色,很养眼。而且,还有不少树叶飘零到了地上,我捡起一片,对着阳光照了照,只见它都变成了金色,那脉络相当清晰,像生命的条条河流。唉,一片树叶就是一个生命,一个世界啊!我回头看了看她,气喘吁吁,满脸通红,胸脯一起一伏,甚至,我还瞥见了她浅浅的乳沟。不过我很快回头了,我知道,她永远只是我精神上的伴侣。而且,我明白,两个人一旦有了肉体上的关系,这关系就反而到了巅峰,剩下的,就是下坡路了。我可不想让我们到达巅峰,我要一辈子走在这爬山的路上。

    “歇歇吧!”她说道。

    我注意到,这些年来,她几乎没有叫过我老师,除非是公众场合,别的什么称呼呢,也没有叫过。不像朝烟,先叫老师,后叫元无雨,现在,则不知道叫什么了。

    “好吧!”我说道。

    我们就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不过,她坐在离我三级的地方,眼睛望着别处。

    我感到好笑。

    我觉得这样坐着好尴尬,就说:“我摘野果给你吃吧!”然后,起身向树林走去。

    “你可不要走远了,”她递过竹竿,“拿着它。”

    我笑着说:“用不着――我看见了一棵山楂树,就在前面。”

    这时候山楂还是青的,没有完全成熟。但我们爬山的机会也不多,所以我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摘了满满一口袋,高高兴兴地回来了。

    我挑出几颗大一点的,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她,说:“吃吧,味道不错。”

    她接了过去,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小心地放进嘴里,谁知才嚼了几下,她就张大了嘴巴,眉头几乎凑在了一起,脸也变了形。那样子,比吃了砒霜还痛苦。

    “怎么了,怎么了?”我手足无措。

    “麻,酸,涩!”她嚷道,“我的舌头掉了!”

    “呵呵,太夸张了。这山楂还没有熟,确实有点酸涩,不过它的营养还是很丰富的。”我笑着说。

    她只好皱着眉头往下咽,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想笑,但又怕她生气,只好装着没有看见。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她问我:“你自己为什么不吃?”

    “都是给你吃的,我舍不得吃啊!”我诡辩道。

    她无话可说,但肚子里的气肯定是少不了的。如果是朝烟,早就掐我的脖子了。

    走到石阶的尽头,我们的面前横着一条很宽的山涧。涧中流水汹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我们感到脚下的土地在战栗。

    我们如果继续前进,必须跨越这条深涧。涧上有一条索桥,不过是在涧上拉4根钢索,在下面的两根上铺一些木板。而且,桥边还竖了一块破木板,上面弯弯曲曲地写着:“每次过桥,不得超过3人。”

    我们面面相觑。

    “你敢过去吗?”我轻轻问。

    “你敢不敢?”她反问道。

    我用手拉了拉钢索,还算坚固:“我敢,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过去。”

    “为什么?”她仰着头说道。

    “你是国家栋梁,是你爸爸的宝贝女儿,我可不想让你冒这个险。”我故作严肃地说。

    “我也要过去,我要看看山顶的风景。不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吗?”她声音不高,但很坚决。

    我又用力拉了拉钢绳,纹丝不动,看来桥的坚固性不应该再怀疑了。我把竹竿伸给她,说:“抓紧了,我们开始过桥了。”

    她紧紧地抓住竹竿,跟在我后面。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对岸走去。刚走几步,桥就晃悠起来。我说:“你回去吧!”她停了下来,看着我:“你呢?”我说:“我要过去看看。”她拂了一下遮住眼睛的头发,坚定地说:“我要和你在一起。”我的心一热,没有再反对,而是更加小心的向中间走去。

    快到了中间,桥晃悠得更加厉害。我偷偷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脸色有些发白,汗珠往下直掉。

    “不要看下面,”我轻轻说,“看着我,就行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说:“还是有点怕。”

    “没有关系,第二次就不怕了。”我安慰她。

    又走了几步,我们就越过了中间线,桥晃悠的幅度小了许多,我们就迈开大步,小跑着到了对岸。

    “过来了!”她一把扔掉竹竿,“过来了!”

    我笑了笑,说:“歇会儿吧,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我们已经走了一半了。”

    “好啊!”她也解下了背包。

    我们就坐在涧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吃着在超市买的零食。我们靠得比较近,我明显看到她的头发贴在脸上,虽然有些了乱,却特别真实,别有风味;我偷偷看了一下她的背部,大概刚才太紧张,她流了好多汗,T恤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可以明显看见胸罩的轮廊。我的心莫名地紧张了一下,忙将视线移向远处的主峰。主峰周围有一层淡淡的雾飘来飘去,但最高处却始终不曾被罩住,它屹立在蓝天下,傲视着脚下的一切。再往下看,山涧时而消失在林密或山欲深处,时而露出洁白的一片来,不管在哪里,它那雄浑的声音都不曾消失过。

    她没有说话,边嚼着牛肉干,边看着吊桥发呆,大概还在回味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时刻吧。

    我打开一瓶纯净水,递了过去。水在她面前停了好几秒种她才注意到。她不好意思地莞尔一笑,接了过去。

    “被这美景陶醉了吧!”我说。

    “是啊!我们就住在离红石峰十几公里的地方,今天才知道它这样美,真是太可惜了。”她感叹道。

    “呵呵,看来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激情。”我酸溜溜地说。

    她侧脸看了我一眼,微微笑了一下。我发现,她的眸子和山泉一样清澈,笑容像远处的轻轻晃动的银杏树。

    歇了一会儿,我们又向上前进了。

    现在,我们的脚下几乎没有可以叫路的地方,只有一条模模糊糊的隐藏在灌木丛中的小径。好在到了这个高度,土地贫瘠,树木都不高,尤其是松树,都像公园里的盆景,这样给我们的好处是,我们可以不用迷路,正确地向主峰前进。

    但我们在灌木丛中出没,就有了危险。突然,石榴青大叫一声:“哎哟!”我慌忙回头:“怎么了?怎么了?”

    她将胳膊伸了过来,带着哭腔说:“你看。”

    只见她手腕肘内侧有一条长长的红印,像美丽的纹身――她被毛毛虫蛰了。

    “吐点唾沫,涂在上面。”我说。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我:“这样行吗?”

    “可以的。”我说。

    她红着脸,朝左手心吐了一口唾沫。因为她太文雅,所以吐的太少。我说:“多吐一点。”她又吐了一口。不过,那样子实在滑稽。然后,她将左手掌里的唾沫向右手臂上抹去,在两手相接触的一瞬间,她的眼睛闭上了。我知道,被毛毛虫蛰过的地方,一碰就痛,钻心的痛。

    都怪我,准备工作做得不充分,应该带点风油精、云南白药和红花油什么的。我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前面有一口水潭,就说:“过去吧!”

    她跟在我后面,踉踉跄跄地走到水潭边。跟着我老老实实地蹲了下来,不解地看着我。

    我说:“把手放进去。”

    她慢慢把手放了进去。

    “好冰凉!”她惊叫道。

    “我知道。你把毛毛虫蛰过的地方放进去,就不痛了。”

    她又深入了一些。渐渐地,嘴角有了笑意:“真的不痛了。”

    我也高兴起来,就用手掬其起冰凉的山泉,轻轻地往她的右手腕上浇。她红着脸,望着别处。其实,我也不敢看她,只是看见了水中的倒影,猜出来的。

    不知是什么原因,和朝烟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但和石榴青在一起的时候,胆子就变小了。所以,浇了一会儿,我就停了下来,掬起清澈的泉水洗濯自己那越来越烫的脸。啊,这泉水与肌肤相亲密接触的感觉,这是妙不可言,像纯洁的姑娘用她温柔的手在抚摸,像初生的婴儿用他柔软的舌头在吮吸。

    她怅然若失地说:“好了,我们走吧!”

    我们站了起来,伸伸腰,向顶峰冲刺。

    站在红石峰的最高处,脚下是一块巨大的红色石头,这石头也是红石峰得名的缘由。传说一位药农在此处悬崖采药,不慎坠入深谷,他的妻子在石头上痛哭7天7夜,哭干了眼泪,流出了鲜血,鲜血染红了石头,浇灌了山上的草药,使此山的草药具有他山草药难以企及的奇效。后人遂称此山为红石峰。

    石榴青静静地听着我讲述红石峰的来由,眼睛里噙着泪水。她这人就是容易感动。其实哪个地方没有凄婉的爱情传说呢?

    “好了,我们看看山下的景色吧!”我想改变一下气氛。

    我们周围是几十座山峰,仰视着主峰,像诸侯们晋见刚刚打败强大的秦军的项羽,恭恭敬敬,诚惶诚恐。发源于红石山区的几条河流带着山的粗犷,奔向远方,将广袤的原野划分成稻田、小丘和村落。原野是绿色的舞台,蓝天是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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