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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

作者:关关
更新时间:2018-03-14 06:00:00
在他身上。心里记挂着画,又急着解决警察,以致于没什么特殊感觉,但他可真惨了,当她的肌肤紧贴着划过他的,他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毫无时间去猜测末帆的反应,一坐上驾驶座,就把车倒回警察所站的位置。她慌忙理了理头发,一摇下车窗,就先给了警察先生一个最妩媚的微笑。

    “有事吗?”甜甜地问。

    警察先生一看见美女,虽然戴着太阳眼镜,还是可以明显感觉他的眼睛像点亮灯泡似的全亮了,霎时也忘了追究刚才他拦车时驾驶座里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他的声音不只客气,还十分温柔:“小姐,这里不准左转的。”

    “啊?真的?”长睫往下一垂,当场装得一副很可怜的样子。“对不起,我是台北来的,对这里不熟……”

    “你这样子不行哟。”警察先生看得出来很想板脸色,但却是失败,似乎连粗声粗气骂她都不忍心。

    “对不起……”眼睫垂得更低了。

    美女落难,还有什么比这更能引起男人英雄救美的心态?更何况这警察掌有生杀大权。

    难过美人关的警察就这么豪迈地挥了挥手。“好啦,这回算了,不跟你计较,下次小心点。”

    “谢啦。”霎时,一朵既灿烂又妩媚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说多娇媚有多娇媚,警察先生被迷得魂都要飞了,不仅不处罚她,还主动问:“你说你这里路不熟,是要上哪去?”

    “我去南投。”敛下了笑容。美女柳眉颦蹙,依然很迷人。“从这里该怎么走呢?”

    “问我就对了。”警察先生自豪地说,当场从警察变成了问路槟榔摊。“你顺着这条路直走,第二个红绿灯左转……”

    就这样,的美人计不仅替末帆省掉了一张罚单,还问到了正确的方位。她把车一直往前开过了几个路口,才下车将驾驶座还给末帆。

    面对的绝招,末帆简直就是叹为观止。他手中握住方向盘,忍不住转头要问:“你做什么事都这么有把握?”俏皮一笑。“还好,我运气不错。”

    末帆望着她的眼光有点匪夷所思,他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人。好半天,他才强迫自己收回眼神,重新上路。

    多亏了警察先生的指引,他们这回终于不再逛大街,直接走上了正确的方向,到了南投己是晚上。抵达字条上的住址,又是一栋小小的透天厝。

    深吸了一口气,怀抱着希望,看着末帆又按下电铃。

    来应门的是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妇人,末帆客气地开口:“抱歉,我是……”

    “乔先生是吧?”妇人很快地接了口,微笑道。“陈太太刚才打过电话给我,说你们会来,请进。”

    虽然满脑子只有那幅画,但也不能不懂礼貌。她与末帆对望一眼,就一起进了屋。

    “我先生姓林,你们就叫我林太太吧。”林太太非常好客而且亲切,笑起来声音很大,十分豪爽。她忙着招呼他们坐,又沏上了茶。

    一颗、七七上八下,实在没时间客套,顾不得礼数,她着急地问:“对不起,请问那幅画……”

    “那幅画当然可以还给你们。”

    一听到这句,心都快飞上天!

    “只是……”

    完了,完了,为什么总有个“只是”?

    “我拿到学校的图书馆去摆了耶。而现在学校都下课关门了,要拿画也得等明天早上。”

    明天早上?!漂亮的脸蛋一下子布满凄苦,直觉自己身上的细胞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没关系,”看着无力的表情,末帆实在于心不忍,他安慰:“我们就在这里找家饭店住一晚上,明天就拿得到画了。”

    嘴角垮着,还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幅画又不是她的,她这么辛辛苦苦地赔上一个下午,甚至还要倒贴一个晚上!

    “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饭店?”末帆已经开始请问林太太了。

    “你们要住饭店啊?这附近的饭店不怎么好,又贵。”林太太当下说。“这样好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家倒有空房。”

    没想到这位林太太竟热心好客到这种程度,末帆与都有些惊讶。他本能地辞谢:“谢谢,不过,这样太麻烦您了吧?”

    “没什么麻烦的,”林太太呵呵笑起来。“陈太太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而且我跟你妈也见过面呢,如果让你们去住饭店,那我才不好意思。”

    “这……”还是很迟疑。

    “别客气啦,就这样吧。”林太太不容人拒绝。

    遇上这么热情的人,反而最不好意思婉拒。末帆与对望一眼,决定认了。末帆只得说:“那就麻烦您了。”

    “就是嘛,住我这又方便又省事。”林太太又笑起来,那笑声足以充满整个屋子。“来来来,我带你们去看看空房间。”

    他们随着林太太上了三楼,她推开一间和室的拉门,道:“这里是榻榻米,铺上被子就能睡了。”

    林太太说得轻松,末帆和却陡地惊跳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微颤着声音问:“只有……一间房?”

    “是啊。”林太太回答得好理所当然,研究了下他们两个:“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啊?”

    “不是不是,只是朋友而已。”一个摇头,一个挥手,默契好得很。

    “那,应该也没事吧?”林太太侧侧头,很有把握地拍拍末帆的肩。“哎,你放心啦,他是我们教会的弟兄,绝对不敢乱来的,上帝在看着他呢。”

    末帆与脸上都出现了那种樱桃小丸子式的尴尬表情,然而林太太不只没看见,还自顾自地又想起:

    “哎呀!你们还没吃饭吧?看我迷糊得!来来来,下楼吃饭。我女儿在隔壁我婆家吃,我老公晚点才回来,所以你们可以吃得自在点,呵呵……”林太太边笑边说,自己下楼了。

    可怕的女人。末帆看了眼,笑得讪讪的。

    也挤出一个笑容来,却比末帆更勉强。她心里想的是,就算末帆真的不敢乱来好了,她却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去诱惑他啊……

    林太太果然热心到可怕的程度,不只招呼他们吃了晚饭,还催他们去洗了澡,替他们找了新毛巾、新棉被什么的,才三十来岁却像他们的老妈。

    回到顶楼的和室,林太太已经替他们铺好了被。

    那两床相连的被褥,怎么看怎么暧昧。两个人都很陌生,但对彼此又都有好感,一时之间连面面相觑都觉得心里有鬼,伶牙俐齿如,竟也舌头打了结,想不出有什么话好打破这种尴尬。

    这屋子并不小,两人要是站在角落,中间足可塞下一只大象。可是却觉得她怎么站也不对,手摆哪里也不是,好像轻轻一动就会碰到他似的。当她察觉自己的心又在怦然乱跳,她连连背对着他,坐到屋中一面小镜子前梳头发找事情做去。

    她将秀发梳到一边,已经是最随意、最不在乎的姿势,却也掩不住她举手投足间的一丝妩媚。那光滑细致的后颈雪白粉嫩,是种最含蓄的性感,引发人探索她身体其它部位的欲望……

    她没刻意做什么,他的喉咙就已经变得像沙漠般干枯。

    他很快转过身去也背对着她,拉开窗户,想借夜风吹散这些遐想。然而风一拂过他脸上,眼里仿佛看到无数个她,她的发丝在房间中纠纠缠缠,她的香味在空间中蔓延,到处都有她的影子……

    就在两人都快因这暧昧的氛围而窒息之时,屋内的灯光突然闪了两间,接着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绝对的黑暗。竟然停电了!

    倏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只差没有尖叫,好像在一片黑暗中就会发生什么事似的。她听见不远处轻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的心里顿时又紧张又期待,是他?

    “你们还好吧?”不是末帆,是林太太。

    好个鬼!这里漆黑不见五指,没人看得见脸上乍现的酡红。

    终于有一点微弱的灯光,是林太太拿了支腊烛来。她懊恼地:“怎么会没电了呢?别人家都好好的呢。哎,真讨厌,我老公又还没回来,否则可以叫他看看是不是总开关出了什么问题。”

    林太太的女儿已经回来,是个学龄前的小孩,一个人留在只有手电筒灯光的楼下,忽然惊恐地呼喊了起来:

    “妈?妈――你在哪里?妈――”接着,惊天动地的哭声就从楼下传出。

    “哎,真是胆小……”

    林太太顾不得探望与末帆,放下蜡烛,赶紧要下楼照顾女儿。

    女孩响亮而惊怕的哭声,在黑暗中听来更加骇人,不由得说:“我也下去看看。”

    末帆也说:“我帮你看看开关吧。”

    林太太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殊不知这两人心中甚至有点庆幸这电停得真是时候,否则他们在这和室中还不知要尴尬到几时。

    电器箱就在客厅里,林太太与女儿也在客厅。末帆要了手电筒去查看电路,不时问林太太要一些工具,林太太于是忙着找螺丝起子之类的东西给末帆。

    但她一走开,女儿立刻打开开关似的就哭:“妈……你别走,我会害怕……”

    搞得林太太分身乏术,恨不得一个人有两个人用,口中死命骂她老公怎么还不回来。

    “别怕别怕,你妈妈跟那位叔叔在跟‘停电’打仗哦。”惟一没事做的,只好负担起哄小孩的责任。她安抚着小女孩。“你不可以哭哟,应该要帮妈妈加油,等他们打赢了,灯就会亮喽。”

    的童言童语仿佛对小女孩起了作用,女孩的哭声至少缓了些。“可是我怕黑。”

    “不怕不怕,黑也很好玩呢。”移过一支手电筒照在空墙上,教小女孩玩影子游戏。“你看,这里有一只蝴蝶……唔,又变成一只狗,汪汪!”

    小孩子哭得快,笑得也快,一看到新奇的事物,就把之前的恐惧忘记了。不到几分钟,女孩与已经玩得十分开心,不只再也听不见惊天动地的哭声,还听得到笑声。

    “大概用电量太大,跳电了。”末帆检查了总开关和其它开关,终于发现了问题。他重新设定开关,黑暗的屋子立刻再放光明。

    “太好了……”

    林太太吐出长长一口气,终于有时间照顾她女儿。然而小女孩跟玩得正高兴呢,甚至有点扫兴灯怎么亮了!林太太哭笑不得,感激之情也都写在脸上。

    “多谢你们了。如果今天没有你们两个在,我实在不晓得要怎么办。”

    “哪里,也没帮上什么忙。”谦虚地笑笑。

    一回到顶楼,末帆把房中点燃的蜡烛吹熄。

    共同经历了一场灾难,又共同解决了另一场灾难,那种感觉是很难形容的。即使是陌生人,在这样的机会下都可以迅速熟稔。再回到顶楼,刚才那种尴尬已然不复见,两个人都自在多了。

    “没想到你对小孩这么有一套。”末帆赞许地看看。

    “没想到你对电路懂得这么多。”也笑着回敬他一句。拉开棉被,盘腿坐在被褥上。

    “我念了四年电机,要是连这都不知道,我真该去跳楼。”他靠在窗边,仍让窗开着。

    “这是你的职业?”好奇了。

    “不是,”他随口回答。“我是摄影师。”

    “帮杂志社拍照?”对这回答并不满足。

    “呃……有时候。”他显然不太擅长回答这样的问题。“不过通常……有人会跟我买我的照片。”

    “哇,那你一定开过摄影展对不对?”兴匆匆地问:“下一次什么时候展出?”

    “呃……”以他的个性,并不喜欢提及自己的成就。“一月底在纽约有一场。”

    “纽约耶!”他肯定是个有知名度的摄影师!不由得发出了赞羡的声音:

    “哗……”

    “别那么夸张吧,”末帆讪讪地笑笑,对这样的称赞他永远不习惯。“我都快被你吓到了。”

    很少见到这么由U谦的人。他该骄傲的,他有理由骄傲。可是末帆就是末帆,跟他出色的外型无关,他随性,开朗,爽快,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大男孩。

    她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那么谦虚?”

    他怔了怔。“谦虚要受罚吗?”

    “可是你很有才华,”她坚持着。“你有理由自傲。”

    他耸耸肩。“比我有才华的人路上一抓就有一把。”

    真是个思想成熟的男人。打从心里赞叹起来,对他的欣赏更加了一分,也更加想了解他的所有。

    “你女朋友呢?”她拐着弯问:“她喜欢你谦虚?”

    末帆没想到问他这个,他愣了一下。“基本上……我有女朋友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真的?”的声音似乎太过心花怒放了些,她好不容易才压抑住自己的开心。要矜持,要矜持,不要把他吓走!她提醒自己。

    “事实上,”他老实说。“我长这么大只交过一个女朋友,是美国人,交往了三年。”

    “你身边的女人是不是都瞎了眼……”吐吐舌头,再度喃喃称奇。

    “其实我并不急着找女朋友。”他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跟讲这么多,然而与她聊天是挺愉快的一件事,很自然地,他就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我这人很重感觉,不对就是不对。我常觉得,如果绿分到了,我自然会知道:就是她了。”

    “你很随性是不是?艺术家都是这样的吗?”手撑着头。他有着开朗阳光的外表,与艺术家的浪漫。

    他微微一笑。“别一直拿艺术家的帽子来压我吧,很重的。”

    隔着距离看他,笑容隐在她唇边。愈认识他,愈发现他这人的特别。出色的才华与谦虚、幽默……这是个不得不让人有好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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