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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

作者:黄鹰
更新时间:2018-04-22 21:00:00
群?他大笑收鞭,策马再向前奔了出去。

    后面的“神手”于谦随即冲着柳展禽一抱拳。“兄弟于谦,有开罪你朋友的地方,还请原谅一二!”

    于谦待人接物果然有分寸,交待了几句场面话才与随来五人策马离开。

    柳展禽愣愣地怔在街心,一声不发,仿佛没有听到,可是于谦七骑才走过,他的眼中便发出了光。

    于谦七骑一转过街角,他就闪到了墙边,一耸肩,冲天拔上了墙头,朝七骑的去向追了下去!

    夜,更深了……

    蚕丝已吐尽,蜡炬亦成灰。

    漫漫长夜,蜡烛费尽了心,亦未能替人垂泪到天明。

    没有了烛火,应该是漆黑一片,可是沈家的大厅却光如白昼。

    沈胜衣已燃起了好几处火头。

    用火也是一种简单而有效的办法。火也的确可以烧去一切,只不知,火能否也烧去沈胜衣心头的怨恨?

    沈胜衣并不知道,并不在乎。他背负着包袱,双剑,背门木立在大厅当中,怔怔地望着开始蔓延的火头。只等火势一大,他就离开。

    何去何从?

    他也不知道,也不在乎。

    火光映着他的面庞,但火中看来,他的面色依然苍白。他的面上更无表情。

    火舌嗤嗤地在舌吐,飞舞!

    沈胜衣呆滞的目光突然一闪,身形亦自一变I

    嗤的一支飞镖几乎同时擦过他的肩头,钉在一条木柱上,镖上穿着一条白色的手帕,斜映着火光奇Qīsūu.сom书,清楚地可以看见上面有字,七个字!

    “沈胜衣就是孙羽!”

    沈胜衣认识是谁写的字,也知道是谁发的镖!

    穿着一条手帕也能够将镖发得这样准确有力的人他知道只有一个!

    他冷笑,双手齐展,背负双剑同时出鞘,一支上飞,钉在头顶的横梁上,一支下沉,插入他身后三尺的地面。

    这一支,是他以之杀人五年,沾满了血,也饮满了恨的银剑!

    他双剑出手,人依然背门而立。

    刹那几声暴响,七条人影分别穿窗夺门窜入!

    “沈胜衣!”一个低沉的语声随即传来,“孙羽!”

    “神手于谦!”沈胜衣头也不回。

    “你的记忆力很好,但我也不坏!”

    “还记得我的声音?”

    “我怎能忘记!”

    “还认识地上的银剑?”

    “我的眼睛并没有瞎!”

    “还等什么?”

    “问你两件事!”

    “第一件――”

    “你杀了我香大哥,是不是?”

    “是!”

    “好汉子!”

    “第二件――”

    “主谋人,谁!”

    “潘玉,舒媚!”

    “果然不出我所料,多谢!”

    一声多谢,再无说话。

    火在燃烧,火在飞扬!

    狂呼声突起,一条人影凌空一窜丈八高,手一挥,一柄锁镰刀急削而下!

    锁镰刀近可肉搏,远可取敌首级丈外,长短俱宜,刚柔并兼,是最难应付,也是最难使用的几种奇门兵器之一。

    能够用锁镰刀的都是高手。这人也的确是高手。这一刀凌空急削更是锁镰刀的精粹!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高手中的高手!

    刀还未击下,沈胜衣人已迎上,左手暴长,一抓就抓住了刀柄连着的锁链!

    好敏捷的左手,好可怕的左手!

    他的身子也同样矫活,连随倒翻了出去,右手就势反抄,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银剑,斜刺里一剑向上划出!

    这用锁镰刀的高手也知不妙,来不及松手人已被抡得凌空一个翻滚,眼旁同时瞥见剑光,不禁心胆俱裂,惊呼失声!惊呼未绝,剑光已划开了他的胸膛!

    血雨飞洒中,人凌空倒下!

    沈胜衣左手并未松开,猛一抖,夺来的锁镰刀贴地横扫而出!

    两柄地堂刀也贴地滚削而来!

    这两人眼看沈胜衣还远,冷不防锁镰刀猛扫到了眼前,大惊失色!当的一声,左边一个手中地堂刀已被撞飞,右边一个咽喉正好迎上刀锋!

    血激溅!

    锁镰刀血中倒卷!

    左边那个长身方待执回撞飞的地堂刀,腰一紧,拦腰已被倒卷的锁镰刀缠上!

    沈胜衣马上收刀!

    人与刀齐飞,凌空飞向沈胜衣身后!

    一支红缨枪正从沈胜衣身后刺来!

    红缨飞舞,枪势如虹!

    噗哧,红缨浴血更红,雪亮的枪尖齐锋没入人身!

    神枪十三郎心头狂喜,但笑意还未绽放在他的眼瞳,惊呼已冲出了他的口腔!

    枪并不是刺在沈胜衣身上!

    沈胜衣正在冷笑,正在松开左手!

    锁镰刀紧缠在人身上,人已变成了死尸,人已无用,刀已无用,他当然松手!

    他的右手却握剑更紧,剑与人齐飞,这一次才是他,只可惜神枪十三郎的缨枪已再没有机会拔出,刺出!

    他来不及细想,松手,弃枪,急退!

    神枪十三郎的轻功看来也不弱,一退就两丈,突然大叫一声,仰天倒下,眉心一股血箭怒射!

    看来还是沈胜衣的银剑快一些!

    沈胜衣的右手更快,更有力,神枪十三郎来不及,没拔出来的缨枪他左手一下子就拔出来了!

    他拖枪在手,突然又反手掷出!身后一声惨呼,两柄利斧惨呼中飞出,还未飞到沈胜衣身前又呛啷坠地!

    双斧开山马老六实在不是如此差劲,只可惜他双斧还未飞出之前,沈胜衣反掷的缨枪已先洞穿了他的肺腑!

    鲜血湿透红缨,更红!

    雷鞭崔群的眼瞳看起来却似乎还红得多,人咆哮扑前,鞭疯狂击下!

    雷鞭不愧是雷鞭,威猛,凌厉!

    如果沈胜衣还能够选择,他无论如何是不会硬挡这一鞭的,只不过实在由不得他!

    他只有硬挡一剑!

    雷霆万钧!一声巨震,银剑脱手激飞半空!沈胜衣瘦长的身形同时拔起,左手暴长,握住了钉在横梁上的一剑!

    人落,剑落!沈胜衣左手使剑当然更非同小可!

    崔群第二鞭刚好挥出!

    鞭剑再交击。声势更惊人!

    剑应声中断,沈胜衣人又凌空,猛一声长啸,断剑脱手飞击崔群右手抓处,竟恰巧抓住了正当空跌下的银剑,腰膝一使劲,瘦长的身子倒翻,人与剑飞向崔群!

    第三剑!

    崔群居然并不慢,第三鞭亦已击出,一鞭将沈胜衣掷来的断剑击得无影无踪!

    只可惜这并不是沈胜衣的第三剑,沈胜衣的第三剑,银剑这下子才与人凌空翻滚飞到!

    一鞭、两鞭、三鞭,奋力已尽,新力未生,崔群的第四鞭无论如何一时间是难以出手的了!

    剑光,人影,血雨齐飞!

    崔群浴血倒下!这其实只是刹那间事,来得太快了,“神手”于谦空有一身暗器,竟也找不到时机,来不及发出!

    于谦的眼角都已迸裂,悲嘶中双手齐扬,暗器终于出手!

    破空之声大作,漫空寒星飞闪!

    “神手”的确名不虚传!

    一出手就是三支银梭,四支飞刀,五支白狼钉,六支透风镖,七支甩手箭!

    真不知道他怎能够一下子同时发出五种份量不一,形状各异的暗器。

    这五种暗器居然好像还不分先后!

    沈胜衣怎敢封挡,几乎是贴着地面猛滚了开去!他这一滚开,刚才存身的地面就已钉满了闪亮的暗器!

    于谦悲嘶未绝,暗器又再出手!

    沈胜衣连随地面弹起,剑光紧接飞起,紧紧地裹住了他瘦长的身躯!

    寒星剑光烈焰中连连闪动!

    沈胜衣一身衣衫一而再,再而三,也不知裂开了几多道口子!

    嗤的他的左肩突然溅血,一支银梭裂开血口飞掠而过,他的人这一刹那却已窜到了大厅的一条柱子之后!暗器未竭,相继钉到了柱上!

    于谦连随停住了双手,厉声吆喝:“沈胜衣,出来!”

    沈胜衣应声竟然一下子窜了出来!

    大厅后截这下子几乎已成火海,一条焚烧着的横梁正迎头倒下,他不窜出来才是怪事!

    于谦倒是意料之外,手一慢,沈胜衣已窜向厅中的一张八仙桌!

    “哪里走!”于谦狂吼,双手疯舞!

    一时间寒芒暴闪,暗器乱飞!

    于谦一生之中从来没有过这样凌厉的出手!

    沈胜衣无论再向哪一面移动都难免暗器的阻截!

    可惜沈胜衣并没有再移动,只是矮身窜入了桌子下面!

    横梁轰然倒下,火屑飞扬!

    惊天动地的这一声巨震之中,沈胜衣连人带八仙桌一齐飞起,撞向于谦!

    叭叭叭叭的暗器先后击在桌面之上!

    桌面却飞快撞上了于谦的身子!

    惊呼,闷哼,齐起,桌面,人影,双飞!

    于谦撞飞七尺,又再撞上一扇窗棂,砰的连人带窗棂一起飞出厅外!

    沈胜衣即时桌后一长身,一挥左手,一道寒光闪电般追击而出!

    这是沈胜衣的第三口剑,短剑!

    香祖楼就是死在这短剑之下!

    这短剑杀的都是名人!于谦死在这短剑下并不委屈!

    他的人才跌出厅外,剑就已钉上他的心房,直没入柄!

    “好剑!”于谦大叫倒地!

    连这个暗器祖宗也脱口称赞,的确是好剑!

    沈胜衣相继穿窗而出!

    “多谢!”他听得到于谦的称赞,也并没有忘记多谢,只不过这一声多谢于谦无论如何是再也听不到的了。

    大厅中又几条横梁在倒下,瓦砾在纷飞,轰轰发发之声不绝于耳,动魄惊心!

    火焰已烧穿了屋背,火光更映红了半天。

    沈胜衣的面庞也在烈焰中闪光,泪光!

    天色渐渐的发白,竹林中朝雾凄迷。

    这一片竹林连绵十里,没有柳枝摇曳,没有花影掩映,也没有燕语呢喃,只有―株株参天的竹树。

    竹叶苍翠欲滴,―片碧绿,望无边际。

    也只有在春天才看得见这种景象。

    虽无花香鸟语,竹林中的春色岂非已浓如酒。

    置身在这一片春色之中,想来谁也忍不住要在草地上打两个滚。

    沈胜衣却是例外,他只是在草地上睡觉,他睡得很甜。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凄凉的笑意,(奇*书*网.整*理*提*供)他做的一定不是一个甜蜜的好梦。

    要不然他只怕早已醒来。

    好梦由来最易醒。

    他的面上沾着好几点水珠,只不知是露珠还是泪珠?

    朝雾更凄迷。

    一阵风吹过,沙沙响起了一片竹涛。

    风吹来了狗吠声。

    狗吠声越来越急。

    一条金毛猎狗狂奔在竹林之中!

    狗吠声更急,突然合成尖锐已极的一声,凄厉地响彻林梢!

    金毛猎狗冲天飞起,又落下!狗吠声立断!

    沈胜衣朝雾中缓缓站起了身子!

    银剑已出鞘,剑尖在滴血!

    又是沙沙的一阵竹涛。

    这一次风中吹来了箫声!

    箫声飘忽,仿佛在东,又仿佛在西,依稀在前,又依稀在后。

    是点绛唇的调子。

    沈胜衣一听就听得出来,相同的调子,相同的箫声,他这已是第三次听到。

    这一次的箫声更苍凉。

    又是风,箫声混江龙转六么遍,更近了!

    沈胜衣半步横移,目光左望。

    箫声正是从左方传来。

    调转后庭花,吹箫人终于现身雾中。

    柳展禽!

    几乎同时,两条人影亦分别在沈胜衣身后左右三丈外出现!

    左边一个五短身材,面如喷血,衣衫亦是一样,一口没鞘的长刀斜插腰前,刀背上七个金环,叮当作响,慑人魂魄!

    右边一个却高瘦得出奇,头上一顶范阳遮尘笠子,灰布长衫,就连面色也是灰灰暗暗的,胸前交搭斜挂着一对奇门兵刃,日月锁心轮!

    这两个人一出现,竹林中就平添了一重杀气!

    这两个人实在不寻常!

    柳展禽一向倚为左右手的“摄魂刀”曾奎。“锁心轮”蒙隼又岂是寻常可比!

    三个人同时止步!

    调赚煞,箫声袅袅消失在天外!柳展禽双手一紧,玉箫劈拍地突然齐中两断!

    “知音已去,知心更已再无人在,我这箫又还能吹给谁听,又还有何用!”

    他惨笑,反手弃去断箫,迫视着沈胜衣。

    “我若是早一些对你细说分明,你若是早一些对我揭穿身份,这件事说不定都不会发生,错在你?错在我?”

    “在你又何妨?在我又何妨?”

    “说得好说得好,到今时今日,在你在我都已是一样!”柳展禽仰天一声长叹,“苍天,苍天呀!你又何苦如此作弄他,作弄我?”

    沈胜衣亦叹息在心中。

    柳展禽目光忽又落下,更凄厉。“于谦,崔群收到的字条是我送去的!”

    “我熟悉你的笔迹!”

    “他们果然缠住了你!”

    “我知道你的用意!”

    “他们当然不会令我失望!”

    “你以为?”

    “最低限度我现在就找到你,这一战若非惨烈非常,你又怎会现在才走到这里来?”

    沈胜衣冷笑。“他们并没有给我多少麻烦,费我多少时候!”

    “哦!”柳展禽怎会相信。

    “我是在这里等你,两个时辰之前我已来到这里,在这里我已睡了足足两个时辰有多。”

    “难道你还睡得着!”柳展禽的面色这才变了。

    “我还吃得下1”沈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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