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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

作者:寄秋
更新时间:2018-01-10 00:00:00


    “看你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有时男人并没有那么坚强。”她肯定说中他的心头伤。

    才怪,他会脆弱?“你晓得他有时霸道得令人生气,一时冲口而出的气话当不得真,而他……”

    “请说重点,我不是来听你对他的观点。”他的话招来她一道白眼。

    “我说他有钱没人爱,畏畏缩缩地见不得人躲在墙后,就像外界的传说……”她尚未说完,平日带笑的温和医生突然疯了似的冲到她面前。

    “你……你竟然……你……你怎么可以……你简直是……我都想掐死你……”他语不成句地变了张焦虑不安的脸。

    “麻烦解释一下,我哪句话出了纰漏?天底下没有完美无瑕的人。”她承认有缺点。

    世上没人爱的人多得是,灼伤、自闭到走不进人群的也大有人在,他拥有世人梦想得到的一切,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

    难道连太阳、月亮都要依他高兴起落不成?他太强求了。

    抚了抚气的阮正达感伤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事并非三言两语说得清,他的私事应该由他自己告诉你。”

    “可是……”三言两语说不清就长话短说,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别问我,我只能说他很在意外界的评语,八年前的事伤害了很多人。”以他受伤最深。

    “你是指他杀妻一案吗?我是说结婚前三天死去的准新娘。”那件案子闹得轰动,可惜她正准备期中考未加注意。

    他眼中升起防御之色。“丫头,你真是送牛奶的小妹吗?”

    “怎么?我看来不像?”眉一挑,她不做正面反应。

    “以我们目测的年纪,你不出十八岁,但是真实年龄呢?是否里外一致?”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通常不会记住亘久的一则新闻。

    而且事后在金钱压力下不了了之,上报率大约三天左右,大人都不一定能记忆犹新,而她却因年代久远而一口说出当时的情况,令人不由得怀疑起她的身份。

    女人的狡猾他是见识过,虽然她有一双清澈无垢的大眼,谁知心里藏着多少污垢?越是美丽的花儿越毒,外表清纯不代表内在一样光明磊落。

    她,并不简单。

    “阮医生,请你在为我贴上标签以前试着回想一下,我是出自愿还是被两位的仁心仁术所‘收留’。”她尽量不表现出心中有鬼。

    即使她是有目的而来,合不合作在于他们,她所做的也只是顺应狮意,引火人们而已。

    “这……”他无言以对,她的确是他俩合谋留下来的,有问题的是他们。

    “就算我有不良企图也是你们自找的,你们给了我机会去惹是生非,哪天被我卖了也是活该。”丑话说在先,他日才有借口脱罪。

    “你会吗?”他试探地询问。

    肩头一耸的藏玺玺故意假装听不懂。“会什么,咬你的裤脚吗?”

    “生炸狮子,活剥狮皮,鲜尝血淋淋的狮心。”他以玩笑式的口吻暗喻。

    人是多变的个体,不可预测。

    “庸医你改行卖野生动物了呀?有空我会去帮你吆喝两声,免得你脸皮薄。”她对生性凶残的野生动物敬而远之。

    “牛奶妹,别去伤害他。”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她在心里回答,我尽量。“你晓得他去哪儿了,我可以自由了吗?”

    “听医生的劝告乖乖休养,千万不要妄想‘离家出走’。”他一副专业医生的嘴脸出言一恫。

    他可不想走了一趟“看病”却搞丢了病人,狮子回巢找不到伴侣肯定追究到他身上,到时他会祈求上苍让他早日解脱。

    女人一向是麻烦的源头,祸起女人,息也女人,水漾难捉摸,看得透彻却始终握不牢,刷地由指缝沁流而下,终至无影无踪地消失在地表。

    爱女人,恨女人,却也少不了女人,男人的通病,自古以来无一幸免。

    “嗯哼,你说错了吧!我现在才是‘离家出走’。”家,好遥远哦!

    “听说你另外有工作,可否透露一二?”她相当擅长玩弄文字。

    阮正达不由自主地往不好的方面想去,他忧心忡忡地望着她。

    “快递。”异曲同工,送出刚出炉、新鲜的第一手资讯。

    “快递?!”她?

    “怀疑就别问,我没必要向你报告身家,教务主任。”她讽刺地一讥,嫌他嗦。

    他讪然一笑,半晌说不出话来。

    女人的伶牙利齿呵――

    ※※※

    酒气和薰天的烟味令人呛鼻,俯视大台北的夜景,行人、车辆渺小得像是一盒盒火柴和半天笋在移动,看来是如此地缺乏生气。

    摇动酒杯里透明的冰块,仿佛看见一张娇嗔、敛笑的美丽姿容,一启一阖的唇瓣说着,你要杀我吗?你要杀我吗?你要杀我吗……

    一饮而尽杯中物,略显黯然的男子吞吐指间云雾,地上满满的烟头数量惊人。

    一只白皙的手臂由后揽向前,轻轻地偎靠着。

    “滚开,别贴着我。”他一手挥开她。

    “狮……”委屈的鼻音浓重,细柔的女音有着极力压抑的伤害。

    “我说过女人没资格唤我的名字,你又犯了。”他的口气充满嫌弃。

    他依然讨厌女人,除了泄欲的功能,他连碰都懒得碰一下。

    “对不起,秦先生,你酒是不是喝多了?”满脸忧虑的戚宜君不敢再贴近他,保持一臂之距关心问着。

    “几时我的事轮到你来管?少摆张弃妇的脸,看了心就烦。”他重新斟满一杯酒。

    这些天来他很少进食,拿酒当正餐来灌,偏偏他酒量好得吓人,喝完一瓶又一瓶丝毫不觉醉意,清醒得看见俏丽的短发在他眼前晃动。

    他不敢回家,怕面对一张指控的脸,更怕一室的冷清黑暗,可笑的是,他最怕的是他自己。

    “秦先生,你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尽管说来,我是很好的听众,绝不会泄露一字一句。”她的眼中含着深情。

    一个女人不计名份地跟了一个男人五年,忍气吞声地接受他近乎羞辱的对待,除了爱还能有什么。

    秦狮粗暴地扣住她的下巴。“戚家的婊子能信吗?你只是个妓女。”

    “秦先生,我是被你逼成你的私人妓女,我的罪还没赎完吗?”她要的不多,只要他一句温言软语。

    “哼!我有用绳子绑住你的手脚吗?是你自己犯贱不肯走,非要赖着我好分一杯羹。”女人的贪婪。

    “我……我离不开你……”她忍着不哭出声,因为他讨厌女人的眼泪。

    是的,离不开,是情也是债。

    当年姐姐犯的错由她来承受,她以为人心是肉做的,持之以恒必能以充沛的爱软化他的恨意,化解两家长久以来的心结。

    可是,她的努力不仅贴上身子,连带着一颗对爱充满梦想的心也伤痕累累,她几乎快撑不下去了,满满的爱意已见枯竭,再也挤不出一丝希望,他的心真难以穿透吗?她好累。

    想过要离开,但是父亲的公司已被他逼得倒闭,母亲因赌积欠了好几千万台币,一家的生计及还债全压在她肩上,她想走也走不了。

    她知道这一辈子是爱惨了他,更了解他永远也不会爱她,但只要他还在她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女人是贪求无厌的,而她贪的不过是一份爱,为什么爱反而伤得她体无完肤?明知眼前是无归的火海,她还是毅然决然奋不顾身地投入,烧成灰烬也甘愿。

    他瞧不起女人,她同样瞧不起自己,飞蛾扑火是独死而非共生。

    爱情更是没有逻辑可言,她爱他,他不爱她;他用她的身体发泄,她以身体诉说爱恋,看似交叉的两条线始终背道而驰,结合的是肉体,而灵魂却各自飘荡。

    秦狮重吻了她一下,复吐出一口口水。“乏味,你怎么一点味道也没有?”

    他被养刁了口感,只对单一香味有兴趣。

    “你喝太多酒的缘故,味蕾都麻了。”她抚抚刺痛的唇,指上一抹红。

    “你敢顶嘴,我都不知道叫你来干什么?”他烦闷地甩甩头,仰头就着瓶口一饮。

    “你需要我,秦先生。”他有心事,可是她无力解忧,他只谈性不谈爱。

    他突兀地一笑重重放下酒瓶。“告诉你一件很好笑的事,看到你以后我反而失去性致,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我姐姐?”她心口揪得发疼。

    “那个婊子算老几?给她提鞋都不够格。”她在生气吧?醺然微笑的秦狮有几分失神。

    为之一震的戚宜君抓着胸口直发寒。“‘她’是指……女孩子?”

    “顽固、任性、倔强,有理无理全都讲不通,气得人不打她一顿不成。”看着自己的右手,他倏地往空酒瓶拍了下去。

    瓶破手裂,血迹斑斑。

    “你……”她觉得好卑微,心爱的男子受了伤却无权为他包扎。

    这一刻,她有真正心碎的感受,终于有个女孩突破他冰封的灵魂进入他的心,而那个人却不是她。

    她羡慕能为他所爱的女孩,多么幸福呵!汲汲多年的付出终是一场空,她甚至没有怨天尤人的资格,一切都是她甘心承受。

    一句句低骂充满柔情,她多希望成为他口中那个任性又蛮横的女孩,即使挨顿打也值得,他对她从没生过一次气,只有鄙夷。

    “这是最后一次,另寻金主吧!”秦狮幽冷地说道,不带一丝感情。

    “你说什么?”她当自己听错了,少了血色的唇微微颤抖。

    他举起手中的烟一点。“我对你的身体已失去兴趣,趁还年轻去找别的男人捞点养老金。”

    “因为她?”不曾拥有,何来苦苦纠缠?戚宜君反而坚强地问他。

    她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太早,她还没做好离开他的准备。

    好苦。

    “是。”

    “如果没有她,你不会提出要我走的话吧?”习惯有时候是……一种习惯。

    他讨厌女人,讨厌媒体记者追着他要绯闻,所以,他包下女人。

    这五年来,她是他专属的妓女,虽然他有其他的发泄物,可是她仍安份地等着他一时兴起的欲望,不伎不求地甘做没有声音的女人。

    情妇吗?

    她从不认为自己能胜任,默默地含着眼泪数着他离去的日子,绝望地一日复一日,直到被抛弃的那天到来,她是背叛爱情的女人。

    曾听过一句话,爱人之前必先爱自己,不然没有资格去爱别人,而她最爱的不是自己,所以她得不到爱。

    “没错。”有个随传随到的女人很便利,女人的面孔对他毫无意义。

    “你的实话很伤人。”她苦笑地低下头,掩饰眼角的盈盈泪光。

    “你走吧!钥匙留下。”他不仅伤人,更绝情。

    戚宜君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假使我不是戚玉庭的妹妹,你有可能爱上我吗?”

    “不会。”他回答得很直接。

    “是吗?”原来无关恨,他只是不爱她而已。

    深深地一鞠躬,没有大吵大闹,她用眷恋的爱意看了他最后一眼,自此以后怕难相见,就让她再贪心一会,记清楚他的模样。

    走出这里的日子将是一片黑暗,她必须出卖身体,过着生张熟魏的生活好还债,成为名副其实的妓女。

    “等等。”

    她以为他回心转意,欣喜地层开笑容走上前,“你还要我?”

    “你忘了拿走支票,令堂的债务不用偿了吗?”一张薄薄的纸张由他手中扬起。

    是屈辱,也是心酸,一张面额两百万票的支票买断她的爱情,而她还有两亿五千万该还呢!

    面对亲密的仇人,她死了心。

    ※※※

    “怎么搞的,弄得一手都是血?”急救箱呢?他到底搁哪去了?

    随便撕块桌巾布吧!阮正达先检查手心有无残存尖刺物,然后先做简易的包扎止住血。

    “你很闲,医院垮了吗?”无所谓,反正他有的是钱,再盖一间就成了。

    “差不多,如果你再不回家,可能房子也没了。”他绝非危言耸听。

    “听起来像是威胁,你向天借了胆。”冷哼一声,(奇*书*网.整*理*提*供)秦狮不以为意。

    “你想我敢吗?是你家的牛奶妹。”女人的可怕在于言出必行。

    闻言他身一正,眼神复杂地一睨。“她怎么了,控诉我的恶行?”

    “不,她只是无聊得想杀人,扬言要放手烧房子。”他说得很轻却打了个颤。

    “小女孩的戏言听听就算了,你别在一旁搅和。”他心中大为不快,排斥两人一起造反的可能性。

    可得到的,心烦;得不到的,心痛。

    他想见她又怕见她,矛盾的心情左右为难,游移不定地揪落不少根头发,他日要是秃头自找来,怨不得人,谁叫他爱她。

    爱?!

    秦狮不修边幅的表情出现一抹古怪,烟抽得凶猛更见冷酷,突生的字眼令他措手不及。

    “唉,你尽管说风凉话吧!不必我多事,她不知从哪弄来十桶五加仑的汽油,目前正摆在客厅中央。”他都吓傻了。

    “你在开玩笑吧!谁敢帮她?”他忽地起身,在四方空间内来回走动。

    这幢占地五十几坪的别墅是他用第一笔珠宝交易所得买下的,平时很少在这里过夜,这是用来发泄欲望的金屋,有别于住家的需要。

    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位置,通常他会先让女人进去等着,确定附近无记者才将车驶进车库,一逞欲望之后先行离开,女人必须待上三个小时到一晚,以免被不死心的媒体摄入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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