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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

作者:暂无联系方式
更新时间:2018-04-02 03:00:00
个队由韦副队长和覃秀文几个女同志组成去了七工区。由于各处的工地暂时还用不上压路机,因此我独自一人留在桐棉公社指挥部。

    这里的工作环境比我们原来所想象的要恶劣得多,生活条件也很差很差,就连经常要用的一些生活必需品也极之匮乏。拿吃的来说吧,每餐必不可少的新鲜蔬菜在这里根本没有保障,肉类就更不用说了,我来到这里几天还没吃到过一次新鲜的肉类。每餐吃的不是咸菜就是黄豆,搞得我闻到它们的气味就反胃,只好用盐开水泡饭充饥。

    我住在工程指挥部尚且生活如此,各个工区的生活自然可想而知。听工区来的同志介绍,他们那里生活环境的恶劣程度常人根本无法想象,说出来可能你不会相信,他们连日常生活用水都要到离住地很远的地方去挑,挑回来的水浑浊得装在桶里一会儿就能沉淀下一层黄泥浆,用这种水煮出来的饭就像加入深黄色的色素,白米煮出了黄米饭,吃在嘴里就象在嚼炒豆子,只听“咔嚓咔嚓”的直响。听说七工区的生活条件略比二工区好一些,最起码不用吃泥浆水。由于通往七工区的公路还没有完全开通,覃秀文她们到了那里之后就音讯全无,她们现在生活与工作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只知道她们那里的日常生活用品全靠民工们肩挑背驮来供给,每到下雨天公路都会发生大大小小的塌方,交通中断后连食品都无法正常供应。看来,那里的生活也是很艰苦的。

    现在工程已全线动工,各工区都缺少施工机械和设备,估计你们不久也要来这里。具体的情况你来到之后就会清楚的。现在对你略说一二,让你心里能有所准备。还有,你来的时候请多带一些好吃的东西来慰劳我,我快要饿坏了。祝你

    愉快!

    愚弟蒋宁

    1978年8月6日草于灯下

    看完他的信,我赶紧抽空到商店买回一大堆罐头、奶粉、饼干之类的食品。既然好朋友远在他乡忍饥挨饿,想想他那渴望食物的可怜目光,再看看我身在城市每天吃穿无忧过着幸福的日子,感觉到如隔重天。单位近期应该会有人去他那里,托人顺便将这些东西捎带过去,也算是我犒劳前线将士的一点心意吧。

    没等我将买好的东西送出,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八月十四日早上,大队党委的一份紧急通知送到了机械五队领导手中。通知要求五队领导马上派出一台铲运机到“0七八五工程”工地去,配合前期进场的机械设备与人员展开工作。五队领导李队长、陈指导员组织在家的党委成员开会研究后,决定派三十七号铲运机和机组人员到那里去。李队长和陈指导员会后找到梁大松、张立忠和我,在五队办公室里给我们师徒三人上了一堂出发前的思想教育课,并要求我们立即做好去工地前的每一项准备工作,明天早上与其他队的人员一起出发。

    接到出发的通知之后,我们按指示立即去到机械大队保卫科领取枪支弹药。广西军分区司令部为机械大队每个到边境前线工作的人员都配备了自卫用的武器,工人每人一支56式半自动步枪或56式冲锋枪加两百发子弹,领导人员每人一支五四式手枪或左轮手枪。当时上前线的人还不多,保卫科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枪支弹药,保卫科长听凭我们的喜爱自由地挑拣,我们每人都挑了一支崭新的56式冲锋枪。

    第二天早上,东边的天际露出了微微的阳光,绚丽多彩的朝霞给大地披上一件美丽的金黄色衣裳,万里蓝湛湛的天空有几朵洁白的云朵随着晨风缓缓地向北方飘去,早起的鸟儿在房间外面的树上唱起了优美动听的晨曲,这是一个多么温馨祥和、美丽迷人的早晨啊。

    当许多人还沉浸在梦乡之中的时候,我和师傅梁大松,张立忠早就起来收拾行李了。我们准备好去工地必须携带的东西之后,每人手里拿着几个从食堂买来的大馒头坐在宿舍楼下那些用水泥砌成的石墩上,边吃边聊天等着送我们去工地的车辆。

    梁大松是正式带领我学习驾驶铲运机的师傅,张立忠参加工作比我早了二年,跟随梁师傅已有三年多。我是一个刚转为正式工的工人,应该说是刚摘下“学徒”两个字的一名新工人,组织分配我跟随梁师傅学开铲运机,到现在还不足一年。张立忠的工作经验比我丰富得多,因此我也尊称他为师傅。

    梁大松是一个三十四、五岁汉子,他生得相貌堂堂威风凛凛,黑里透红的脸上两道剑眉直插发鬓,让人切切实实地感觉到有一副与众不同的气质。他出生在隆安县一个世代习武的壮族家庭,当他还是一个伢伢学语的小孩子的时候,武艺高强的爷爷就手把手地精心传授他武术和武德。经过十几年的春秋苦练,他终于练就了一身超群的武艺,刀、枪、棍、剑十八般兵器可以说样样精通。特别是他家祖传绝技铁布衫硬气功,更让他练得出神入化,一身铁打似的肌肉任你刀砍棍劈都无法伤其分毫,单这一点就让我们这一群年青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梁师傅不但武艺高强,在家庭风气薰陶下还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良好武德。据说数年前有一次梁师傅独自一人到市内办事,在熙熙攘攘的闹市里碰到一群流氓散仔在众目睽睽下公然调戏女学生。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手里有刀有棍,根本就不将旁人放在眼里。而围观的人们都敢怒而不敢言,没有一个敢挺身而出公开指责他们的流氓行为,唯有听任他们为非作歹。看到流氓们有恃无恐,目无国法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梁师傅推开围观的人群义愤填膺地挺身而出喝令他们住手。那些小流氓看到居然有人敢站出来管他们的闲事,二话不说一齐手执凶器团团将梁师傅围住。梁师傅自然不将这群小流氓放在眼里,只见他轻舒拳脚,凭着一双铁拳两条腿,三下五除二就将八、九个流氓打得屁滚尿流,狼狈地在众人面前跪地求饶。凭着这一仗,梁师傅得到了一个“小武松”的雅号。在南宁,流氓散仔们只在一听到“小武松”的大名,无不夹尾而逃。

    张立忠长着高瘦的个子,瘦瘦黑黑的脸上长满了麻子,二片红红薄薄的嘴唇能说会道,他那幽默诙谐的语句经常逗得人们哈哈大笑,他开机的时间与老工人们相比只能算很短很短,由于他勤奋好学,他的技术在我们单位却是十分出众的。从外表来看他身体单薄瘦弱,可工作起来浑身却好象有使不完的劲,干的活又快又好,平时加班加点他一个顶俩,从不听他喊过苦与累。自从他跟随梁师傅一同驾驶37号铲运机,每年都是单位里完成工作量最多,维修开支最少,收入利润最大的一台机。每年评比先进生产工作者,榜上排名一、二位的肯定是梁大松和张立忠,荣获优秀机车的绝对少不了37号铲运机。我能跟随这样的师傅工作,并能得到这样的好师傅指点,的确是受益菲浅和觉得非常的荣幸。

    梁师傅十分喜爱我们这二个一大一小的徒弟,工作之余兴趣所至他经常指点我们学习一些散打格斗之类的武术常识。他对我们说:“学习武术首先能强身健体,有了强壮的体魄,再苦再累的工作你都可以游刃有余地去应付。习武的好处还有一点,如果万一碰到坏人为非作歹,你就能及时地伸出正义之手去阻止他们的犯罪行为,锄强扶弱,保护社会的安宁也是我们习武之人的一项义务。”

    我们对习武的意义可没有他想得那么深远,只是觉得摆开架式比比划划很好玩,所以学起来并不太认真,也不太刻意去追求动作完美准确。因此,学武术也就是三日打鱼,二日晒网。虽然梁师傅很用心地教,但我们学了很久也只不过是学会了一二招摆摆架子的功夫。后来他也不再勉强地要我们去学,听任我们能领会多少就算多少,只要你实在想学的时候他也会很认真地指点。我们虽然有名师指点,但由于学得不够专心和努力,所以学了近一年连武术的皮毛都没有学会,但摆出一两个象模象样的架式倒也能吓吓不懂功夫的人。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这一次去“O七八五工程”工地除了我们师徒三人之外,还有其他队的六辆推土机和十七、八个人。根据大队党委的安排,梁大松是这一次行动的临时指挥员。

    七点多钟,张书记和陈大队长随着运载机械的车辆一起来到了我们的宿舍楼前,张书记一边帮助我们将行李往车上装,一边千叮万嘱地对梁师傅说:“小梁,你们到了工地之后,一定要服从工地指挥部的安排,工地指挥部的党组织就是你们的直接领导组织,有什么事情首先要向工地党委汇报。如果生活上或者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而工地指挥部又一时无法解决的,也可以向大队领导汇报,我们会尽力帮助你们解决好。再有一点在,在施工中你们一定要将安全工作放在第一位,有了安全做保障,工程才能顺利地完成。”

    听到我们每一个人一一答应之后,张书记和陈大队长才放心地与我们握手道别。陈大队长说:“同志们,时间不早了,出发吧。你们在工作中一定要注意安全,工作胜利完成归来的时候再给你们开庆功大会,祝大家一路平安!”

    车队载着我们离开了单位,从南宁市内宽阔笔直的中华路驰过,绕过火车站前面的大广场,然后驶上了车水马龙般的朝阳路。“黄河牌”大拖车引擎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和装载在车上的施工机械引起了路上行人的注意,他们好奇地纷纷驻足观看,好象在向我们的车队行注目礼和热烈欢送。

    当车辆驶上雄伟壮丽的邕江大桥时,我从车窗里看着远处高楼林立的邕江两岸和在宽阔的江里劈波斩浪奋勇前进的各式船只,心里突然想起了一首古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虽然不是为国捐躯,为民除害的英雄荆柯,但在我们即将离开繁华的都市奔赴前线的那时那刻,我的心里也产生出这样一个悲壮的想法。我默默地在心里说:“别了,南宁。再见了,父老乡亲。再见了,生活在大后方幸福的人们。”

    过了邕江大桥再往前就是市郊,我恋恋不舍的回头看着,市区的高楼大厦在眼里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当我们奔驰在郊外南宁至吴圩这条广西目前最漂亮、最宽阔也是最高级的公路上时,公路两旁青山绿水,怡人的风光使我刚才的悲壮感觉一扫而光。

    连接南吴公路南端的是直达祖国最南端重要关口――友谊关的公路(友谊关原称镇南关,新中国成立后改为睦南关,后来了纪念中越两国人民的友好情谊又将它改名为友谊关)。出了友谊关就是越南,一条公路从关口直通越南的首都河内市。因此,友谊关是中国南大门一个最重要的关隘,也是越南通往中国内地的重要交通咽喉,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在吴圩机场附近的公路两旁驻扎着很多解放军野战部队,其中最多的要数是炮兵,还有坦克部队。战士们在公路两旁半山腰上纵横交错地挖下了几道弯弯曲曲绕山而行的战壕,挖出来的黄土将翠绿的青山染得斑斑驳驳,好象在大自然美丽的外衣上划出了几道不协调的伤口,显得分外的醒目和难看。这些战壕的出现彻底地将大自然美丽的风光破坏了,同时也给本来平和秀丽的山野平添了几分萧杀的战争气氛。和平是美好的,战争让你感到凄凉和无奈。

    过了吴圩机场,宽阔的柏油公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狭窄的黄土公路。越往前走,沿途的战争气氛就越浓重,公路附近到处都有解放军野战部队驻守。从部队的装备可以清楚地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兵种,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无论是防空部队的高射炮还是威力巨大的远程大炮,或者是火力最迅猛最密集的火箭炮,它们的炮口都指着同一个方向――南方的天空。部队的坦克在公路上飞奔,拉着大型火炮和部队战士的车队经常与我们擦肩而过。部队的车队往往长达几公里,扬起的滚滚烟尘犹如一条上下翻腾,前望不见其首,后望不见其尾遮天敝日的黄褐色巨龙。我们虽然将驾驶室门窗玻璃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但无孔不入的灰尘还是从各处缝隙钻了进来,在这混浊的空气里,我们觉得呼吸都不太舒畅,令人有一种压抑和窒息的感觉。

    车队在坑坑洼洼犹如排骨般的公路上艰难地前进,上下颠波的车辆就象一艘在茫茫大海上航行的小船遇到狂风巨浪的袭击,本来从不晕车的我也控制不住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当胃中的酸水都被吐完之后,我有气无力地靠着座椅昏昏沉沉睡着了。

    一觉醒来,我们已到了宁明县城。这时车队离开南(宁)凭(祥)公路,往左拐上一条黄土岔路。这条公路上很少有车跑,偶而才碰到一、二辆部队运送给养的车辆经过,所以显得特别的清静。摇下车窗玻璃,一般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疲惫不堪的我们精神为之一振。黄土公路沿着十万大山蜿蜒起伏的山峦绕山而行,公路两旁古树参天,远远看去那一株株参天的古树就象一把把张开的巨伞。山谷里,清澈透底的溪流随处可见,山涧上流下来的溪水在公路边坡上形成了一条条小瀑布,雪白飞坠的水珠就象一颗颗跳动的珍珠。这里人烟稀少,车辆行驶了十多公里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只有那成群结队的斑鸠、野鸡、鹧鸪在公路上大摇大摆地嘻戏觅食,汽车从它们身边呼啸着经过也不惊不怕,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十分有趣和可爱。

    梁师傅也给这里诱人的风光迷住了,他吩咐司机说:“陈司机,找一处有水和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会再走吧。”

    陈司机很快就在公路边停下了车,一条小山溪从山坡上奔流而下。大家蹲在溪水边泡泡手洗洗脸,清凉的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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