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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晗晗
更新时间:2018-02-23 12:00:00
经病人的事实掩盖了起来,不忍心告诉我。想到这里,我不禁悲从中来。

    我本来等待着身穿白裙的绝代佳人捧着我中意的绝代佳书用绝代芳华地嗲声嗲气对我破口大骂:“神经病!”但是,她竟然对我嫣然一笑,并且也鬼使神差地将一些诗句脱口而出

    “我心里着魔着数不清的仙岛/那里没有岁月,没有忧伤/我们会远离人群,远离烦恼/只要我们做那浪尖上的一双白鸟……”

    “你也是神经病吗?”我确信我只是在心里做了这样的疑问,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是颜修竹似乎能听到我内心底的声音似的,竟然很快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她说:“别以为我是神经病啊。嘴里会情不自禁地背诗的人,都不是神经病。你在哪里见过这么高雅的神经病?”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岔开话题道:“我看见你正在看一本叶芝的诗集。”

    “是叶芝的合集。图书馆在网上一直说‘订购中,订购中’,最近总算是订到了。但是这书崭新且耐读,却被放置在如此幽深的地方,她一定觉得很哀怨。注意,这个地方我用的是女字旁的‘她’。”

    “就像一个后宫被冷落的妃子吗?”

    “对,就是这种感觉。她一定很伤心。觉得自己是一本好书,却被放置在这么不容易被察觉的书架上,情绪一定不好。于是我决定来临幸她。”

    “你站在这么一个大庭广众的地方临幸她,确实不同凡响。”

    “才没有呢。我刚才只是在给她脱衣服而已,并没有实施临幸。我准备把她借回寝室,躺在床上慢慢享用。”

    “这是一个好主意,而且你的比喻简直精彩。我一直很喜欢叶芝的诗,不过比较有选择。刚才那《白鸟》我最喜欢,第一次读的时候,觉得那完全就是爱尔兰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你背后拿的是什么书呢?”

    “真巧,也是叶芝的书。喏……”我把书递上去。

    “Theautobiographyofi11iamBut1eryeats叶芝的自传,一定很有意思。”

    我们的对话不紧不慢,就按照这个度进行着。和她谈话的时候我觉得轻松自然,并没有像我读本科的时候那样,感到与人交流时难以压抑的焦虑。这种感觉真好!

    我们从图书馆走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像海一般的深沉了。朦胧中,路灯光微微泛起一丝清淡平和。校园里有三三两两的人。妇人牵着小狗无声地行走。路灯下有人在高声地疯狂英语。一个男子将烟头从嘴角取下来,轻轻抖动,火光星星点点地散落下来,闪烁着萤火虫似的细小光亮。在路边茂密的树丛里,情侣们借助夜色的掩护,肆无忌惮地拥抱、热吻、摸摸搞搞……

    我和颜修竹一言不,沿着校史纪念馆正对的小路缓缓行进。在这种和之前的热烈谈话迥异的沉默中,我把她送回公寓。

    “我到了。”颜修竹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好,我也回寝室了。”

    “你住哪里?”

    “南园一舍。”

    “那你从这边走回去岂不是要走很久?”

    “没关系,其实一个人走路的时候我度很快的。我顺路还可以去买点东西。”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顺路可以买点什么东西。

    “我叫颜修竹,颜真卿的‘颜’,修长的‘修’,松竹梅兰的‘竹’。”

    “我叫许铮,许三多的‘许’,铮铮铁骨的‘铮’。

    第二章 张尔云“表白事件”

    居然下雨了,天气的变化,就像感冒,随时随地有可能生。

    坐在一楼教室里,我左顾右盼、无所适从。刚才还正襟危坐的我,心完全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打乱了。雨水冲刷着这座冷漠得有些迷人的城市,让它的坚硬无比在此刻突然柔软得像多云天幕下细沙满布的海滩。窗外的世界经雨水一洗涤,显得无比澄澈干净,小朋友的微笑般令人舒畅。可以看见路人朝教学楼里躲避的狼狈相,也不乏撑着雨伞走得气定神闲的人。

    我被这美景击中,忍不住打了一声响亮的呼哨。旁边的人全部转过头来,像看怪物一样地对我怒目而视。我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教室门忽然被打开了,几个女生清脆的笑声飞扬跋扈地传了进来。一进教室,看到一群上自习的学术男女都抬起头来关注她们的入侵。这些女孩将笑容骤然收回,但是由于收起的度太快,那笑还有些许残留在嘴边,仿佛不听话的淘气小孩,妈妈让他回家吃饭了,他还久久在外面疯玩。

    抬头的刹那,我现颜修竹竟然也在她们之中。她在这几个女子身后,也默默地笑着。我朝她招了招手,对她点头示意。她回复我一个微笑。其他两个女生都很茫然地看着我。只有为的那个高个子女孩朝我吐了吐舌头。

    女生们用手轻轻拍打着衣服上的水珠,各自选择了位子坐下去,她们都纷纷打开随身的提包,取出书或者杂志来。颜修竹笑盈盈地在我旁边的空位坐下,把手提袋放在课桌下面,同时,轻巧自然地取出一本书来。

    “又在‘研究’什么书啊?”我问。

    “哦,一本小说。觉得写得很好。读本科的时候就看过了。最近在重温。”

    “《香草山》?不错,很有品位。这个小说形散神不散,是在满足文人的爱情梦。”

    “你看过?”

    “看过。大一的时候看的。那时候顶礼膜拜这种爱情观。现在看来,像男女主人公那样的投缘、默契、遭遇困难也不退却、将物质的需求退到最后面的爱情,总还是像雾里看花,太虚幻、太理想化了。当时是从学生公寓楼下的书市借阅的,里面有好事者的评语。大部分人的观点都是:这样的爱很美,不过也相当沉重,负载了太多的东西。至于有人把它定义为‘情书集’,我觉得倒更像是一本‘非常规情书集’。”

    “我倒不觉得如此。理想化?理想化的东西其实才是生活的本质!”她很倔强。

    “你的观点很清新。我曾经就这个小说写过一段小文字:有情饮水饱,无爱物皆幻。深夜挑灯笑与泪,最美依然香草山。”

    “嘿,奇怪了。一开始你说话的语气,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男人在回顾青春,而这段小诗,倒反而是你现在的样子了。”

    “什么样子?从文字能看出一个人的样子?”

    “为什么不能呢?从你的那段小诗看,作者就是一个二十岁出头,对爱情还抱有极大美好憧憬的无知少年。”她轻轻笑出声来。

    这样说着说着,窗外雨渐渐停了。这时我们才意识到我们在自习教室里一直交谈,虽然声音不大,肯定影响了其他学术男女,顿觉相当的不好意思。想起以前,我在图书馆独自看书的时候,最不喜欢坐一对男女附近。男女一起自习者,多数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交流**也。其间免不了你一言我一语、或大声或小声地打情骂俏。今天我自己也成了一个自习教室中扰乱秩序的人,也一定挨了别人默默地骂,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雨过后的校园,像眼泪洗过的良心。和颜修竹一起进教室的女子纷纷起身。颜修竹望了我一眼,不动声色地朝我挤了挤眼睛。与此同时,那几个女生走过来。

    高个子女生很欢快地对她说:“修竹,走!雨停了,我们现在可以去逛街了!”

    颜修竹又看了我一言,很为难地说:“哎呀,刚才许铮让我帮他写一个书评。他明天要在课堂上做读书报告。我可能就去不了了。”

    高个子女生朝我们吐了吐舌头。我心领神会之后立刻对她的朋友点头示意,表示抱歉:“不好意思,打乱你们的原计划了。”其他的两个女生依旧是茫然的表情。她们三个打完招呼,没做任何停留就离开了教室。

    “怎么不去逛街了?还拿我来当挡箭牌?”

    “不想去逛了而已。顺便借用一下你。有意见?”

    “意见倒是没有。您想用我,只管随便地用。只是觉得你的朋友似乎很失望。”

    “那你希望我的朋友今天不失望吗?”颜修竹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那就让她们失望去吧。”我故作严肃地说。

    “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影响别人自习了,走,出去逛逛。”

    “好吧。”

    起身收拾好文具、书包,我们朝教学楼外的草坪走去。我们选择了一处树下的桌凳坐了下来。这个时候阳光已经微微探了出来,照耀在教学楼前的出国培训中心牌匾上。门口积聚着一些男男女女,拿着书或笔记本,叽里呱啦地练习着英语。有些人音清晰漂亮,自信心很足,读得相当大声;也有些人声音细小,我们在不远处也只能看见他们的嘴在动,仿佛水中的鱼儿般只有动作、悄无声息。

    “你看,那些不出声音的练习者像不像水中的鱼?”她问我。

    “我正在这样想呢!”

    “是吗?这可真有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就想到鱼了。我想,大约和人一样,水中的鱼也在思索着它们的问题吧。可惜它们的长相太接近,鱼和鱼之间的区别从外貌上几乎难以分辨。我们也不可能知道每条鱼思考的问题是什么。”

    “而且鱼连声音都出来。如果它们痛苦的话,那简直无法排遣。”

    “我倒觉得这没有什么,能不能声影响不大。鱼悲哀的时候,不出声音,也许是一种折磨吧;人呢,有声带,能出那么多声音,甚至还可以模仿动物声,可是也没见我们的痛苦有丝毫减弱啊。”

    “这么说你是叔本华式的悲观主义者??”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悲观。”

    “没有人是彻底的悲观者,自然也就没有彻底的乐观者。我们都是在某些事情上悲观,某些事情上乐观。”

    “那你在什么事情上悲观,又在什么事情上乐观呢?”

    ……

    天气真的是很热很热啊!

    寝室的电扇一直呼啦呼啦地扇着。我勤快地用拖布不厌其烦地拖地。寝室的温度才稍微有所下降。张尔云半裸着身躯,躺在下铺看小说。由于气温颇高,他又很爱出汗,眼镜不断地滑落。他就不断地推着眼镜,口中不断地念念有词。尔云应该要算寝室读书最用功的人了。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我们几乎一天就看不到他人了。极少数时候他会像今天晚上这样待在寝室。原因是他的T恤全部穿完了,然后狂洗,然后就没有可以穿的衣服出门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和尔云交流的机会和时间都非常的少。虽然他在寝室住,但是一般都鲜有时间回来。宿舍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提供住宿的地方。他的主要生活处所,正如本科时代的我一样,是围绕着自习教室和图书馆的。

    他是一个十分好学的人,总是在看书。这一点是读研之后变得有些意懒的我难以望其项背的。尔云整天整天地看书,仿佛完全置身在这个世俗世界以外一般,没有一点想要投身书本以外的现实的冲动。

    不过,院士和我私下讨论过,当然,这里绝对没有什么所谓的“背后议论人短长”的意思,只是我们都觉得,尔云对书本的钟爱和厮守,似乎是对现实世界的一种回避和逃遁。他曾经说过,看书只是希望自己只思考与阅读相关的东西,不用去牵绊太多的其他。

    要是很不巧地在图书馆或者教学楼,又或者是在去图书馆和教学楼的路上碰见他,我们的对话通常情况是这样的

    “嗨,尔云,去哪里啊?”

    “上自习。”

    “晚饭打回寝室吃吗?”

    “不了,上自习。”

    “那你吃完晚饭做什么?”

    “上自习。”

    如果是被院士碰见了,院士会问点其他的问题

    “尔云,你去图书馆是不是为了巧遇漂亮妹妹啊?”

    “不,上自习。”尔云会边回答边咯咯地笑,笑声浅吟低唱般催人鸡皮疙瘩。

    “尔云,那你要是和哪个漂亮妹妹在一起了,平时你会怎么打时间呢?”

    尔云低头做深思熟虑状,然后语重心长地回答:“上自习!”

    尔云也曾经在步入这所大学的第二个年头春心荡漾过。那时候他读研二,比我和院士都要高一个年级。就在我们刚刚搬进南园,开始我们新一**学生活的第二个月,他在寝室表示,决心向自己暗恋已久的女生表白。那个女生是尔云本科时候的师妹,和我们一级。她考进s大读研后,被收入尔云的导师门下,自然接触机会多多。

    尔云本科时就觉得这女生不错,因此,现在遇到如此得天独厚的环境,当然要该出手时就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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