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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

作者:周郎
更新时间:2017-12-10 14:00:00
她从未抱怨过,只要他朝她看一眼,微微一笑,忠诚、崇拜、爱慕的意念就填满了胸臆。

    现在,她可以献身于他了。

    叶晴雪的心里,充满了欣喜和骄傲。她没有羞涩和矫情,只有献身的狂热。

    他伸出胳膊,让她枕在他肩上,他的一只手撩逗着她的乳头。他向她俯过身去,轻轻吻着她柔柔的唇。

    他说:“我的功夫已经练成了。雪姐,你以后可以不再受那种苦了。”

    她痴痴地嗯了一声,凑上去亲他。实际上她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他说什么都一样。他的声音真好听。

    *** *** ***

    楚叛儿逃到了绥德,结果刚进城不久,就被人盯上了。

    盯上他的是绥德马家的人。

    绥德马家在绥德的势力,一如武家在榆林。楚叛儿只好接着逃命。

    达倒了十七八条大汉,挨了一刀一剑外加三闷棍六拳,楚叛儿终于抢回一条命,浴血冲出了马家的包围。

    当天夜里,楚叛儿强忍着伤痛逃到吴堡,混过了黄河。

    就算在过河时,他也差点被人认出来,惊得他出了好几身冷汗。

    在渡口就有黄河老船帮的几名好手盘查行客,而且专拣穿黑衣的年轻人审问。

    幸好楚叛儿因为受伤,曾躲到一个野郎中家求药,顺带买了一身衣裳,而且他面带病容,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居然蒙混过了关。

    当然了,买衣求药是要花钱的。楚叛儿在绥德逃命时,曾误打误撞进了钱庄,二话不说捞了一把银票。

    这把银票有多少?他后来一数才吓了一跳――他居然抢劫了三千两银子!

    本来他还有点心里不安,但伤口一痛,这种不安就烟消云散,变成了理所当然。

    马家既然伤了他,赔点钱也是应该的――他毕竟是被冤枉的嘛!

    逃过黄河之后,楚叛儿安心了许多,一想到榆林远在河西,他就有一种非常愉快、非常轻松的感觉。

    远离是非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但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甚至可以说,他不过刚觉得有点轻松,有点愉快,就很快被一种深沉的愤怒控制了。

    逃命绝对不是办法!

    他是冤枉的。他必须把别人泼来的污水洗掉,必须把别人硬扣给他的黑锅扔掉。

    他还要做人!

    他可以不在乎别人骂他是“混蛋”、“王八羔子”、“二百五十一”,但他绝对不能容忍别人指责他杀害朋友。是个贪婪卑鄙的小人。

    他还是要回榆林!

    楚叛儿只在柳林歇了一夜,重新包扎了伤口,买了些衣物酒食,雇了辆大车向北走。

    他需要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想一想,做出一个谨慎周详细致缜密的计划来。

    现在该是他好好用用脑筋的时候了。

    大车不紧不慢、晃晃悠悠地走着,车厢里的楚叛儿也昏昏欲睡。

    车是好车,马是骏马,本不该走这么慢的,可赶车的“老西”心里有气,楚叛儿也没法。

    车钱是给了不少,可这位老西心疼牲口,再说道儿也难走,又是赶夜路,老西心里一犯嘀咕,鞭子就挥慢了点。

    虽说走得慢误事,却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楚叛儿有充足的时间动脑筋。

    他在动脑筋算计河那边的人,路边也有人在动脑筋算计他。

    一声暴喝在前面炸开――

    “哈!”

    赶车的老西二话没说,先拉住了缰绳。既已赶了几十年的车,这种情形每年当然都少不了碰上一两回,一回生二回熟,想必他也习惯了。

    果然,路边草丛中蹿出七八条大汉,拦在了路当中,有的拎刀有的执棍,一望可知是剪径的毛贼。

    老西倒很镇定:“各位大爷有何吩咐?”

    毛贼中有人喝道:“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地过,留下买路财!”

    天南地北的劫匪,都会这么几句话。

    老西道:“各位好汉爷,小老儿是穷赶车的,你们要找,就找坐车的吧!”

    楚叛儿掀开车帘,看了看那几位好汉爷,叹了口气,道:

    “各位真是辛苦,这么冷的天,还出来做生意。”

    那七八个好汉似乎没料到赶车的坐车的都十分镇定,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楚叛儿叹道:“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山不转水转,难免日后会有个见面的机会。各位朋友高高手,让兄弟过去,兄弟也不会亏待了朋友。”

    这几句话一说,那几位朋友更发愣了――怎么着,光棍碰上没皮柴了?

    楚叛儿等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好汉喝道:“你说得倒轻巧!

    要过去可以,银子留下,车马归俺们!”

    楚叛儿慢悠悠地道:“这话是你说的?”

    那人怒道:“是俺说的,俺担着!你想咋样?”

    楚叛儿还是不温不火的:“我也不想咋样。各位都是道上同源,我也不想绝了你们生路,你们最好也卖我这个交情,花花轿子人抬人,可别硬往死路上挤。”

    那人咆哮起来:“你个兔羔子!咋的,想犯横?兄弟们,上!”

    “上”字刚出口,那人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身子都被打飘了起来。

    其余几位好汉刚愣了愣神,还没来得及举刀舞棍,就全被打趴下了,不是被扫一腿,就是吃了老拳。

    楚叛儿笑道:“各位,别装死狗了,伤的没那么厉害。往路边挪挪,让个道儿吧?”

    那些好汉们顿时哼哼哟哟起来,似乎直到这时才晓得痛。

    第一个被打倒的人也是第一个爬起来的人,他的动作非常灵活,看样子伤得并不重。

    他的声音却有点虚飘飘的:“好小子!有种的,留下万儿来!”

    楚叛儿笑道:“干什么?”

    这时候,一直抱着鞭子缩在老羊皮袄里看热闹的老西开口了。

    “小崔,见好就收吧!非得闹出人命来你才高兴?”

    那人声音一下拔高了:“你是谁?”

    老西慢吞吞地道:“俺是谁并不重要,俺晓得你是谁就行了。你是不是觉得绝招还没使出来,不服气是不?”

    那人不说话了。

    老西冷冷一笑,道:“冲你今日没使绊马索、陷马坑的份儿上,俺今日也不难为你,你要是不服,只管动手,不过俺先提个醒,你小子要敢犯横,黄河边就没你‘一腿撩阴走天下’这号人了。”

    抱在他怀里的鞭子忽然颤悠了一下,“啪”的一声响,又脆又亮,火爆爆的。

    小崔和那些好汉顿时像遭雷击一样,僵了一僵,全都跪下了。

    “潘爷饶命啊!”

    “潘爷,小的们有眼无珠,冒犯你老人家,罪该万死。”

    “潘爷……”

    老西喝道:“哩嗦做什么?都给俺滚得远远的!丢人现眼!”

    小崔连连道:“是是,小的这就滚,这就滚!潘爷你息怒,千万息怒。”

    “啪啪啪”。

    三鞭响过,小崔等人已消失在草丛中。

    楚叛儿爬上车,微笑道:“多谢。”

    老西冷冷哼了一声:“不客气。”

    大车又动了,当然,跑得仍然很慢。赶车的和坐车的也仍然保持沉默。

    楚叛儿终于先憋不住了,掀帘问道:“老兄,看得出在这一带,你是老大。”

    老西懒洋洋地道:“老大?什么意思?”

    楚叛儿道:“老大的意思就是说,别人遇见你老兄,就只有磕头的份儿。”

    老西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俺是强盗头子?’楚叛儿道:“不错。”

    老西道:“不错个屁!俺要是强盗头子,何苦还吃摇鞭子的苦饭?”

    楚叛儿缓缓道:“大响马偶尔扮一回赶车的,也是有的。”

    老西又冷笑道:“是吗?”

    楚叛儿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么说,武神功的英雄贴已经撒到河这边了?”

    老西闷声闷气地道:“昨天上午就到了。”

    楚叛儿道:“这么说,你老兄是专程在柳林等我的?”

    老西道:“你可以这么想。”

    楚叛儿苦笑道:“难怪我这么有福气,想雇辆车,叫一声就有,而且这么漂亮。我早该想到这一点才对。”

    老西道:“想到了又能怎样?”

    楚叛儿道:“也不能怎样,但至少我可以不上你这辆车。”

    老西冷笑道:“除了俺这辆车,你还看见有其他的没有?”

    果然没有。

    老西道:“除了俺这辆车,谁敢拉你?”

    楚叛儿只好苦笑。

    老西的话倒多了起来:“你凭什么认定俺是大响马?”

    楚叛儿叹道:“那个什么‘一腿撩明走天下’的小崔既然手下有那么几号兄弟,想必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能镇住他的人不太多吧?”

    老西嘿嘿一笑,道:“你不就把他们给镇住了?”

    楚叛儿道:“那不同。”

    老西道:“有什么不同?”

    楚叛儿道:“我还没有骂他们‘丢人现眼’的资格。”

    老西大笑起来:”不错,不错。楚叛儿不愧是楚叛儿,的确够聪明。”

    楚叛儿苦笑道:“我不聪明。我要是聪明的话,就不会弄得这么狼狈了。”

    老西笑道:“武神功的儿子,的确不是好杀的。”

    楚叛儿叹道:“你准备把我怎么办?”

    老西悠悠道:“还能怎么办?你也知道,五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既然武老秃肯花钱,俺为什么不要。”

    楚叛儿自己倒吃了一惊:“五万两?我居然值五万两?”

    老西笑道:“年轻人,妄自尊大固然不好,妄自菲薄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武老秃既然出了这个价,想必你也值这么多。”

    看样子,他是吃定这五万两银子了,他似乎已将重伤在身的楚叛儿看作了落进陷阱的一头狼。

    楚叛儿清楚,这位老西并非盲目乐观。楚叛儿知道这位老西的分量。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位老西极有可能是西北黑道上著名的匪首潘造化。

    据说这位潘造化七岁习武,十一岁杀人,十四岁开始参与领导吕梁群盗,十八岁正式成为龙头老大,至今已历二十余载,尚无人能对其地位有所威胁。

    据说这位潘造化一身内外功夫出神入化,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他最喜欢用的武器是长鞭――

    车夫的长鞭。

    “堂上聚四海奇土,手下无三鞭之敌”,这就是别人称赞潘造化时说过的话。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楚叛儿还有什么希望呢?

    这不是才脱虎口,又进狼窝了吗?

    楚叛儿还抱着一线希望,他想这个老西也许凑巧不是潘造化。

    于是他问:“老兄是――”

    老西甩了一个清脆的响鞭,悠然道:

    “俺姓潘,潘造化。”

    楚叛儿差点没一头栽下车去。

    果然是潘造化――吕梁十八寨的总寨主潘造化。

    “幸会幸……会!”

    *** *** ***

    春风楼。黎明前。

    黎明前的春风楼要多安详有多安详,静悄悄的一点人声也没有。

    而榆林城已渐渐有苏醒的迹象――豆腐店、烧饼铺子里已亮起了灯光,街上也不时有个把人准备忙生计了。

    更夫刘大爷例行公事地敲完了五更,缩着脖子笼着手慢吞吞地往家走。

    榆林城不少人都知道刘大爷和春风楼里做饭的杨婶有那么点事儿。刘大爷打完更后,一般都要绕道拐进春风楼里大厨房,而杨婶则总是很体贴很心疼地为地端上碗热豆浆,准备好煎饼,刘大爷吃完之后,回家还能睡个回笼觉。

    刘大爷老伴没了,杨婶是个寡妇,他们的事也不是没人嚼舌头,可也嚼不出啥花样来。日子一长,大家也都惯了。

    杨婶在春风楼里是睡得最晚的一个人,她总是黎明时才睡觉,睡到中午起来准备午饭。

    春风楼里洗洗涮涮的事,够她忙的。

    当然了,杨婶是个本分人,她为刘大爷准备的吃喝都是她自己掏钱买的。

    春风楼后门斜对门是家豆腐店。正对门是卖煎饼的。生意做久了,大家也都成了熟人朋友,每天这时候,豆腐店的伙计志德就破着条腿,送过一茶壶鲜豆浆来,卖煎饼的老丘也会打发老伴送两套煎饼过来。送来了,坐下聊几句,喝口热茶,再起身慢腾腾地回去。

    今天照旧。

    鸡叫三遍,志德回店了,老丘老伴也趔趄着进了自家门,然后刘大爷打着饱嗝,慢慢出了门。

    天很黑。

    刘大爷当然没有发现,墙角下伏着一个人,那个人悄无声息地闪进了春风楼。

    *** *** ***

    黎明前是睡觉最香的时候。

    过三眼就睡得很香。

    窗上蒙着厚厚的棉被,门后钉着厚厚的皮垫,房中还坐着盆炭火。

    像过三眼这么会保养的人,榆林城里还真不算多。

    炭火虽已将尽,屋里还是很热。在这样暧和的地方睡觉,当然不用穿太多衣服。

    一只红烛静静地燃着,照着炕上熟睡的过三眼。

    过三眼只盖着床毯子,赤裸的胳膊伸在外面,雪白丰满,一条腿支着,烛光涂在光清颀长的腿上,分外诱人。

    她的胸脯在毯子下明显地凸了起来,如并峙的两座山峰。

    过三眼的确是个女人,而且的确是个相当诱人的女人。

    只可惜,这国色生香的景色被禁锢在这卧室里,没有人能欣赏到,就算你想偷窥都找不到一条缝儿。

    人虽不能欣赏,烟却可以。

    一股股青烟忽然从门窗里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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