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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4

作者:鬼马星
更新时间:2018-02-15 00:00:00
什么关系?其实倒不如直接告诉他,也免得他问来问去的,只要跟他说,别告诉别人不就行了?想到这里,她便想开口作答,但这时徐庆却抢在了她前头。

    “杭州,二小姐的老家在杭州。”徐庆给徐永斟满酒杯劝道,“好啦好啦,兄弟,别问了,吃饭要紧,我憋了这些日子,今天就等着这顿饭了,你可别问东问西扫了我的兴。”

    徐永笑着端起酒杯,向徐庆敬道:“今天若不是庆哥,在下也不会有机会跟二小姐一起吃饭,我先敬庆哥一杯。”说罢,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呵呵,别客气。”徐庆兀自喝下了一杯酒,又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小子也别说得那么可怜,庄主不也常派你干这干那的吗?”

    “我哪能跟庆哥比啊?说难听点,我就是个跑腿的,哪像庆哥,日日跟庄主在一起。前阵庆哥身子不舒服,我还听说庄主每天来看你,你说我们这些人要有个头疼脑热的,庄主哪能如此上心?那还不是因为庄主特别器重庆哥你吗?”

    一番话说得徐庆心里好不得意,连连道,哪里哪里。

    “对了,我还听说,二小姐每天给你熬汤治病。我倒想问问,你是得了什么病,竟要二小姐这么天天伺候?”

    徐庆正想回答,白箫已经抢了先,“那是我害徐叔生病的,所以我得给他治。”她看见徐庆脸色一变,也不理会,继续道,“是我给徐叔下了毒,我那时不知道徐叔是好人。”白箫觉得徐永并无恶意,似乎不该如此欺骗,便想告诉他真事。

    她见徐庆脸上已呈焦急之色,似在说,二小姐,二小姐,你要把底都兜给别人吗?她咬咬嘴唇,住了嘴。

    徐庆责怪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二小姐,我可是服了你了,你再怎么顽皮,也不能把耗子药掺在饭里给你庆叔吃吧!”

    “耗子药?”徐永奇道。

    “可不是吗?”不等白箫反应过来,徐庆就大叹起苦经来,“唉,我不就是不小心打翻了这二小姐的蛐蛐盆,放走了二小姐养的一只蛐蛐吗?这二小姐心眼小,就把家里药耗子的药丢在我饭里了,你说这二小姐……”

    这几句话把白箫气得直朝徐庆瞪眼睛。我哪有养蛐蛐?我哪有往你饭里放耗子药了?真没想到,徐庆叔看上去老实,其实竟是满嘴谎话,用我娘的话说,是张该缝起来的嘴巴!徐庆似也看出她的不高兴,弯身朝她作揖,道:“我这给你赔不是了,二小姐,以后我一定给你抓个好蛐蛐,比你原来那个还大,还能打,怎么样?”

    白箫把头别在一边,气呼呼地说:“我不玩蛐蛐!从没玩过!”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白箫心想,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她正想偷瞧徐庆,身后忽然响起说话声,“又耍性子啦!”这是徐士清的声音。

    “哎呦,庄主你来啦。”徐庆顿时心中万分欣喜。

    “伯伯!”白箫叫了一声,徐士清应了一声,朝她招招手,她从椅子上爬下来,走到徐士清身边,他把她抱在了膝上。

    “箫儿,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可耍性子,你是大姑娘了。”

    白箫低下头,心想,一定是我刚才说的话让伯伯听见了。其实她心里明白,徐庆撒谎也是为了保护她。可是,她不喜欢说假话的感觉。她偷瞄了徐士清一眼,见他神色不对,心想,他莫不是在生我的气吧?自到山庄后,伯伯问了我不少那天发生的情形,可那杀死爹娘的凶手,我既没瞧见人,也没听见他的声音,一点帮不上忙。如今,又不听伯伯话,说好不告诉别人的事,又要往外说,怨不得伯伯要生气。伯伯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我好?想到这里,她心里愧疚起来,禁不住低下了头。

    徐庆似乎也看出徐士清情绪不佳。

    “庄主,是不是……”他问了一半,就被徐士清打断了。

    “菜都点了吗?”

    “点了。掌柜的还说要送九香包给二小姐吃。”白箫看见徐庆一边回答,一边在观察徐士清的脸色。

    徐士清也注意到徐庆在观察自己,佯装若无其事地笑着问:“刚才你们在说什么?徐永,最近庄里是否常有议论二小姐?”

    徐永已经起立,站在桌边,恭敬地答道:“是常有人议论。”

    “哦?都议论些什么?”

    “都、都说二小姐来历不明。”

    “还有呢?”

    徐永似也看出徐士清情绪不佳,磨蹭了一会儿,才答:“有的说,二小姐是庄主的私生女,因为、因为庄主对二小姐的宠爱似乎超过了林小姐。”

    “一派胡言!”徐士清冷笑道。

    徐伯伯为什么这么生气?什么叫私生女呀?白箫心里琢磨。

    “还有的说,她是庄主仇家的女儿,庄主杀了二小姐的爹娘后,收留了仇人的女儿……”

    胡说!我爹娘是被……白箫刚想开口为徐士清辩解,就看见他在盯着自己。白箫似乎听到他在问她,你忘了伯伯跟你说过什么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说出爹娘的事,不然不仅你爹娘的仇报不了,你自己也有危险!自己有危险,白箫倒不怕,她只怕因为自己一时失言,害爹娘的仇报不成。当下便朝徐士清重重点头,她是要告诉徐士清,伯伯,箫儿记住了,我爹娘就是病死的,若我以后再说漏嘴,就让我下辈子变成包子,被人吃了。

    徐士清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将目光又转向徐永。

    “他们还说了什么?”徐士清又问。

    “其他……就是说庆哥的病了……他们说那病多半跟二小姐的爹娘有关,要不然,二小姐也不会每天给庆哥熬汤,还亲自送去。”

    白箫心道,徐永哥哥说的“他们”是谁啊?这些人怎么这么讨厌,

    怎么老把事情扯到我爹娘身上?不管了,我只当没听见,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所以你就替他们来问你庆哥了,是不是?”徐士清的口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

    “哦,不是不是,我只是正好跟庆哥在一起……”徐永要解释,徐士清的声音却盖住了他。

    “回去告诉他们,二小姐的爹是我朋友,在杭州行医,是个郎中,几年前我路过杭州,得了风寒就是他治好的。他曾救过我,如今他撒手西去,女儿孤苦无依,我岂能袖手旁观?至于徐庆的病,正如他刚才所言,他弄翻了二小姐的蛐蛐盆,二小姐年轻不懂事,给他吃了耗子药。”

    好吧,反正庆叔也是我害的,就当我曾经养过蛐蛐吧。白箫对自己说。

    徐永唯唯诺诺地欠身。

    “属下明白了,请庄主息怒。”

    徐士清的气似真的消了一些。

    “好啦,去催催他们上菜。”他的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徐永忙道:“是,小人这就去催。”但他犹自站在那里不动。

    “你还有事?”徐士清问道。

    “庄主、我、我听说南街绸缎庄的李掌柜跟您提过亲了,他、他要娶云香当……填房?”徐永话说了一半便脸红了。

    白箫听他提起云香,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你怎么想起这事?”徐庆插嘴问道。

    徐永没理徐庆,又问徐士清:“庄主,真的有这事吗?那、那您是怎么个想法?”白箫听出徐永的声音有些发抖,便抬头朝徐永看去,只见他脸涨得通红,汗流了一脸。

    徐士清瞄了徐永一眼,道:“李掌柜确实跟我提过亲……”

    “那您……”

    “听庄主把话说完!”徐庆斥道,说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徐士清。

    白箫意识到他们在说一件对徐永来说非常重要的事,而且,这事还得有庄主伯伯做主,她也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转向徐士清。

    “我还没答复他。我已经让夫人去问云香了,如果她愿意,这事就这么办。云香也不小了,二十岁了,腿也不好,这样的归宿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可李掌柜已经五十了。”徐永道。

    徐士清注视着他,隔了会儿,道:“徐永,我还没答复李掌柜,你若想娶她,就直说。可有一样,你听清楚,你得说服云香,听说她已经同意了。”

    “她同意了?”徐永似受了打击。

    徐士清笑了笑道:“你若能说服她嫁给你,我便给你做主,让你娶她。”

    徐永听到这句,面露喜色,忙躬身道:“小的谢谢庄主。”

    喜鹊庄的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待九香包子上来,徐士清已经再也坐不住了,让掌柜的打了包,便领着白箫回家了。

    一路上,他脑子反复想的只有一件事,门锁明明没坏,贼人是如何进入书斋的?他已经仔细检查过,书斋的四壁和窗子都完好无损,没有破窗而入或凿壁而入的可能。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此人也有钥匙。可这钥匙只有他一人有,而且总是随身带着,这贼人如何能拿到?

    他反复回想,昨夜至今日晌午之间自己所到之处,唯有在梅花厅时曾让人有可乘之机,因为要给徒弟们示范动作,他曾脱下外衣,而那把钥匙就在外衣的内袋里。

    当时,梅花厅只有他跟五名弟子,还有一个端茶的丫头芙蓉在。芙蓉自始至终没离开过梅花厅,那几个弟子中只有大弟子展鸿飞和徐滨离开过,两人都是去小廊,他没跟去看,但是想必不会有假,而且总不可能是他们两人偷了钥匙。那还会有谁?

    他蓦然想起,夏幽莲曾经来过梅花厅。她是来叫林清芬去试新衣服的。后来过了好久,林清芬才回到梅花厅。最近文兰住在山庄,她跟文蕙两人最大的乐趣就是给各自的孩子制衣做鞋,所以林清芬经常练功练到一半就被交出去。文蕙也想让徐滨去试衣,但被徐士清训过后,就再也不敢了。至于林清芬,虽是师徒关系,可终究是亲戚,又是个女娃,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夏幽莲来过,夏幽莲来过……

    尽管,他很不想把什么事都怪在这个单薄柔弱的小女孩身上,但他还是禁不住会想起一个月前发生的事。

    那天展鸿飞练功练到深夜,肚子饿得不行,便摸到厨房去找吃的。当时厨房里只有夏幽莲一个人,她正在蒸点心。展鸿飞问她锅里的点心是给谁做的,她说那是给庄主做的夜宵。展鸿飞向她要两个充饥,夏幽莲用筷子夹了两个给他。没想到,展鸿飞才吃了两口,当夜便闹上了肚子,连泻了十几次。时候,文蕙一口咬定自己从没让夏幽莲做过什么夜宵,厨房的大厨也说没让她做过。夏幽莲先是说厨房的女厨工秀莲让她做的,后来又承认她自己看见庄主每天在书斋忙到很晚,怕庄主半夜肚子饿,就特意做了点心。她还说,那点心是她最近在喜鹊庄跟一个西域来的师傅学的,她想做了给庄主尝尝鲜。徐士清知道她近来在喜鹊庄当学徒,也知道新来了一个点心师傅手艺很好,会做西域的点心,那次展鸿飞吃坏肚子的便是西域点心鲍螺。按照夏幽莲的说法,展鸿飞之所以会拉肚子,是因为他吃不惯鲍螺的乳酪。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是文蕙压根儿不信她。徐士清也不信,自白志远被杀后,他便如惊弓之鸟,总觉得身边危机四伏。

    “我、我看庄主每天在书斋忙到未时,我怕庄主饿,所以、所以……”夏幽莲说话时还流着泪,当时他听了只觉得她在故意讨好他,现在回想起来,却不由得浑身汗毛倒竖。她的话告诉他,她一直在观察他,他在书斋待多久,她就等多久。

    然而,他不相信到梅花厅去偷他外衣里的钥匙,又用这把钥匙打开书斋门,偷走他放在瓷瓮里的五真碗,会是她一个人干的。她才十三岁。

    她当然也不可能是杀死岳父的凶手。

    可她既然偷走了五真碗,就表明她跟凶手必有关联。

    徐士清蓦然想起了夏寿云。

    这个误事的酒鬼这些年到哪儿去了?

    其实说来说去,酒鬼是最好装的。

    夏寿云武功高强,以他的功夫,恐怕岳父也不是他的对手。

    假如,他假装醉酒,故意不跟岳父一同上路,可接着,又偷偷跟上岳父,来个背后突袭[365book.net奇`书`网]岳父自然不会防备……

    她的女儿在山庄,随时可将府里的情况告诉他……

    他会不会偷偷回来过,只是没人知道?

    如此说来,那白志远夫妇难道也是……

    徐士清觉得犹如一脚踏进了冰窟,霎时浑身冰凉。

    11.鹦鹉之死

    那日下午,徐士清把自己关在书斋,一方面,他在考虑如何处置夏幽莲,所谓抓贼抓脏,他徐士清若处罚人岂可无凭无据?另一方面,他在思考张仵作来信中提到的事。今天中午从李妈妈篮子中拿回的信正是无锡张仵作寄来的。

    在心中,张仵作简单说明了白志远夫妇的死因,跟他判断的相差无几。二人是被带毒的尖刀刺死的,而尖刀所刺的部位皆为要害,所以死因可说,“半是毒杀,半是刺杀”。张仵作检验了刀上的毒液,根据他的说法,“此物毒性不明,疑为孔雀胆制成,剧毒。可顷刻要人性命”。张仵作还告诉徐士清,犹豫官府的衙役没有在白志远的屋内发现钱财银两或金银首饰,而屋里又被翻得乱七八糟,所以最后官府认定此案为劫财害命案。目前,白志远夫妇的尸体已按徐士清的嘱托安葬于无锡郊外。

    得知白志远夫妇已经得到妥善安葬,徐士清略感宽心,但是,当他看见信封里的另一件东西时,放下的心不由又提了起来。

    那日他离开无锡时,曾单独请张仵作吃过饭,在席间,他向张仵作赠银三十两,恳请其帮忙查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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