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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27

作者:三田诚
更新时间:2018-05-13 09:00:00
识了自己、

    虽然在“阿斯特拉尔”的日子实在过于快乐以至将要把过去忘怀――但是这次却重新认识到了自己所缺少的东西。

    她轻轻点了点头,走出房间,虽然也没什么奇怪的,但却没发出―点声音。

    “那么,我再去找找有没有其他关于神隐的线索。”

    “嗯、好。”

    背对着少年,黑羽转过身去,穿过房间的隔扇,将灵体一溜身穿到厂走廊。

    昏暗的走廊里到处都是落下的黑色羽毛。

    这是伴随着神隐所留下的,乌鸦的痕迹。

    (咦……?)

    她眨了眨眼

    那些羽毛跟黑羽一样,都是灵体。因为密度非常大,所以大概连翔子那样的普通人都看得见吧――一般说来,这样的东西不可能保留得那么久的。

    “为、为什么……”

    “……”

    (咦……?)

    刚要将羽毛拾起的时候黑羽转过身去。

    好象、听到了什么声音。

    (里面……?)

    黑羽的眼睛,被古老发旧的屋子黑暗处给吸引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

    翔子问正盯着隔扇看的少年。

    “啊、没有没什么。”

    树摇了摇头,否定翔子的问题。

    他正在看着黑羽。这一类的搜索,大多都是交给身为幽灵的黑羽来办的.为了不吓着翔子这样的外行,树时不时还是有些操心。

    (……虽然说我,实际上也是一个外行吧。)

    树不自觉地心情暗淡下来。

    进行了自我恢复后,他又开始不断问翔子一些其他问题。

    “那么说来,在发生神隐的前后,你有没有发觉什么异样的事?”

    “……发觉什么异样的事?”

    “什么都可以说啦。”

    听了树那么问,翔子低下头来。

    有那么一点点……

    “啊。”

    她出了一声。

    “?”

    “也许只有一件事变得不大一样了。”

    “不大一样?”

    树歪着头,有些茫然。那个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两、三岁的婴孩。

    翔子看着他那个样子觉得有些好笑,然后把挂画旁边的一个小袋子拿了过来。

    “这个是……”

    “嗯……这个东西,以前一直放在爷爷的枕头边上。”

    这是一个护身符。

    在像是手工缝制的口袋袋口处,钉着红色蓝色的扣子。

    ”这是在发生那个事故后爷爷做的。”

    “事故……”

    就是父母去世的那个事故。

    “好像是一次山崩。”

    翔子小声说道。

    “我们去附近远足的时候,大家都被卷进这个灾难中――只有爷爷和我两个人幸存下来。”

    翔子闭上了眼睛,仿佛那个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那件事以后,爷爷有点变了。他做了那个护身符,一直放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连家都不出-―步。……而且再也不听我说的话了。”

    “……”

    树也想象着那个场景。

    宛如雪崩的沙土波浪。就算想用手拨开也无能为力,到最后鼻子嘴巴甚至连耳朵都被沙土所掩埋.一片泥土的海洋。怎么看这都会让人陷入无限的绝望。

    或者说,这也能改变一个人。

    “对不起,听我说了那么些令人不快的事。”

    “没,没有啊。找才不好意思呢。”

    树慌忙低下头来向翔子道歉。

    之后、

    “那么,那个护身符……”

    他刚要伸出手。

    ――嘎吱

    有一个声音。

    “咦……?”

    两人都睁大了眼睛。

    翔子手中的护身符自然而然地就开了,从里面好象滚出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张符。

    符的表面写着一些干瘪的文字。纸巳褪成茶色,上面的红色文字好象写着什么东西。

    但是――树看见了。

    符的周围,连着一些发光的线。

    线。

    这说明使用这张符的魔法还没有消失。

    “功刀――!”

    树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大声叫道。

    就在那个时候。

    突然,整座屋子轰隆作响。

    呼啦呼啦呼啦!

    一群黑压压的东西冲破了隔扇,遮蔽了天花板,整间和室被糟蹋得不成样。

    呼啦呼啦呼啦!

    呼啦呼啦呼啦!

    是乌鸦。

    而且是很奇怪的歪嘴乌鸦。

    乌鸦的嘴已经歪了.翅膀也已逐渐溶化溃烂,露出软乎乎的皮肤内侧。现在天上飞的就是这么―种东西。

    乌鸦从走廊处大量地涌出来。像是要将整间屋子淹浸―样。

    “为什么……又来了!?”

    翔子的惨叫被其他的声音给淹没了。

    呱!

    那是像在呼唤灾祸降临的,妖怪乌鸦的叫声。

    呱!呱!呱!

    无数个这佯的声音回响着、共鸣着,压倒一切。

    充斥着、笑着、爬着、嘶哑着。

    漆黑的羽毛和与灾难的鸣声,充斥着旁间的每个角落,从内部破坏和凌虐这间屋子。就像是被捣碎的烂泥一样,啪嚓啪嚓、啪嚓啪嚓,羽毛和肉散乱在塌塌米上。

    那股恶臭。

    就连闻到这股恶臭的鼻子也像要跟着腐烂一样。

    “……啊。”!

    树突然感觉喉咙很渴。

    身体和心脏极其不舒服地僵直着。他输了。实在是太害怕了,甚至连想昏倒都做不到。

    “――讨厌!”

    乌鸦啄着翔子,发出了悲惨的叫声。

    一听到这声音,

    “功刀!”

    树像是条件反射似地身体动了起来。右脚伸向前,拼命地拍打乌鸦,保护着少女。

    “呱――!”

    但是,突然,他的膝盖跪坐在地上。

    在右眼里――在眼罩的深处,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巨痛。像是被刀子戳穿一样灼热。那种痛苦,仿佛大脑都会溃烂。

    在一片红色的巨痛中,树醒悟过来。

    (不对……!)

    他确信。

    那阵随着巨痛而袭来的东西,少年是知道的。那种感觉,就像是穿过眼罩,硬是把影象强加到自己的脑海内。

    (这个……绝对不是什么……神隐……)

    只有思考还在继续进行着。

    手指一根都无法自由活动,身体被呕吐和巨痛所占领着,树痛苦地拼命在地上翻滚。但是无论他怎么翻滚,痛苦也没有丝毫减轻。

    “功刀……”

    5

    还瑰。

    呼唤魂魄。

    泰山府君的法术。死返玉之秘术。

    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魔法系统里,其名称各不相同,但实际上指的都是一样东西,其真实目的都是要“让死者起死回生”。

    应用这种魔法,尽管完全的死而复生是不可能的――早应升天的亡魂在极短的时间内又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其中蕴含着将生命以不自然的形式继续延续着这种含义,所以这在所有禁忌中也是最为严重的一类。

    猫屋敷一边冲下险峻的山路,一边说道。

    “你知道五年前功刀的父母去世的事情吗……?”

    穗波稍稍地想了一下。

    “啊、嗯。据说……是死于山崩之类的。”

    “听说只有功刀和她祖父两个人幸存了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跟现实有那么一点点差异。”

    “差异……?”

    猫屋数点了点头。

    “根据穗波的调查,那还魂咒物的外流,也就是大约五年之前的事吧。”

    “啊……”

    面对着有些发愣的穗波,猫屋敷继续说道。

    “如果说他爷爷的那伤是致命伤的话又会怎样呢?如果说他虽然溜出医院逃回家里,但实际上他那个时候已经濒临死亡了又会怎样呢?”

     “……也就是说,她爷爷触犯了禁忌。”

    让死者起死回生。

    那种程变的法术,首先人类就无法完成。就算再怎么想对禁忌出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功的。

    但是。

    如果是想要让已不久于人世的自己再稍微多活几年呢?”J

    如果在这五年里,只在施了法术的屋子里生活呢?

    “……”

    穗波有些愕然。

    这应该是一种执着,想要继绰活下云,然后触犯了禁忌所引起的一种咒波圬染。

    说不定,在山上所堆积的那些石头也是为了缓和这种咒波污染吧。如果不马上洗净这股咒力的活,很难保证不会发生第二、第三次异变。

    “啊!”

    “发生了什么事,穗波?”

    面对转过头来的猫屋敷,穗波问道。

    “这个工作……现在谁在做?!”

    “是谁……啊啊!”

    猫屋敷再次睁开眼睛。

    魔法师经常要将咒力从自己的身体里发散出去。虽然也不至于会引起咒波污染,但是那种“力量”如果近距离使用魔法的话,确实是会受到些影响。特别是对其他的魔法系统而言,甚至会产生致命的变化。

    这种现象叫做“咒波干涉”。

    每一个魔法师都可以进行回避――

    “但是黑羽的话――还……”

    面对猫屋敷的回答,穗波倒吸了―口气。

    “本来可以说……这法术能够维持五年本身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奇迹。就像水倒在杯子里快要溢出来一样,应该就处在将要崩溃的边缘。如果发生稍微那么一点点的咒变的话……”

    其他东西实在准以用言语来表达。

    还没等猫屋敷回答,穗波就先走一步了。

    “穗波!”

    “――我先走了!”

    跨上手上的扫帚,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夕阳里。

    6

    所有的一切.好象都被漆黑的羽毛所湮灭了。

    不管是空气还是空间都被乌鸦所掩埋,伊庭树这个人的存在,像是随时都会消失。在这种黑暗不祥的沉重压力下,一切都被毁灭――。

    消失。

    消失――

    消――失――

     “……”

    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树……”

    有一个声音,

    一个很耳熟的声音,是谁?

    “呜……”

    倚着那一个声音,树想拼命地睁开眼睛。

    眼睑就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不,就像是被铅给焊接上了一样。

      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了双眼――在他面前,是一个半透明的少女。

    “黑羽……”

    “我、我听到走廊这里有奇怪的声音……然后就急忙赶回来了。然后发现……树还有……功刀都……被乌鸦袭击了……”

    树看着泪眼汪汪的黑羽,注意到了一件事。

    在自己和黑羽的周围大约数米的空间内,妖怪乌鸦们都进不来。

    那是少女所具有的一种能力――骚灵现象。她的念动力甚至对灵体都有效果。因此,可以化做一张结界,阻止乌鸦们的进攻。

    但是,那并不能永远持续下去。

    呱!

    不断涌现的乌鸦慢慢地侵蚀着骚灵现象的空间。

    “……痛。”

    树勉强撑着坐起夹,手扶着眼罩。

    不再那么巨痛的右眼但仍没有发生很大变化。是因为这个咒波污染吧。可能对咒力产生过敏反应的右眼,直接增加了大脑的负担。曾经有人警告过他,如果这样持续下去的话,命就很难保住了。

    (尽管如此……)

    树一直耿耿于怀自己右眼所能看到的东西。

    耿耿于怀的价值,就在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上面。

    “黑羽……你知道吗?”

    “知,知道……什么?”

    “这些乌鸦……和黑羽你是一样的……”

    “和……我?

    黑羽脑袋上冒出了个大问号,树又转到其他活题上。

    “你刚刚在走廊那听到的声音是怎么样的?”

    黑羽刚刚才说过这么一句话。

    ――在走廊那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嗯……没错,对了,是,‘我不会走的’……”

    “……是吗。”

    树落寞地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

    接着,他转向旁边的声音出处。

    “伊庭……”

    翔子撑起身子。

    然后,她睁开眼睛。

    她也发现了,惹人讨厌的乌鸦已经远离了自己。

    “这是――伊庭干的吗?”

    “……不是我干的!”

    树淡淡地对少女笑了笑。

    “但是……已经没关系了。……虽然我刚刚说我不是魔法师……”

    他紧紧地按住眼罩。

    “因为有一个魔法师帮助了我们。”

    树说道,透过那个眼罩,少年看得见。

    但是,这种程度还不够。

    还要更里面。

    还要更底。

    还要,――更接近本质。

    看到。看到。看到。

    少年的右眼――就是这么一样东西。

    魔法师们,也称之为妖精眼。

    但是,这是有代价的。刚才的巨痛更为强烈,直接将神经化为了炙热的地狱之火。已经被污染了的咒力,甚至侵蚀到了树的灵魂。

    (尽管如此――)

    乌鸦们,越来越近了。

    因为黑羽的骚灵现象已经越来越弱。

    “……黑羽……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说吧!”

    “……”

    树对支撑着结界的少女悄悄说了几句话。

    “……那么……那个……只要作出形状来……就可以了吗……”

    当确认黑羽已经同意后,少年这次将目光转向了翔子。

    “功刀。”

    “嗯?”

    “你往上看看。”

    树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一直盯着奇怪的乌鸦在看。

    有些乌鸦的半边身子已经溃烂。还有些是肉已溃烂露出了骨头。还有些乌鸦翅膀上蛀虫横爬,像脓疮一样粘在上面。

    光是这么一看,全身都毛骨悚然。

    睑上的血色渐渐消失,膝盖也不听使唤地颤抖――但是少年还是继续说。

    “将这个魔法――恢复为其本来形状――!”

    呱!

    一只乌鸦挣脱了咒语的束缚。

     弯曲的嘴突出来。迅速地,像是要轻而易举地贯穿人的头盖骨,它自以为能够成功地向少年的脑袋上一击。

    树用拳头回了它的攻击。

    “――给我回去去去去去!”

    叫喊的同时,树也在祈祷。

    拳头贯穿了乌鸦的嘴,还听到了肉撕裂的声音。

    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也贯穿了整个和室。

    那是翔子本应听不见的,黑羽的声音。

    “――回去!”

    轰的一声。

    世界――颠倒了。

    *

    ――翔子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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