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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

作者:骆沁
更新时间:2018-04-23 21:00:00
气就油然而生。这反应让他一惊。怎么了?向来善于控制情绪的他,怎这么容易就被挑起了火气?瞧瞧,连他娘子也不曾碰得的扎实双臂,此时却让她紧紧攀着,就连胸膛也让她靠上了。

    “嘿,头还晕这吗?再借你多靠会儿吧!”他低笑道,将怀中的她再环紧些。登徒子行径啊、趁人之危啊,这些词闪过脑海,但武承一挑眉,却半点也不想将她推开。

    沉沉的笑声透过胸膛撞进她的耳里,就象他以前总是贴近她耳畔低语,那般的温醉如丝,商秋袭心猛地一震,却也捉回了放肆的心思。

    她怎能接近他?明明就是因她克他才忍痛成了小婢,现下又和他接近,她的牺牲不全都白费了吗?商秋袭连忙将他推开,收拾了心底翻涌的激动情绪,垂首敛目恭敬一福:“奴婢失礼了,请大少爷见谅。”

    “唉、唉,你方才没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武承手支着膝盖,侧首看她,拿起手巾在她眼前晃晃,“亏我还费劲替你拾了这条手巾回来呢!”他总算看到她的脸了,顶多只算中上之姿,甚至比不上徐桃红的美艳,可她盈然的水眸深处,却有着一股晶灿的光芒,那么的扣人神魂。

    她就这么干脆把他推开,让他好生失落,更何况,那态度,也转变得太快了吧?有点欲盖弥彰呢!这可勾起他一探究竟的欲望了。武承挑眉一笑,有股吹口哨的冲动。不行、不行,财伯老丈叮咛过,不能吹口哨的。真是,竟连吹口哨的自由都没了,他无声地低叹口气。

    “啊……”商秋袭掩口低呼,想伸手去接,但一抬头接触到他眼中的笑意,心又不由得乱了,沉沦了。曾经如此的爱过,教她怎能做到忘了过往?她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怕不够自制捉回脱缰的心神。

    “我长得真这么吓人吗?”武承耸耸肩,“不理我就算啦,算我多管闲事好了。”走到木盆旁扔下手巾,看到竹篮里的衣服不禁瞪眼:“怎么这么多?”

    天!远看还只觉得这堆衣服多而已,走近一看连他都要怀疑若不使上功力,可能连他都抬不起竹篮。这堆“衣山“居然只交个她一个弱女子?而她,还傻得自己揽下,死不让那个叫青环的婢女帮忙?存心找苦头吃嘛!武承翻了个白眼,回头瞪她。

    他看出什么了?他不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吗?在他的逼视下,商秋袭有些局促不安。隐约间,却又怀着不该有的念头,盼他记得她一些,忆起一些过往的事。不该啊这样会让自己更舍不下他的。她握紧拳,让指甲刺进掌肉带来痛楚,禁锢住跳离约束的冀盼。他记不得她的,他啊现在只是用主子的眼光看她而已,他不记得她的。

    “奴婢马上洗。”商秋袭低声应道,就要从他身旁经过,却别打横伸出的手攫住了手臂,这突来的让她一愕,怔怔地看着他将她的手执近眼前端详着,忘了收回。

    细致的手掌上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冻伤、烫伤、擦伤,不该如此的,她的手不该受这种苦的……武承细细抚过那些伤痕,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窜过心头。

    “大少爷,你逾礼了!”他的触抚让她的心狠狠揪紧,商秋袭用力将手抽回,低斥道。

    “是吗?对不起!”心里有另一个盘算,武承挑眉,不以为意地笑了,“那就让我帮你洗衣服来赔罪吧!”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他抱起整个竹篮,将所有的衣服全倾进木盆里,然后脱了足靴,跃进木盆里卖力地踩着。

    商秋袭讶然!以前的他不会这样孩子气的,他体贴细心,他怜她宠他,却不曾做出这样的举动。

    “大少爷,这是奴婢的工作,您这样会害奴婢受罚的。”她走到木盆前轻道。

    “谁会罚你?”武承停了动作,双手环胸,挑眉含笑地看她,“这是我的决定,谁会有异议?找也该找我,而不是找你呀!”似脱口而出的傲词其实是经过深思,她躲着他干什么?方才青环说管事让人给收买了,却又是收买了些什么?为了个奴婢,值得吗?

    商秋袭咬唇,沉默不语。才一近他身,她就给他惹了麻烦,能告诉他主使人是二娘吗?为了她起冲突,不值呀!

    “说啊,谁会罚你?”武承眼中闪过一抹犀锐,不让她就此带过。

    “其他奴婢吃味,为排挤奴婢的。”情急之下,她胡乱想了个托词。

    他又有吹口哨的欲望了。武承看着她,俊薄的唇噙着抹浅笑,诡锐的眸子眨呀眨的。只两句话就挡了他的追问,若他再坚持下去,反倒成了难为她。他还以为能套出一点端倪呢,没想到看起来柔柔顺顺的她,竟也挺懂得推委的个中窍门。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他两手一摊,接连甩甩湿淋的脚,就要套入足靴中。

    “等等,这里有手巾。”商秋袭见状连忙掏出绢帕,递了上去。

    “谢了。”武承轻轻一笑,自然而然地按扶她的肩,将双脚拭干,穿好了鞋子。

    感觉覆在肩上的手温,商秋袭轻轻地闭上眼,将这感觉熨烫于心,即使是秋风袭人,她的身子依然因之暖热。虽是甘愿卸了名分不再相认,可心头的渴望是骗不了人的,让她存着点私心吧,他们之间名分已无,只这稍稍的碰触,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的,可却能伴他度过这又疼又难熬的咫尺相思……

    “相公,奴家找您找得好辛苦呢!”遗忘许久的娇声细气插进了两人之间。

    早知道在进这后院时就顺手将小门带上了。没让无奈浮现脸上,武承扬起一抹笑,回身看她:“娘子。”

    一声娘子,象将她全身的血液全冻凝了。商秋袭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让心头的凄楚表现脸上,回身低头跪下:“奴婢参见夫人。”

    “相公,我们回去吧,这儿风大,冻得奴家发颤呢!”没见过正主儿的少夫人长什么样,眼中也不曾有奴婢这种低下人的存在,徐桃红看也不看商秋袭,直接偎向武承,娇声说道。

    “恩。”武承轻应一声,眼神却落在商秋袭身上。她依然跪着,纤纤弱弱的,这儿风大,她又何尝不冻着呢?”你,去书房帮我把去年的帐簿拿去还给福总管。”没让徐桃红的贴近得逞,他走到她面前,下了命令。

    可恶!徐桃红气得牙痒痒的,却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挂上一脸娇笑。她刚已吩咐福总管将手中的帐册全收了,看他今晚还能有什么借口不回房!等今晚过后,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少夫人了!

    他明知道她有这些衣服要洗的……商秋袭微拧着眉,却没有发出疑问,低低应了声是。一方面是赶着回来把衣服洗完,一方面是怕残存的自持,不够支撑她忍痛面对他们俩的亲昵状,她不敢再看他,低头快步跑出了后院。

    望着消失小门后的身影,武承没去留意徐桃红又在耳边拉杂了些什么,他只是不动声色地陷入了思忖之中,梦中那抹熟悉又模糊的身影又浮现眼前。

    这堡里,真是充满他多疑虑了,勾起他旺盛的好奇。

    第四章

    肃穆的灵堂,白幡飘着,空气中弥漫着哀楚的气氛。暗沉的堂前,只有荧荧的烛火泛着光亮,却更显凄恻。

    哀凄的轻泣声回响在冷清的堂前,一抹清瘦的白色身影跪在白烟缭绕的灵前,布满了泪痕的小脸抬起,她是十八岁时的商秋袭。

    这是商父因病骤逝,府里仆人在仓促中搭起的灵堂。那时唯一的兄长陪着娘回娘家省亲,只留下她一人,遭逢剧变和痛失尊亲的打击让她全然慌了心神,除了跪在堂前整日流泪,她手足无措。

    为什么爹这么突然就弃他们而去?他甚至不给娘和大哥最后一面,她什么孝道都还来不及尽到,爹就诀别了人世,为什么?原本粉嫩的丽容如今尽是惨白憔悴,红肿的眼帘是上头惟一的颜色。商秋袭咬紧了下唇,双肩因啜泣不住轻颤。

    身后的门缓缓开了,她却浑然未觉,依然泪不止息地流着。

    “秋袭?”怕突然开口会吓着了她,来人压低了嗓音。见她恍若未闻,才又稍稍提高了音量,指尖轻触她的肩头,“秋袭?”

    身心象麻木了,和四周脱离了联系,商秋袭听不到其他,她只是哭着,一直哭着。

    看她仍然没有反应,来人急了,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覆上她置于膝头的纤手:“秋袭,抬头看我,别这样封闭自己!”感觉她的指尖冰冷得吓人,他赶紧除下自己的外袍将她紧紧裹住,而后执起她的双手纳入自己修长的大掌中,努力地使之恢复常温。”别哭,你爹看你这样会不瞑目的。你忍心让他老人家走得牵肠挂肚吗?别哭,别哭了……”

    手上温暖的肤触将她悬浮的心神拉回,半晌,那温醇的殷殷呼唤才传入脑海里,一颗不安惶然的心象找回了着落。商秋袭缓缓抬头,迎上一双步满关怀担虑的深邃眸子。谁?府里没有人有这么漂亮的眸子的……

    “你终于看我了。”眸子一弯,散发着释然的温煦笑意,象暖日,照耀了整室的暗沉,“听仆人说你跪很久了,该起来了。”搀扶的动作轻柔无比,当她是易碎的珍宝。

    “武……承……承?”那抹笑意让她忆起了两年前,难怪她觉得陌生,因为那双眼,总是带着笑的。

    “恩。”武承轻应一声,发现她虚弱无力的双腿根本无法站立。她到底跪了多久?!该不会打着灵堂一弄好,她就长跪至今吧?!他拧起眉宇,当下顾不得守什么男女分际,二话不说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往外走去。

    什么都还来不及反应,商秋袭只能下意识地紧紧环住他的颈项,怔楞地问:“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他应该在炽焰堡啊……

    “你的厢房在哪儿?”没回答她的问题,武承走到长廊转角,低头问道。

    施展轻功来到她所说的厢房,将她安置在榻上后,他倒了杯茶,不由分说地递到她面前:“喝下。”瞧她的唇都干裂了!武承心疼得想吼人,这商府的仆人是怎么回事?看到小姐折磨自己不会帮着劝一下吗?

    在他目光灼灼的监视下,商秋袭听话地举杯就口,茶水才一入喉,立刻激烈地呛咳起来。

    “我没叫你一口气喝光的。”武承连忙接过杯盏,轻抚她的背,帮她把气带顺,见她好些了,才又把杯盏递回她手中,“慢慢喝,知道吗?”他叮咛。

    商秋袭点头,在他的注视下,一小口一小口将杯里的茶水喝得涓滴不剩。茶水一入喉,她才发现自己真渴了,但不好意思支使他,打算自己下榻倒茶,身子才一动,就让他打横伸出的手臂给拦住了。

    “你要做什么?”这么贸然下榻,她的脚撑得住吗?武承又拧起眉。

    “我……我要倒茶……”她嗫嚅道。

    吓找她了!武承此时才发现他方才的口气根本就堪称凶恶,不由得自嘲摇头。怎么了?不过是担心她,何苦气急败坏呢?唇畔扬起淡淡的弧度,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柔声道:“你别下榻,我帮你倒。”他走到桌旁斟满了茶,怕她会不好意思开口,还顺手带了茶壶,走回榻边,一并全给了她,“慢慢喝。”看她再次啜饮起来,他才转身走出厢房,将房门带上。

    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原本沉重的茶壶如今变轻了。见他不在房里,商秋袭决定自己下榻把杯盏放回桌案,但脚才一碰地,她立刻明白为何方才他会那么赶着拦她――阵阵的刺痒从脚趾头开始往上迅速窜升,又麻又痛,疼得她又立刻坐回榻上。

    好疼!没尝过这折磨人的滋味,商秋袭想捶腿舒缓一下,却是每捶一下,椎心的疼痛就重一分,吓得她连忙停下手,咬着唇苦苦忍着。

    武承一回房,映入眼帘的就是她将下唇咬得泛白的痛楚模样。”怎么了?”他赶紧掠到她眼前急问道。他不过是去吩咐仆人煮点东西,怎么转眼间就变这样了?

    “脚……脚疼……”商秋袭红了脸低下头声若细蚊地说道。

    “不是叫你别下榻的吗?”武承又好气又好笑,将放在榻上的杯壶挪至地上,坐到她身旁,抬起他的双脚放置膝上。

    “你……”他怎能这样?!商秋袭俏脸一红,想要把脚缩回,却被他紧紧按住。

    “别动。”他低道,专心地将内力运于掌上,隔着衣裙从她双腿轻缓拂过,疏通她因长跪而阻塞的血路。

    他那模样好似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举动……商秋袭怔怔地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一抹难以言喻的情愫盈满胸臆。两年不见,他斯文俊逸的气质依然,岁月的经历替他增添沉着的魅力,更显拓磊不凡。反观她,憔悴狼狈,还得劳烦他替她按腿,成何体统?一思及此,商秋袭连忙曲腿收回,垂首低道:“已经不疼了……谢谢……”

    察觉到她的推拒,武承只是低低一笑。这样总比她垂泪伤心好啊!反正血路也通得差不多了。”别在这样这么自己了,对你,对你爹,都于事无补的,反而更造成在世之人的担虑罢了。”看着她还垂挂泪珠的眼帘,他柔声道。

    爹……他的话,让商秋袭又红了眼眶,迅速涌出的泪溅上了手背。

    “唉、唉,我说那些话不是为了惹你哭的!”武承低嚷,却见她越哭越凶,无暇细想,手自然地轻揽她的螓首靠上肩窝处,低声安慰:“你爹去世并不代表你也必须更着放弃一切,若是你娘她们赶回来看到你这样,既要面临伯父去世的噩耗,又要心疼你的自残,他们禁得住吗?别哭,你还有我,还有我会保护你……”

    他的话象有安镇人心的魔力,缓缓止住了她的哭泣。倚靠着他温暖的胸膛,仿佛天下就这么大,所有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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