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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8

作者:单飞雪
更新时间:2018-01-10 2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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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骗人!这地方,那么干净,哪需要她打扫哩?

    阮罂参观师父的府邸,一厅三房,两房空荡荡,只放简单桌椅。当上状元,他跟三年前没大分别。

    参观完师父住的地方,两人坐在厅里喝茶。

    “这么干净,哪需要打扫?”她喜孜孜地托着脸,觑着坐在对面的师父,他目色沈敛,着手沏茶。

    “是不需要打扫,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过来?”司徒剑沧不疾不徐地,沏茶的动作缓慢而优雅。

    阮罂着迷地看着他,看水蒸气窜出壶嘴,氤氲师父那张俊美的五官轮廓。

    “不是叫我来打扫房子,那么是找我喝茶啊?”她笑笑说,心情好极。

    “是有东西给你。”

    “哦?最好是银子,去西域花钱的。”她得意忘形了,还跟师父逗嘴。

    司徒剑沧替阮罂斟一杯茶,放下茶壶,从袖袍,抽出个东西,放桌上。这……就是师父要给她的东西?阮罂笑容凝住了。桌上,是她绣给师父的荷包。

    将荷包推向她,司徒剑沧定望着阮罂。“这,还你。”

    阮罂面色一凛。“叫我来,为了还我荷包?”

    “是。”

    她目光骤冷。“莫名其妙。”立刻地,敛去笑容,难过了。

    “生气了?”司徒剑沧琢磨着她的神情。

    “当然。”

    “气什么?”

    狠盯住他,她咬牙道:“司徒剑沧,你耍我吗?特地叫我来拿这个荷包?”

    “我不需要什么幸运荷包。”这荷包带给他的不是幸运,是无形的羁绊。

    抓住荷包,阮罂紧紧揪在手中,紧到指甲戳痛了手心皮肤。她怒得面孔胀红,胸膛剧烈起伏。他不需要?杏眼射出光芒,瞪住他。

    “这荷包我花三天才绣好,第一次被你扔在旧屋,我捡回来。现在,你又还给我,什么意思?就算你不需要,但这是我的心意,你非要等了三年亲自把我叫来,还给我?怎么?当面给我难堪吗?”

    她越想越气,一口气快顺不上来。“不需要大可以丢掉!有必要还我吗?司徒剑沧,你还是一样,不在乎别人感受,不懂体贴别人的心情,三年前如此,三年后还是这样,混帐。”她哽咽了。

    “你要哭了吗?”他竟还这么冷静地问她。

    她笑出来,笑得泪直淌,笑自己可笑,笑自己荒谬,一而再,再而三,让这个男人打击自己。

    “方才……我还有那么点感动……我真蠢,以为你跟以前不同。你总是让我哭,很得意吗?你把我当什么?为什么总要害我伤心?你对长公主也是这样吗?还是对长公主就换了脸色?所以她才喜欢你?”

    听她振振有词的数落,司徒剑沧缄默着。看她面红耳赤,打量她脸上每个表情变化,他全看进心里了。

    阮罂站起。“这是你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让我哭,以后,咱碰见了,你别认我,我也当不认识你。我受够,真的受够了!”是因为正开心,他忽来这一手,更加难以承受。阮罂转身就走。

    “阮罂。”他喊,她怔站在门口。他对那紧绷的身子说:“我……可不可以大胆假设……假设你为我绣荷包,并不像你当初说的,是要还人情,而是别的原因?”

    阮罂不语,又听身后他说――

    “你说过,你不要爱情。”

    阮罂望着外头深绿的竹林。是,她是说过,她什么都跟师父说,还说他们谁也不爱,他们一起不希罕爱情。

    司徒剑沧又问:“我再大胆假设,每一次害你伤心,是因为你在乎?”

    竹林沐浴在夕光中,风吹过,它们便温顺地摇晃了。阮罂好像又看见,他屋前一大片芒草,当时也是这么荡着。她心,这会儿震荡得厉害。为什么,他要说这些?

    他还说:“我再更大胆的假设,从方才见面起,你提了好几次长公主,是因为你嫉妒。”

    “假设这些做什么?”

    “要知道真正的想法。”

    “为什么?”

    “想确认你对我的感情。”

    “试探我?”

    “对。”

    “把荷包还给我,是为了试探我的反应?”

    “是。”

    小手往怀中探,忽回身,蓦地,司徒剑沧看见一痕白光,疾射来,他没躲,脸庞刺痛,立时浮现一道血痕。那是她新买的短匕,掠过他脸,插在他身后墙上。

    阮罂盯着他,目光阴郁。“一个从不流露感情的人,还狡猾地想试探别人的感情?”

    拭去脸庞血痕,司徒剑沧站起,走向她,停在她面前。距离太近,她不得不仰望他,他俯望的目光很强势。

    “我需要确认你对我的情感。”

    “为什么?好来嘲笑我吗?”

    “好清楚我该怎么做。”

    她秀眉微蹙,不明白。

    “阮罂……”司徒剑沧寒星般的眼,竟浮现悲伤的神情。

    阮罂目光闪动,直觉他将说出吓人的话,因为他的表情太严肃。

    “我决定,随你一起去西域。”

    “嗄?”他的话令她太惊愕。“为什么?”

    他朝她微笑,眼中闪烁着温暖。“为了我的梦想。”

    “你的梦想也是去西域?”

    忽然,他用很专注的眼色看她,他眼中光芒,令她心跳加速,而他低沈的嗓音,融化她。

    “阮罂,我的梦想是你。”

    “什么?”

    “我的梦想是你。”

    “你在说什么啊?”

    “我的梦想是你。”他笑了。看她立刻双颊酡红,立刻地眼睛起雾了。

    她终于听懂,在他重复三次后,才确定自己不是幻听。

    “还要我再说一次吗?”他揶揄道,托住她的脸。“我的梦想是你。”他早该明白。

    当初,参与会试,他在考场,心如脱缰野马,想跟她走,想到发狂。尔后,看她出嫁,他将她给的荷包扔掉,却发现没办法扔掉心中的她。她在他心里发芽生根,他只能认了。

    当时捡回荷包,一个人,度过伤心夜晚。现在她自由了,这次,不想再失去她。只要阮罂愿意,他随时抛下一切,跟她远走西域。

    但她愿意吗?对他的感情,如同他对她的吗?他不确定,他怕被拒绝。他狡猾地试探了,很想窥见她心中想法,很想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的重量。很可恶,但他真的怕,怕她不要。而她的反应,让他欣喜地确定了,他们是一样的。一样会为了对方失控,一样会因为对方而情绪激动,而想哭泣。

    “真的?”阮罂目光闪动。“你会跟我走?那长公主那边呢?你走得开吗?”

    “长公主不需要我保护,皇城少一个状元郎无所谓。但你一个人去西域,我会担心,还是……你不需要我?”

    “我要,我要你跟我去。”她激动的揪住他衣衫。“别的人我不要,只有师父,我只想让师父跟我去西域……”

    司徒剑沧抚了抚她的发,低身,贴近她的脸,更近地,靠近她的唇,很小心爱怜地,吻了那片柔软的唇。

    阮罂闭上眼睛,双手轻攀住师父温热的身子,心悸地感受他温柔如水的亲吻,从他身上和嘴内的热力,将她淹没。这亲吻变得浓烈如火,阮罂不由得张开嘴,接受他的攻城掠地。让他尽兴地抚弄她柔软如丝的嘴巴内部,至此,她的身体完全失去力量,靠着他。

    当这一吻结束,她还舍不得睁眼,偎在师父怀里,听见他说――

    “阮罂,你将听到琴声传遍长安,你听到那刻,便是我向太子告别之际,我将与你会合,一同前往西域,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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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什么事那么好笑?”勤儿问,在小姐睡前,帮她梳头。

    “没有啊。”

    “没有?那你为什么一直笑呢?”

    “有吗?”

    “打从你晚上回来,用晚膳时笑,在厅堂跟老爷夫人喝茶时也笑。现在,只是梳头,你也笑。勤儿整晚看你笑来笑去,就不明白小姐笑什么?”

    阮罂摸摸脸,脸很烫。又按按嘴角,凝视镜中的自己,看起来的确笑意盎然。因为,她怀抱着个很甜蜜的秘密。

    “我睡了。”阮罂起身,勤儿服侍她上床歇息。

    “我想,小姐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吧。”

    “那么明显吗?”阮罂微笑,挪好睡姿。

    “看又笑了。”

    “是是是,我高兴。”

    “真小气,也不告诉勤儿你高兴什么。”

    “下去吧,我累了。”想一个人尽兴想着师父的话。

    勤儿问:“小姐,如果没事要交代勤儿了,今晚,勤儿也想去开心一下。”

    阮罂赶她走。“去,知道你责任重大,去忙吧。”

    “谢小姐成全。”

    关门,离开。勤儿回到下人睡的偏房,吹熄蜡烛,目光一凛,就着月光摸出藏在床下的衣服,速速换上。

    可恶,又胖了,黑裤拉到大腿就卡住了,手伸入裤裆,将肥肉乔好,吸气,使劲拉,终于套上。嗯,穿上黑衣,蒙上黑面罩,只露出两只眼,那双眼和先前不同,此刻目光如炬,犀利利。

    胖勤儿一身黑色劲装,溜出阮府。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月黑风高,胖勤儿右手执刀,一下奔走街道,一下飞檐走壁抄捷径,心狂跳,热血沸腾,好开心、好威风啊!

    一个时辰后――

    “啊~~”东街妓院,嫖客林志隆惨号,胸前中刀,血染床铺,陪睡的妓女奔出厢房呼救。

    “你……你……为什么?”林志隆颤抖着,手指着黑衣胖女,命在旦夕。

    “哈哈哈哈哈~~”黑衣胖女挥刀大笑,染血的刀锋,在墙上留下一行“奇丑无比、潦草至极”,但“义薄云天、真挚感人”的字句――

    锄强扶弱,为正义而战,我乃女黑侠黄鹦!

    “你就是女黑侠黄鹦?!”就是这一年来,教长安城内诸多恶人闻风丧胆,性好打抱不平,以肥胖跟字丑闻名的女侠客黄鹦?

    “正是在下。”黄鹦帅气地点点头,大刀直指林志隆。“你强逼欠你钱的王国安卖女还债,见人家幼女长得标致,起色心,奸淫人家,杀你算便宜你,应该把你使坏的地方切成三段喂狗吃!官衙因为找不到直接罪证,没办法将你定罪,但你死有余辜,律法不能管的,我黄鹦来管!纳命来~~”

    “等一下!”林志隆大叫:“是王国安请你来杀我的吗?他出多少钱?我出双倍,啊~~”

    唰一声,黄鹦一刀结果了林志隆。林志隆胸口喷血往后倒,死前,看胖黄鹦很帅地一甩头,走出房间,还丢下一句女黑侠黄鹦的名言――

    “万事皆可谈,唯有义无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啪~~大概笑得太厉害,发出一声诡异的啪声。嗯……裤子都笑裂了。

    没人一生下来就甘心当女婢,没人心甘情愿鞠躬哈腰服侍人的。女黑侠黄鹦,正是勤儿的第二身分。每一次了结大坏蛋,勤儿便要纵身跃上长安城最豪华的乱茶坊,站在那美轮美奂,金碧辉煌的乱茶坊屋顶,刀插屋檐,双手环胸,遥望明月,感受满腔热血,沸腾着。自从当上女黑侠黄鹦,捍卫江湖正义后,勤儿才觉得自己真正活着,而不只是个听话的奴仆。

    勤儿对明月喊:“小姐,这都是您赐给勤儿的。小姐,我爱你!”

    望着明月,就像望见小姐美丽的脸容,勤儿感伤了。想到再不久小姐要去实践她的梦想,到遥远西域,她舍不得啊!她好几次说要跟,小姐都不肯,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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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设宴,邀大臣齐聚太子府用午膳。

    宴会上,大臣们无不衣冠笔挺隆重赴宴,早早入座,独缺跟太子最好的状元郎司徒剑沧,时刻到了,还不见踪影。几位大臣,逮住机会,挑拨太子跟状元郎的感情――

    “这家伙把太子当什么了?”

    “太子何等尊贵?这厮什么东西?让太子等?”

    “太子太纵容他了,司徒剑沧不过是个状元郎,辞谢皇上授予的官位就算了,还仗您爱才惜才一再――”

    “呵~~”有人打呵欠了。打呵欠的人,倚着软榻,绝色脸庞,不悦地微微一凛,就令众卿住嘴。

    “有道是,千人诺诺,不如一士谔谔。你们通通给我闭嘴,知道我弟弟爱才惜才,司徒剑沧就是奇才,博学多闻,又懂战略武术,你们呢?除了唯唯诺诺附和我父皇,巴结我弟弟,哪个比司徒剑沧好?才干不如人家,批评起来倒有模有样的。”说话的,正是无法无天的长公主。

    她柔白的指儿伸出去,众卿一齐吸口气,顿时躲的躲,缩的缩,回避的回避,就怕被那“娇蛮之指”点上,只见那指头移来移去,指来指去,大臣们躲来躲去闪来闪去,最后指尖定在礼部大人面前。

    “你!”

    礼部大人左顾右盼,假装不知公主叫谁。

    长公主哼一声。“别看了,就你。死老头,满口爱皇上,敬天子,看你穿着朝服倒仪表堂堂,衣冠楚楚,但晚晚歌坊狎妓、荒淫无度的,不也是你吗?!”

    “冤枉啊……”礼部大人脸通红,变身缩头乌龟,跪下就拜。“公主啊,您误会在下了,咱们……咱们皇朝律法,并没有禁止官人到艺坊看表演,体察咱泱泱大国的艺术水平,所以……”

    “敢情咱泱泱大国的艺术水平,还要您从歌妓身上体察,委屈你了。”

    礼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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